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已修) 喝多點長高了就……(2 / 2)

老班的眼鏡片一閃,在黑板上寫下大名:“我叫李學蓮,以後是高一2班的班主任,先通知兩件事,第一,明天開始為期兩周的軍訓,第二,住宿的同學下周五之前到我這裡報名。”

“班裡有多少同學是一中初中部直升上來的?舉手。一二三……十二名,嗯,好,放下吧。眾所周知,北城一中是省重點,能考進這裡的都是優等生,初中部直升屬於內招,有優惠政策,所以直升的同學需要努力,不要掉隊。”

鐘函剛剛順勢坐在安予灼前排,回頭小聲吐槽:“好家夥絕對值真嚴格啊,剛開學就這樣,名不虛傳!”

安予灼:“什麼絕對值?”

但鐘函沒能回答他的問話。兩個粉筆頭同時飛來,精準地砸在他和安予灼腦袋上。

“哎呦……”

倆人一抬頭,就對上老班淩厲的眼神,全都慫慫地又把腦袋低回去。

“有些同學自己喜歡搞小動作,也不要影響彆人。”李學蓮繼續說,“……但直升的同學裡,也不乏一些非常優秀的,比如中考全市第一的陸餘同學。”

說到這裡時,陸餘也在搞小動作:他正幫安予灼拍頭上的粉筆灰。

猝不及防被點名,倆人在老班的注視中,身形都一僵。但李學蓮笑眯眯地說:“陸餘同學不但學習好,還熱心幫助同學,大家要向他學習。”

陸餘:“……”

同學們:“……”

安予灼無聲吐槽:真雙標啊這位李老師。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他除了四歲半那場考試,一舉拿下全是第二,技驚四座之後,就一直舒緩地放慢進步的腳步,上演“方仲永”,漸漸泯然眾人,安予灼同學覺得,做“中等生”才是最舒服的擺爛姿勢,不起眼,不拔尖,也不挨罵,是鹹魚最舒服的位置。

然而,安予灼同學忽略了暑假暴長的3.5cm有多重要:現在將近170的他,已經可以邁入“男生”的行列,不再是“那個跳級的小孩兒”,而長成他這樣的漂亮少年,在青春荷爾蒙最躁動的高中時代,是不可能“不起眼”的。

報道總共不過一小時,但班主任效率特彆高,完成了同學輪流簡單自我介紹、調整安排座位、宣布軍訓紀律和注意事項,以及遊說大家儘量住校,以免浪費時間在每天通勤上的種種環節。

兩人領了軍訓用的迷彩服,以及兩書包滿滿的課本,隨著嘰嘰喳喳的新生人群往外走。

陸餘像以前一樣,一人包攬兩人的書包,肩膀上搭一個,手裡拎一個,對於普通同學來說又重又大的書包,在一米八的陸餘哥哥手裡,顯小了一圈,也提得很輕鬆。

所以習慣了被照顧的安予灼同學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安小少爺雙手插兜,慢悠悠走在陸餘身側,仿佛能從骨子裡透出散漫。

聽到有快門聲,他也慢吞吞地望過去,少年抬眸,劉海被微風掀起,正看得清鴉羽似的睫毛,微張的唇,以及陽光下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好皮膚。

他身邊的高大男生隻被拍到輪廓分明的側臉,但餘光仿佛始終落在少年身上,兩個高顏值的新生,在一眾穿同樣校服的學生裡脫穎而出,畫麵又自然,又美好,定格在於佳嘉的手機裡。

於佳嘉剛升入高三,她作為班乾部,今天提前回學校幫老師整理複讀生資料,複讀生也分兩種,一種是想再拚一次的清北落榜生,另一種則是考本科線都難的學渣。

雖說一中高中部是以升學率聞名全省的重點,但盛名之下,不免也要招一些走後門的學生。

於佳嘉班級裡來複讀“高四”的安道道就是其中之一。

安道道家裡好像蠻有實力,據他本人說,隻要隨便念一所大學,畢業後都能回去繼承家族企業,可惜他連二本線都沒上,隻好再複習一年。

於佳嘉整理好資料,正好碰到新生放學離校,想拍一張發給女同桌,感慨一下時光飛逝,結果鏡頭捕捉到陸餘,便不由自主地偷拍了一張。

等安予灼轉過來時,於佳嘉被神顏擊中,又抓拍一張。太好看了!隔著鏡頭的目光相接,都讓她有點害羞。她收起手機跑掉,躲到教學樓廊柱後麵時,才翻出照片,發現拍得意外清晰,自動對焦居然正好對到兩個小帥哥臉上。

於佳嘉便把照片發給同桌:“啊啊啊啊啊啊!偶遇帥學弟!”

