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 70 章 帶你認祖歸宗 x 把哥……(1 / 2)

第七十章

安予灼忽然坐直身體,正好對上那位假少爺的視線。

陸倚雲本一臉不爽,看到安予灼時,神情逐漸和緩下來,當李學蓮給他安排座位時,陸倚雲打斷了她的話:“老師,我想坐最後一排。”

他一指陸餘:“坐他的位置。”

陸餘:“?”

陸餘眯了眯眼睛,終於賞了新轉學生一個正眼。

陸倚雲從那眼神裡讀出不爽,不過他倒是信心十足。他半路轉來這裡讀高三,本來心裡就萬般不願意,為了讓他讀得舒服一點,父親和母親給新學校捐了不少設備,開學前母親還親自拜訪了校長和各位老師。

老師嘛,尤其是小地方的老師,又窮,眼皮子又淺,給一點好處就樂得找不著北,這位班主任也是被校長提點過的,不會不懂事,任憑那個大個子怎麼不爽,該是他的座位,還得是他的。

李學蓮問:“陸餘,新同學想跟你換位子,你願意嗎?”

老師問話,陸餘很有禮貌地站起來,然後說:“不行。”

陸倚雲:“…………”

媽的這家夥還挺拽,看班主任怎麼收拾他!聽說這位李老師是出了名的滅絕師太。

李學蓮抬手示意陸餘坐下:“好的。”又對陸倚雲說:“你聽見了,他不願意。給你安排新座位。”

陸倚雲:“???”不是?這就完了???

李學蓮一指靠門角落的韓刺身邊:“看你個子也挺高的,坐那邊的空位吧。”

陸倚雲:“老師!”

李學蓮眼睛一立:“你有什麼意見?”

這回,陸倚雲倒是見識到“滅絕師太”的威力了,這位李老師個子不高,還沒到他肩膀,但一身壓迫感,是擁有幾十年跟同學鬥爭經驗的老特級教師才能練出來的,非常唬人。

陸倚雲張了張嘴,不爽道:“沒有!”

說完,把書包一甩,陰沉著臉往最後一排走,在韓刺身邊的空位一坐。

李學蓮望著他的背影運氣,這個轉學生果然囂張!學習不怎麼樣,還四六不懂!真是個不知所謂的紈絝子弟!沒開學前,校長給她施壓,還被迫收了禮物,她就覺得不舒服,感覺自己要接手一個大麻煩,果然!開學第一天就給她下馬威?嗬嗬。

甚至還妄想欺負陸餘,陸餘是年級第一,清北的苗子,是她的心肝寶貝,她還指望陸餘高考時給她拿個狀元呢!那對一位高三班主任來說,是多大的榮譽?這個陸倚雲區區一個紈絝子弟,怎麼跟年級第一比?真是好笑!

陸倚雲也很氣。

他沉著臉,一上午都沒說話,心裡盤算著,放學就要好好跟他媽告狀!他媽是最疼他的,從小要星星不給月亮,若不是老爸非逼著他轉學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肯定不願意離開家。

爸媽可是答應過他,要他在這裡舒舒服服地念幾個月高中,學校全都打點好,誰也不會為難他,等老爺子一走,他就回到原本的貴族學校。

可是,他人都轉過來了,老爺子到現在都沒來!而且說好的沒人為難他呢?這個班主任,還有那個很拽的大高個,他都要告訴媽,讓她收拾他們!

見新轉學生這樣拉著一張大長臉,誰也不搭理的樣子,韓刺他們還真有點摸不著頭腦,背著陸倚雲嘰嘰咕咕地發了一上午消息,後來他們一致得出結論:這個姓陸的挺勇,竟敢懟老班!而且老班竟然沒揭了他的皮,說明他應該來頭不小!!

韓刺這兩年一直憋著氣,想找機會整一整陸餘,殺殺他的氣焰。他感覺契機來了,這位陸倚雲,說不定能壓製陸餘。

可惜陸倚雲根本不搭理韓刺,他不但懟老師,不爽陸餘,也懶得理會韓刺,陸倚雲覺得自己是來自上流貴族學校的上流人士,平等地看不起北城所有的土包子。

但有一個人還能入他的眼。

陸倚雲不聽課,明目張膽地隔著四排座位,看教室另一頭的安予灼。

這個小帥哥真的好漂亮。陸倚雲鮮少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生,他家境優渥,每年寒暑假都要出國玩兩回,世界各地的美人他見得多了,還沒碰到過像安予灼這麼漂亮的。

小地方竟然還臥虎藏龍!

