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趙香茶的名字一落地,彆說其他人沒回過神,就連香茶自己都處在懵逼中。

五年來,哪怕是最討厭香茶的石翠菊都沒喊過香茶的全名,喊得最多的是‘家裡那個禍害精’。

一時沒人回應,小哥以為自己看錯了名字,低頭檢查了下。

嘿,沒錯啊,就是趙香茶。

香茶這會子腦袋瓜終於清醒了,小哥喊得人就是她,但她不敢上前應聲。

她沒朋友,誰會給她寫信?

彆…彆是當年拋棄她跑去四九城再也沒回來的親娘吧?

香茶頓時低下頭,真要是那位寄來的信,她…不想看。

哎,也不一定是親娘寄來的,誰寄錯了也有可能。

小哥走近了些,問一旁唯二的兩個大人:“同誌,你們大隊真沒叫趙香茶的人?”

難道地址弄錯了?

席季路和李靜婉齊齊看向身邊耷拉著腦袋很不開心的香茶。

“她就是。”李靜婉說,

小哥:“你就是趙香茶?”

香茶點點頭,見小哥拿出東西往信封上蓋紅戳,香茶皺著眉。

完了,完了,她親娘給她寄信了,是不是要帶她走,嗚嗚嗚,她舍不得爹,舍不得哥哥和舅舅,舍不得家裡的小兔子…她不想走哇。

極不情願地接過信,香茶兩條淺細的眉毛蹙在一起,小哥樂了。

“咋瞅著不開心?”

小哥長腿利索的往二八大杠上一抬,笑著八卦:“小孩,你還有四九城的朋友哇?”

香茶眉頭皺著更深了。

一旁的美玉雙目圓瞪,狐疑道:“四九城來得信?不可能。”

小哥腳踩上踏板,因著和美玉還算熟,就接了話茬:“我騙你乾啥?信封上寫了地址,就是四九城。”

美玉疾步上前去搶香茶手中的信,但有人比美玉更快。

香茶:“枝繁哥哥?”

趙枝繁攥緊了信,冷凝的目光定在信封上的地址和人名上。

確實是四九城寄來,但…

趙枝繁頭一次用陌生的眼神打量還沒他腰高的妹妹。

香茶渾身不自在,她和葉茂哥哥一樣,最怕大哥。

就現在這架勢,八成是她那位親娘寄來的。

哎,大哥是不是誤會她了,她從來沒想過離開這個家跟親娘走。

趙葉茂擠開暗搓搓偷看信封的美玉,掃了眼信封上的字後,趙葉茂的眸子不合時宜地眯了起來。

上麵是個男人名字。

“老師,我想請半天假,家裡有事。”趙葉茂當機立斷。

趙枝繁則抱起香茶,斂眸平靜地看向李靜婉和席季路。

香茶窩在大哥懷裡,她的臉貼著大哥的胸膛,她感覺大哥心砰砰跳得幾乎要躥出喉嚨。

席季路視線隱晦的從信封上挪開,笑著點頭:“去吧,有需要幫忙的隻管找老師。”

趙枝繁沉默地點了下頭,趙葉茂則大聲地道了謝,兄妹三人拿著信急匆匆離開了學校。

美玉楞了下,想追上去看個究竟,她想知道到底是誰給香茶寄了信,還是從四九城來的。

然而才走了兩步就被李靜婉一把攔住:“你要去哪?快跟我回去上課。”

旁邊的來旺還記恨著上次美玉罵他滾的事,雖然他也好奇香茶手中的那封信,但看美玉想看卻看不到的著急模樣,他心裡爽極了。

“修勾,修勾哈哈哈…”來旺故意氣美玉,叫得非常大聲。

一些男孩們跟著附和,走廊上‘修勾,修勾’回蕩個不停。

李靜婉嘴角笑抽了下,該說不說,這種方言喊出來莫名有一種喜感。

美玉臉黑的能滴出墨,咬牙切齒間使得臉上那塊疤痕越發的恐怖。

李靜婉看到這樣的美玉嚇了一大跳,以為美玉懷恨她上課糾正讀音的事,當即心裡有些不爽,手隨即鬆開了美玉。

美玉扭頭奔向路口,可哪裡還有香茶的身影,那兩兄弟走得又快又急,她一個跛子壓根就追不上。

她好想知道是誰給香茶寫得信啊。

手指緊了緊宋秦哥哥寫給她的信,她心裡那點好奇突然衝淡了不少。

香茶根本就沒有大城市的朋友,她才是貨真價實的有!

-

這邊,趙枝繁抱著香茶一路回到家。

都不用趙枝繁比劃,趙葉茂默契的拐去田埂上喊趙老三。

不一會兒,趙老三沉著麵孔也回來了。

甫一進門就看到放在桌上的那封信。

香茶站直身子:“爹。”

趙老三摸摸女兒蓬鬆的腦袋瓜,拿起信,信還沒拆,上麵的字他隻認得女兒的名字。

“你來讀。”趙老三將信塞給趙葉茂。

趙葉茂犯愁:“爹,信是給香茶的,我拆不合適吧?”

他讀了四年書,懂得私拆彆人的信是個很差勁的行為。

趙老三低頭看向女兒:“爹能看你的信嗎?”

說這話時,趙老三覺得很不是滋味,女兒的信…他女兒長這麼大連縣城都沒去過,誰好端端的會給她寄信?

