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火狗喊上香茶:“走,舅舅帶你撈河蜆去!”
躲在大樹後邊的來財這時候操著氣聲喊:“香茶,咱還去不去那?”
錢火狗早就注意到了趙來財,便問香茶:“你們要去哪?”
香茶沒瞞著錢火狗,將孕兔的事說了出來。
她以後要在新家養兔子,這事瞞不住,再說了,這人不是外人,是她舅舅,是除了爹和杏花娘之外最疼她的狗舅舅。
“兔子?還懷了崽?”
錢火狗樂了:“走走走,帶我一眼去。”
一旁的趙葉茂這才清楚來財和妹妹之間的秘密,攬著堂哥的肩膀,趙葉茂皮笑肉不笑:“來財哥不地道,昨晚我問你你連哼都不哼!”
來財:“兔子是香茶要養的,這事得經她同意才能說。”
趙葉茂咬牙切齒:“我是她哥!”
來財翻白眼:“是她哥咋了,我不也是?我又不是傻子,你一直當香茶是三叔的累贅,你以為我不知道?既然這樣,那香茶的事我就沒必要跟你說。”
趙葉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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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上了山後直奔高瓜林。
兔子窩藏得隱秘,來財小心翼翼抱下窩,看到肚皮滾圓的野兔,錢火狗和趙葉茂一個賽一個興奮。
錢火狗摸了摸兔子的肚子:“再過半個月應該就要生。”
香茶蹲在那看得認真:“那我讓爹抓緊打兔籠。”
錢火狗經常偷坐火車去城裡逛,見多識廣:“多打幾個籠子,我估摸著至少生十來隻。”
香茶:“這麼多呀。”
語調軟糯,小尾音驚呼上揚,可見喜悅程度。
錢火狗:“兔子一年能生好幾窩,你好好養,養得好以後不愁沒兔肉吃。”
一聽兔子生得又多又密,忍住沒殺孕兔的來財激動的嘴發乾,看來聽小堂妹的話沒毛病。
當時要是殺了孕兔,他現在恐怕腸子都要悔青。
喂好兔子,香茶嘚吧著小短腿給兔子換窩裡的草和水,一切就緒後,來財輕手輕腳地將兔籠放回去。
來財和跟過來看孕兔的趙葉茂還要去家裡自留地忙活,錢火狗便獨自帶著香茶去深山河床摸河蜆。
這時節的河蜆肥的很,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摸了半背簍。
用石鍋清水煮熟,吃前掰開殼先喝口白湯,再一口悶掉肥嫩軟滑的蜆肉,閉著嘴牙齒來回嚼,爆汁的肉在口腔內瞬間鋪散開身子,又香又有嚼頭。
坐在石頭上的香茶吃得歡,眼睛舒服的半眯著,懸空的雙腳情不自禁地來回晃噠。
錢火狗在錢家不受繼母待見,平日裡難吃上肉,這次狠狠過了把嘴癮才摸著發脹的肚子坐那歇息。
邊歇邊問香茶有關繼姐錢桃花糾纏趙老三的一些事。
香茶不喜歡錢桃花,筆友哥哥說錢桃花心思壞,還沒福氣,至於怎麼個沒福氣法,筆友哥哥沒跟她細說。
吹了會山風,錢火狗跳下水又摸了半背簍河蜆上來。
這些是留給兩個外甥吃的。
錢火狗摸河蜆時,香茶就在附近的山林裡摘野菜,扒開雜草,她裝挑最嫩的野菜尖尖掐。
掐了一籃子,正準備往回走時,一個熟悉的影子從草叢中鑽過。
養雞經驗豐富的香茶隻楞了一秒就撲了上去。
“狗舅舅,你快來呀!”
錢火狗以為香茶遭蛇咬了,嚇得忙丟下背簍飛奔,走近一看,嗬,好大一隻人參雞壓在香茶懷裡。
香茶熟稔地抓住雞翅膀,人參雞有點重,錢火狗忙接過來。
男人眼裡冒精光,顛著雞翅膀高興瘋了:“香茶,這雞可不是普通雞,是吃人參長大的,城裡有人專收這種雞,賣不少錢呢!”
香茶心裡樂開了花:“能賣多少?”
她昨兒才吃了雞肉,今天又吃了河蜆,她現在不饞肉,她隻想攢錢給家裡蓋屋。
錢火狗摸著下巴沉思,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火車的轟鳴聲。
兩人齊齊往前看。
錢火狗火速抱起香茶,一手提著雞猛往車軌方向跑。
火車來得正是時候!
趕集賣人參雞太顯眼,還不一定能賣上價。
火車上南來北往的有錢人多,不如賣到火車上算了,說不準還能大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