不出意外,同桌沒多久也回複一串“啊啊啊啊啊!”

同桌:“新生?哎為什麼校草都是彆的年級的?同班男生能不能照著他們長?我恨![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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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實在太多,又都穿統一的校服,安予灼沒看見是誰在拍照,和陸餘、以及快步追上他們的鐘函,一起結伴走到校門口。鐘楚楚家的司機一直在門外等著鐘函,但鐘家和安家並不順路,倆人婉拒了鐘函稍他們一程的好意。

陸餘:“我查過路線,坐公交要轉三輛,公交倒輕軌隻需要倒一次,可以等316路……”

安予灼聽著就覺得累:“打車吧。”

陸餘痛快答應:“好。”

他怎麼忘了?小少爺身嬌體貴,偶爾坐一次公交車還行,如果這樣連續轉車,肯定受不了的,不過正值新生離校高峰,路口堵得水泄不通,好一會兒才打到車。

一坐進出租,安予灼就發出長長的歎息:“啊——好累啊!腿都站疼了。”

“站一會兒都疼,明天軍訓可怎麼辦?”話雖這樣說,陸餘已經很自然地幫他捏腿了,少年看著沒幾兩肉,腿也細,但捏起來並不伶仃,還頗有手感。

陸餘:“這麼軟,平時不鍛煉,都沒有什麼肌肉。”

安予灼像大爺似的,靠在車座椅上,閉著眼睛反駁:“我還有腹肌呢!”

“……”陸餘不說話了。

初中之後,陸餘主動提出分房睡,郭琳也覺得兒童房睡兩個半大孩子太擠,很痛快地又收拾出一間臥室。

倆人不一起睡,也好久沒有一起洗澡,陸餘竟然不知道,安予灼都已經有腹肌了嗎?灼寶真的長大了啊。

“對了,我們要不要住校?”

“對了,高中部這麼遠,不走讀了吧?”

倆人同時出聲,均是一愣,然後都笑起來。

安予灼笑夠了,說:“晚上回家跟爸媽他們商量一下,咱倆明天就找班主任報名,早點報名,說不定還能一個宿舍!哎咱倆多久沒一個房間睡覺啦?”

陸餘垂下睫毛:“是啊。”

安予灼:嘖。

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從進入青春期,陸餘就有點躲著他,不肯再跟他同住……這是什麼中二病的新型表現形式嗎?

一中高中部離家真夠遠的,再加上堵車,快倆小時才到,計價器上的數字也跳得飛快,陸餘一邊掏錢,一邊默默吐槽:這太誇張了,如果是他自己,絕對不打這麼遠的車。

結果安予灼竟然先他一步遞出紙幣,還有零有整:“正好,不用找!”

陸餘驚訝:“你哪來的錢?”

據他所知,安予灼這個月的零花錢,全都拿去買新出的樂高,一分沒剩。

安予灼把他拽下車,狡黠地說:“從我媽卡裡取了點錢嘿嘿。走啦,回家回家。”

陸餘:“……”

眼前就是安家彆墅大門,陸餘把人拉住,小聲:“灼寶,缺錢我給你,你怎麼敢刷郭阿姨的卡?!她知道要揍你的!”

其實郭琳女士自打孩子們長大,已經很少體罰,上一回把幼崽屁股打開花,還是灼寶小學時候的事,但餘威猶在,家裡三個孩子沒有不怕她的。

安予灼含糊道:“她不會知道的。”

其實,小安總怎麼可能沒有小金庫?就算這輩子立誌做鹹魚,可他好歹一身賺錢的本事,能動動手指就有進賬的買賣,怎麼可能忍住不做?

