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是個風雅的人,也是個喜歡享受的人,所以雖然是一個不知道多久才會來一次的隱秘據點,這個小院也被按他的要求布置得非常清新雅致,後院還挖了一方浴池,直接從山上引了一道溫泉注入,旁邊種了一圈修竹,極有野趣。
隻是如今安藍體溫比平常略高一些,溫泉水裡一泡就覺得更熱了。
他遊過去抱住宮九的腰,臉貼在宮九胸前,比人類雙腿還修長的尾巴不自覺地在宮九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
宮九靠在池壁上,抬手輕輕撫摸他潮濕的長發和微涼的耳朵。
“好熱啊,九公子……”安藍小聲說了一句。
宮九漫不經心地捏了捏他的耳尖,“哪裡熱?”
安藍耳朵抖了抖,尾巴勾住了宮九的腿,他緩緩抬起頭,本就美麗的容貌這段時間似乎變得更加漂亮了,眼中帶著綿綿水意,看上去濕漉漉的,仿佛無時無刻不在引誘著人去觸碰染指。
情熱期的人魚,渾身都散發著欲望的氣息,而且為了吸引或者追求心儀的對象,他們會變得比平時更加美麗,稱呼這個時期的他們為海妖倒也十分貼切。
宮九的眸色幽深,這是人類難以拒絕的誘惑,而且他本就不需要抗拒。
已經是他的了,他為什麼要抗拒?
小巧的喉結動了動,安藍凝視著宮九,他好喜歡九公子啊,比喜歡那些人類食物還喜歡。
“九公子……我好想吃了你呀。”安藍輕聲呢喃。
他太喜歡了,喜歡到總覺得無法滿足,想要更多,想要全部,想要像美味的食物一樣細細品嘗。
可是他不吃人,而且世上隻有一個九公子,吃了就沒有了。
他戀戀不舍地仰頭在宮九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就當是嘗嘗味道了。
宮九眯了眯眼睛,手撫過細膩光滑的鱗片,沉聲道:“變回來。”
安藍眨了眨眼睛,乖馴地將水下的尾巴變成了人類的雙腿。
宮九在水中托起他,就像托起一團雪白柔軟的雲,他將這團雲纏在自己身上,然後又將他緩緩按了下去。
他親了親安藍泫然欲泣的小臉,柔聲說:“來,慢慢吃。”
水麵頓時不再平靜。
東方不敗站在一座院子的門口,遠遠看著那林間露出一角的小院,神情古怪而凝重。
一個月了,自從宮九踏進那座院子以後,那兩人已經有一個月沒出來了!
快活王都來過又走了。
他們到底在裡麵做什麼?他每次問王憐花,王憐花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但又偏偏什麼都不肯說。
而且王憐花還連夜另買了個院子,將那座小院裡的人手全都撤了出來,除了每天定時去送飯和收拾,不許人靠近那裡,連他也被勸阻,說得仿佛那院子裡有洪水猛獸,進去就會必死無疑。
其實當初宮九能那麼快找到這裡,還是他的功勞。
那天晚上宮九忽然吩咐他盯緊安藍,若有異動不必驚擾,隻要跟著對方就行。
果然,深夜時分東方不敗就看到安藍鬼鬼祟祟去敲了王憐花的門,又把人帶出了園子,他懷著複雜的心情遠遠地跟著並一路給宮九留下了標記。
後來小院裡傳來安藍的歌聲,他不敢停留,如上次一般警惕地避遠了,等再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仿佛死裡逃生的王憐花,和在一座在王憐花嘴裡已經變成禁地的小院。
“他們應該也快出來了吧。”
王憐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充滿了感慨。
說一個月就一個月,半點折扣都不打的。
“你不是一直急著殺快活王麼?”東方不敗側頭問走到他身邊的人。
他們幾個人當中最想要快活王死的非王憐花莫屬,眼睜睜看著快活王來山上逍遙快活了近一個月又大搖大擺地離開,他卻無比淡定,半點急切焦躁都沒有。
王憐花微微一笑,“我已等了這麼多年,怎會在乎這一時片刻。”
他一個月來他每天都對東方不敗心懷感激,所以之前才會儘力勸阻他。
雖然東方不敗隻是奉了宮九的命令行事,但確實是他把宮九帶來的,否則王憐花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結局。
恐怕還不等到死在宮九劍下,就已經被那位安小公子折騰得不成樣子了吧。
也不知道九公子如今怎麼樣了。
然而幾天後他就發現宮九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仿佛身體被掏空,反而精神奕奕容光煥發,像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般。
而那個在他心中無比凶殘且不可理喻的少年卻看上去蔫蔫的,倒不是說如何虛弱,而是好似一株被澆灌過頭的植物,花開得依然嬌豔,隻是消化不了過多養分,顯得有些精神不濟。
王憐花:“……”
宮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大概是心情不錯,王憐花人也識趣,便沒有追究的意願了。
隨後他從東方不敗那裡得知快活王已經離開,玉羅刹也先回魔教的消息,於是下意識地看了安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