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中)(1 / 2)

帝台嬌 畫七 7274 字 3個月前

霍裘躺在床榻上, 高大的身子舒展開來,麵上泛著點點星星的紅, 唐灼灼聽了他的話,抬頭瞥了他幾眼,而後默不作聲地給他揉了揉方才被自己咬過的地方, 問:“疼不疼?”

霍裘好笑地望著她,揉了揉她綿軟的臉頰, 道:“母後倒是有一點沒說錯, 嬌嬌的確是伶牙俐齒。”

唐灼灼的目光隨著他移到那塊整整齊齊的牙印上,慢慢地紅了臉,昂著頭問他:“母後可醒過來了?”

霍裘麵色不變,淺笑著頷首。

唐灼灼食指繞著他的長發, 許久沒有說話。

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的那些小心思恨不能都擺在臉上了,自然更瞞不過霍裘, 他捏著唐灼灼後頸上的軟肉, 愛不釋手, 同時緩聲道:“母後年紀大了,有些事做得的確不妥, 嬌嬌莫放在心上。”

唐灼灼搖了搖頭,悶聲道:“臣妾從慈寧宮出來的時候,恍惚想起第一次被皇上帶著給母後請安的場景。”

她美目向四周一瞥,“那時候母後還住在這長春宮,見著臣妾的時候,親親熱熱地隨著皇上喚一聲嬌嬌。”

隔了這許久, 她仍舊是記憶猶新,隻是如今,關氏與從前判若兩人。

霍裘麵色一點點沉了下來,最後沒有說什麼,握著她手的力度悄然大了許多。

一夜深燈燭火,一夜風雪寒霜。

第二日一早,男人天還未亮就輕手輕腳起了床,梳洗一番後上早朝去了。

被子裡熱氣散了一大半,唐灼灼翻了個身,倒也沒什麼睡意了,於是坐起身來,喚了人進來梳洗一番,用過早膳之後,唐灼灼卻吩咐備轎,去慈寧宮。

外頭天寒地凍的,唐灼灼才出了門,就打了個寒顫。

一路到了慈寧宮門前,唐灼灼才撐著傘進去,同時吩咐身後跟著的宮女與侍從,道:“都守在殿外,沒有本宮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擅闖。”

一句話,將安夏與紫環嚇得不輕。

自家主子這是個什麼意思?將慈寧宮守住?

唐灼灼轉頭瞧了一眼皚皚白雪中閃著細碎銀光的琉璃磚瓦,臉上蘊著的素淡笑意也變戲法一樣消失殆儘。

她獨自一人,慢慢地走進了內殿之中。

關氏昨日裝暈,被霍裘識破之後,有多尷尬自不用多說,除此之外,便隻剩下心灰意冷。

她在這世間,隻剩下這麼一個親人,好容易坐到了今天這個位置,自然不會害他,可那孩子,像是被唐家的那個丫頭使了**術一樣,平素裡千般護著不說,就是涉及到皇嗣問題,竟也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這怎麼可以?

這樣她百年之後怎麼好意思跟姐姐交代?

說起這唐灼灼,她以前瞧著倒覺著是個不錯的,如今瞧瞧,卻像頭養不熟的白眼狼一般。

可不就是白眼狼嗎?

霍裘給了她皇後的尊榮,她卻想著獨占君心,害得這後宮的妃嬪成了擺設不說,更可惡的卻是皇嗣凋敝,皇上至今沒個一兒半女。

唐灼灼進來的時候,關氏正在氣頭上,將昨日裡長春宮送過來的花瓶打了個粉碎,一地的紅梅散落,點點嫣紅似血。

“母後小心莫被這碎片傷了。”唐灼灼嘴角一掀,隻朝地上看了一眼,再漠然不過地提醒。

關氏看著一地的狼藉,嘴角抽動幾下,竭力端莊又暗帶嘲諷地問:“皇後今日心絞痛好了?哀家還以為仍需躺在床榻上將養著起不了身呢。”

“勞母後掛念,兒臣是來瞧瞧母後的暈眩之症可有好轉的,想來是昨日那幾根老參起了作用,母後才能好得這樣快。”

唐灼灼嘴皮子上下一嗑,瞧著關氏保養得宜的麵上表情龜裂,笑容漸深。

“好了,都下去吧。”唐灼灼穿著一身桃紅色的小襖,神情慵懶,自顧自尋了一張軟凳坐下,而後吩咐殿中的人道。

“這……”

伺候在慈寧宮的自然都是聽命於關氏的,一時之間都有些遲疑著拿不定主意,直到唐灼灼眼風一掃,皺起了眉頭,才一個一個都出了這內殿。

關氏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唐灼灼的身上,直到殿裡隻剩下她們兩個人,她才冷笑著出聲:“皇後好大的威風。”

“比不上太後娘娘指手畫腳多管閒事。”唐灼灼眼皮子一掀,嘴裡吐出的話讓關氏明顯一愣。

繼而大怒,手指頭哆嗦起來,指著她指了半天,卻被唐灼灼風輕雲淡地用手指挪開,險些一口氣接不上來。

“母後,怒極傷身,若您今日再昏了過去,皇上豈不是更心疼?”

她說得飛快,帶著一股子涼薄與寒氣。

關氏恍惚,突然想起霍裘剛大婚那會,有人在她耳根子邊說起,太子妃將門虎女,生得再柔弱不過,性子卻是個剛強的,什麼也不放在眼裡。

當時不過是當個笑話聽聽。

這世上哪有真正不怕天家威嚴的人呢?

看,後來唐灼灼不也是再乖巧不過嗎?

直到這時候,關氏才知道,原來她真的是個無所忌憚的。

更彆提現在還將皇帝的心抓得死死的,更加肆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