第57章 第五十七章(2 / 2)

帝台嬌 畫七 6374 字 3個月前

值得一提的是,通過唐府的來信,最近鐘家異動頻頻,已觸及帝王底線,最近恐有一番大動作。

唐灼灼望著信上的內容,輕輕闔了眸子,片刻後冷哼一聲,纖長的手指如玉凝脂,夾著那頁信紙染了燭火,火舌飛快閃動,她輕飄飄地鬆開手指,退後幾步。

等火星平息下來,那信紙已成了一堆黑灰。

鐘家不過是在用此舉展現自己的不滿,嫡長子被廢,鐘家後繼無人,所有的盼頭都落在了嫡女身上,好不容易盼望著霍裘登基,臨到頭來鐘玉溪隻得了一個嬪的名頭。

要寵沒寵,要位分沒位分。

這口氣,任何一個世族大家都忍不下去。

對比之下,唐家就是穩賺不賠。三個嫡子個個人中龍鳳得皇上器重,唯一一個嫡女還占了中宮主位,滿門榮耀得以延續。

他鐘家憑什麼就什麼也撈不到?

唐灼灼看過就忘,沒將這事放在心上。左右是朝堂政事,再怎樣也落不到她一個深宮婦人頭上。

京都步入秋季,長春宮前頭庭院裡的花枯了一大半,有的已經開始結果,唐灼灼畏寒,身上已穿了小襖,原本就隻巴掌大的小臉更顯得瘦了。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霍裘沒有再踏入後宮一步,他心底對她親口所提選秀一事耿耿於懷,每每深夜,他忍不住想去將她虜了來的時候,又被記憶中她淡然的語氣給刺激到,怎麼也要憋一口氣。

就在唐灼灼以為會這樣過下去的時候,事情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正是十一月中旬,天上的月亮正圓,濃深的黑霧也掩不住清朗的月輝,她撚了一塊玫瑰糕放進嘴裡,愜意地眯了眯眼睛。

殿中的熏香嫋嫋,空氣中都漫散著一股子香甜的味道,唐灼灼用帕子淨了手,瞧了瞧天色,準備梳洗一番後歇息。

正在這時,安夏神色有些慌張,進來稟報道:“娘娘,乾清宮來人了。”

唐灼灼正褪下手腕上的玉鐲,聽了這話,眼底湧動著暗流,心底不知為何生出惶惶之意,她揮手,“宣進來吧。”

進來的是歲常,唐灼灼記得他,見他跪著問了安,撥動了手腕上的檀珠,散漫地笑:“公公深夜前來,可是皇上有什麼吩咐?”

歲常麵上不複往日那般輕快,抬眼望了望唐灼灼身邊站著的紫環,而後飛快低頭道:“娘娘,皇上請您即刻移步倚麗宮。”

唐灼灼光華瀲灩的麵上緩緩沒了笑意,她皺眉緊了緊手裡的帕子,又細細撫平了衣裳上的褶皺,起身開口道:“既如此,那便走罷。”

左右不是什麼好事兒。

果真不是什麼好事。

才進倚麗宮的殿門,唐灼灼餘光一瞥,一溜兒的侍衛,才進裡頭,就見著跪在地上的鐘玉溪。

和一條眼見著有些熟悉的帕子。

頓時腦仁都有些疼。

她離著鐘玉溪幾步的距離,對坐在上首位置的男人屈身行禮,麵上的笑意恰到好處,“臣妾給皇上請安。”

霍裘放下手裡頭把玩的小巧酒杯,聞言終於抬起了頭,才一見她就止不住皺了皺眉。

這女人又瘦了些。

比那日他深夜潛入長春宮瞧到的還要瘦些。

“過來坐。”他輕微頷首,接著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道。

唐灼灼有一瞬間的訝異,迫於他周身如山的威壓,踱步坐到他身邊,麵色有瞬間的不自然。

“鐘嬪怎麼跪著?”她偏頭問霍裘,兩人本就隔得格外近些,這一偏頭,她淺淡的呼吸就噴在他的麵頰上,又酥又癢,還帶著這女人身上傳過來的一股淡淡甜香,叫他欲罷不能。

霍裘目光深幽,半晌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她望了半晌,而後意味不明地指了指鐘玉溪,開口道:“鐘嬪,先前與朕說的話再給皇後說一遍。”

唐灼灼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到了鐘玉溪身上,後者眼底瘋狂閃爍一陣,再抬起頭來時,又恢複了一慣的楚楚嬌柔。

她也不看唐灼灼,隻是麵朝著霍裘,撿起了地上那條帕子。

唐灼灼目光緊盯著那條帕子,在看到上頭一個灼字後心頭一涼,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聽鐘玉溪開了口。

“皇上容稟,今日臣妾用過晚膳之後,閒著無事便想著出來消消食,走到禦花園的假山口,居然瞧見了一灘黑色的血跡,極其嚇人。”她頓了頓,看了唐灼灼一眼,接著道:“而後臣妾定了定神,躲在了假山一側,聽到山口的小洞裡有兩人在說話。”

“臣妾緊張極了,瞧著那灘血也不敢出聲,沒完全聽著那兩人說了什麼,隻隱約聽到了幾句。”

說到這裡,唐灼灼分明瞧到了鐘玉溪臉上一閃而過的喜意。

今日這局,完全是針對她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