還是從四九城寄來的。

他那位恩人當年回得正是四九城,但臨走前和他說過,以後縱是有機會要給他寫信,也絕對不會在信中透露香茶的任何信息。

如果有四九城那邊的人來找他看香茶,恩人求他務必說香茶是他親生的。

所以當小兒子和他說四九城有人給香茶寄來了一封信,署得還是男人的名字的時候,他的腦袋驟熱變成空白,就好像晴空一個雷劈得他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他總感覺恩人當年在躲著誰,不會是在躲香茶的親生父親吧?

難道那個男人做了對不起恩人的事?

這封信會不會就是那個男人寄來的?他要帶走香茶?

趙老三頭疼,香茶是他一口一口喂大的,是杏花的心肝寶貝,當年要是沒有這個軟得像小貓的一樣的女兒待在杏花身邊,杏花怕是早就不想活了。

香茶哪裡知道這小會兒的功夫他爹已經在琢磨著如何跟她的親生父親爭奪她了。

“葉茂哥哥,你讀吧。”她也想知道信是誰寄來的,裡麵都說了啥。

趙老三霎時立起耳朵,趙枝繁注視著弟弟。

趙葉茂忙拆信,看完第一行字後,少年嘴巴開了合,合了又開,就是沒聲。

趙老三緊張的嗓音發抖:“念啊。”

趙葉茂惶恐地抬頭,眼神就像見了鬼一樣恐怖。

趙枝繁直接將信奪了去,香茶好奇地踮起腳張望。

這一看,香茶忍不住捂嘴驚呼。

這、這不是筆友哥哥在她夢裡留下的記號信嗎?

一模一樣,額,她還是一如往常的不認識。

唔,她以後一定要好好讀書,堅決不當文盲。

等等…

筆友哥哥給她寄信了?!

天呐天呐,她的小筆友是真人!

香茶的不正常小動作逃不過趙家三個男人的火眼金睛。

“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趙葉茂將信紙重重往桌上一扣,語帶咆哮。

“你小子能耐了啊,敢吼你妹妹!”趙老三一個板栗子敲到趙葉茂的腦袋瓜上。

趙葉茂疼得捂住腦門,跳著腳喊:“爹,你還護著她,你都不知道她在外邊交了啥亂七八糟的朋友…”

“香茶有朋友啦?”

趙老三嘿嘿笑,隻要不是香茶親爹來信都好說。

香茶撓撓頭:“嗯。”

趙老三眉開眼笑,半蹲下身揶揄地盤問:“啥朋友啊,在哪認識的啊?咋沒見你帶他來家裡玩?”

不愧是他養大的女兒,才五歲就知道找對象了,不錯不錯。

當然了,說這話的趙老三誤以為這封信是女兒和朋友在玩過家家。

香茶癟了嘴,她該咋和爹交代筆友哥哥的事?

“爹!”

趙葉茂恨不得拿棒槌敲他爹的腦袋,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

一旁的趙枝繁看完信後,眼角迅速劃過陰翳。

他把信往他爹麵前一遞。

趙老三楞了下:“信咋了?”

趙葉茂充當哥哥的嘴巴,憤怒道:“爹,寫信的人在詛咒咱家!信上說大哥腿要斷,我要坐牢,爹你也要死,這不是詛咒是啥?!”

趙老三眼前一黑,誰這麼缺德?

三個男人六隻眼睛緊緊盯著香茶,趙老三喉嚨滾了下,不敢置信地問女兒。

“香茶,你跟爹說,你到底是在哪認識的這人?”

頓了下,趙老三眼中直冒怒火:“給你寫信的是不是隔壁大隊的知青?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這一刻,趙老三的腦子一下拐了彎,這人不可能是女兒的朋友。

從四九城寄來的,又熟悉趙家的地址,除了常常和二房侄女美玉聯係的男知青外,還能有誰?

趙老三想得很遠,侄女美玉一向和他這房不對付,那個男知青和美玉要好,會不會男知青為美玉打抱不平才特意寄信過來惡心詛咒他們這一家人?

香茶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爹和哥哥們身上來回睃巡,爹已經在罵二房的美玉姐,還說待會要拿著信去找二房的人算賬討說法。

至於兩個哥哥…

葉茂哥哥嚷嚷著去拿棍子:“敢詛咒我哥斷腿,我先把他的腿敲斷再說!”

枝繁哥哥倒是稍微冷靜些,隻不過那雙含有審問意味的視線烤著她渾身不舒服。

香茶踩著小碎步上前拉了拉趙枝繁的手,焦急道:“枝繁哥哥,你快去攔著爹和葉茂哥哥。”

趙枝繁不為所動,他直覺妹妹認得寄信的人,且這人不是美玉的知青筆友。

“哎呀,我說我說。”

香茶跺跺腳,一手拉著趙老三,一手抓住趙葉茂手中的棍子,極為羞赧地說:“我也有筆友哥哥,這信就是他寄來的…”

這話宛若炸彈,趙老三臉上劃過狠厲,憤怒地用吱嘎窩夾起香茶的小身子,一巴掌就這樣落到了香茶的屁股上。

“你不聽話,好的不學,你學美玉交啥子筆友?!”

香茶痛得眉頭蹙成團。

打第二下時,趙枝繁攔住了,衝趙老三比劃:“爹,讓妹妹說。”

趙老三習慣了聽大兒子的指揮,旋即鬆開香茶。

又忍不住問:“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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