安予灼同學自打想方設法把壓歲錢騙到手之後,就悄悄用郭琳女士的身份證開了張新銀.行.卡,以及證券賬戶。

他對這幾年大漲的股票還有印象,就算記得不太清楚,通過近年來公布的經濟政策、可查到的大宗商品交易情況、國際原料期貨價格、以及重大財經新聞……都能推測出一二,從而回憶起都有哪幾支股票是近期的“搖錢樹”。

隻可惜能(騙)到手的本金(壓歲錢)不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小安總折騰小半年也才賺了幾萬塊。

但對於高中生來說,已經非常富有了。

不明真相的陸餘還是擔憂,邊踱步邊用一種“你早晚要挨揍”的憐憫眼神,從少年單薄挺直的後背,看到校服褲子包裹的挺翹。

安予灼被他瞧得雙股一緊,眯起眼睛威脅,手指啪啪啪戳在陸餘勁瘦的胸口上:“這個秘密我隻告訴哥你一個人,你不告密老媽就不會知道!而且我一點都不怕她——”

“說什麼悄悄話呢?”郭琳女士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

安予灼同學嚇得一個立正,就聽郭琳從二樓窗戶探出腦袋說:“回家了怎麼不進門?快進來吃飯了!”

陸餘:“噗。”

安予灼:“……”

陸餘:“來啦!”

安予灼:“……來啦!”

安予灼有點炸毛,追著陸餘問:“你剛剛笑什麼呢?是不是在嘲笑我?”

“沒有。”陸餘不承認,但唇角上揚的弧度,完全出賣了他。安予灼擼胳膊挽袖子,想像教育鐘函一樣,教育一下他陸餘哥哥。

郭琳正好從二樓下來,笑道:“都多大了,還跟小尾巴似的跟著陸餘哥哥?怎麼那麼粘人?”

安予灼:“……”媽你沒察覺到我的殺氣嗎?

郭琳女士沒感覺到殺氣,笑眯眯地說:“飯都好了,不用等小謹,他中午跟爸爸在公司吃。”

年過四十的女明星依舊婉麗端莊,歲月好像格外優待美人,沒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痕跡,不過老母親的氣勢還是越來越強的:“高中第一天感覺怎麼樣?你們班主任是特級教師,出了名的嚴格,我和鐘阿姨特意給你們選的。”

……果然有暗箱操作啊!

“乾嘛這種眼神?”郭琳用筷子柄在安予灼腦袋上敲了一下,“彆不在意,嚴厲點的老師好,李老師去年帶出五個清北生呢!陸餘的成績保持下去,考清北肯定不成問題。”

安予灼同學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在餐桌底下悄悄拿出手機。

陸餘說:“郭阿姨,李老師說高中課業緊,讓家比較遠的同學儘量住校,以免把時間都花在通勤上。”

郭琳讚同:“對!我也是這個意思,住校生還有晚自習、有老師幫忙答疑,回頭讓你安叔叔跟學校打個招呼,給你倆選個條件好點的宿舍。”

這是默認讓他們住一間的意思了。

“你們慢慢吃,我上樓睡午覺去啦,這幾天錄節目累死了……灼寶好好吃飯,不許玩手機!”

安予灼後腦勺挨了一下,對著郭琳女士的背影抗議:“媽,不要叫我小名啦!”

郭琳頭也沒回:“再不好好吃飯手機沒收!”

安予灼:“……”

“跟誰聊天,這麼投入?”陸餘微微偏頭,目光狀似不經意地紮在安予灼手機屏幕上。

不過安予灼同學很大方,直接將手機推過去,還問:“我聰明吧?”

既然如此,陸餘也不客氣,拿過去仔細看,原來是和安謹的聊天界麵。

安予灼:哥,手機沒話費了,零花錢也沒了QAQ

安予灼:[謝謝老板磕頭]jpg。

安謹:……

安謹:流氓!

安謹:[轉賬100]

……

陸餘:“…………”

陸餘:“你不是……有錢麼?”剛剛還囂張地偷郭阿姨的卡,打車都不肯讓他付錢。

安予灼心想:那不一樣的。

陸餘哥哥總是對自己很摳門,好像沒有物質要求似的,要不是郭琳有空就買買買,硬塞給他衣服,他恨不得一年四季都穿校服。

但對安家人,尤其是對灼寶又非常大方,去年生日,他竟然送了安予灼一款最新的智能手機,價格貴得連郭琳都覺得不妥。

安予灼知道,陸餘小時候那段日子給他留下的陰影很大,才養成過分節儉的習慣,又偏偏為了他再三破例……越是知道陸餘哥哥對他好,安予灼越舍不得花他的積蓄。

但對親哥就不一樣了。

畢竟便宜大哥以後繼承家業,也要養他這條米蟲的(不是)。

蛋花湯喝得安予灼有點冒汗,他脫掉校服,露出裡邊的短袖和一截白生生的胳膊,深沉地對陸餘說:“哥哥你不懂,這叫:騎自行車去酒吧,該省省該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