是的,他喜歡男生。

轉來人生地不熟的新學校,唯一能讓他慰藉的也就是看看漂亮小男生,然後他就發現,好像不止他一個人看安予灼?

安予灼整個人都散散慢慢的,多年的擺爛生活,讓昔日卷王養出一身嬌貴的皮肉,以及軟乎乎懶洋洋的氣質。

大部分時間門,他不是趴著就是靠著,像隻皮毛柔軟的名貴品種貓,又慵懶又傲嬌,有時候還會托腮看著窗外發呆。

安予灼看窗外的時候,陸餘便看著他。

陸餘的視線並不明顯,總是若有若無地用餘光關注他,有時候像在認真聽課,可當安予灼轉筆把筆給玩掉了,彎腰去撿的時候,他又會第一時間門伸出手,掌心握住桌角,以免安予灼起來時磕到腦袋。

陸倚雲:“……”他知道那個姓陸的bking為什麼不肯跟他換座位了!

他絕壁喜歡安予灼!

於是,當天下午,陸倚雲紆尊降貴地跟同桌韓刺說了第一句話:“那個陸餘跟安予灼什麼關係?”

韓刺有點受寵若驚,實話實說:“他倆關係挺好,從高一起,就是同桌。”

陸倚雲“嘖”一聲,掏出一遝百元大鈔,塞給韓刺,闊氣地說:“請你喝奶茶。給我仔細講講,要知無不言。”

韓刺:“!!”

講道理,如果忽然有人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給他塞一張百元大鈔,韓刺肯定回敬一拳,再把錢揉成一團塞對方嘴裡,寒磣誰呢?可是,一遝就另當彆論。

韓刺一五一十把陸餘和安予灼之間門,從高一到現在的大大小小事情全搜腸刮肚地找出來,一一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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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陸宅。

“夫人,您彆擔心,隻是去外地上學而已,少爺都快18歲了,能應付得了,何況還有司機和保姆跟著呢。”

蕭菀樺憂愁歎息:“北城民風彪悍,我怕他吃虧,那種地方,我真是一輩子也不想再去,現在卻不得不把兒子送過去。”

“啪!”

陸正筠把報紙一合:“婦人之見!你就是太慣著他,才把兒子慣成現在這個樣子!學業不行,特長竟然也沒有能堅持下來的,到頭來一事無成,簡直像個廢物!要不是……”

說到這裡,他話頭停住,臉色難看地住了口。

蕭菀樺:“隻要他健健康康,我就心滿意足了!”

陸正筠:“算了,不跟你說,公司還有事,我要出去。”

等陸正筠離開,保姆勸:“夫人,您彆跟先生生氣,做父親的肯定也是為了孩子好。”

蕭菀樺:“哎,我知道,隻是擔心他再出事。”

陸家雖然家大業大,可子孫也眾多,老爺子又不肯分家,總說“推恩令”的法子用不得,隻有被他選出的下任家主能繼承絕大部分財產,其餘的孩子若是能得他青睞,也許還能分一杯羹,但要是老爺子不喜歡,最終頂多領著一年幾十萬美金的家族信托,餓不死罷了。

陸正筠巴巴地把兒子送到北城,就是打聽到老爺子最近可能有意願過去療養,老爺子這些年身子骨不如以往硬朗,前一陣子又中風,可能有了隱退的心思,那幾個最優秀的孫輩都爭著做項目表現,陸正筠就劍走偏鋒,把兒子送過去在陸劍昀麵前刷刷存在感。

畢竟他老人家是最看重血脈親情的,也許陸倚雲得了青睞,能給家裡多掙一份產業。

蕭菀樺知道丈夫是為了兒子好,隻是……

“夫人,我知道您擔心,自從少爺八歲那年出車禍,撞成腦震蕩之後,您就舍不得讓他動腦,也不讓他累著,更是寸步不離地把他帶在身邊,就是怕他再出危險。”

蕭菀樺擺擺手:“不用安慰我,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夫人。”

其實陸倚雲八歲那年發生的事,還不是她最大的心病,陸家還有很多秘辛不能對傭人講。比如,蕭菀樺內心深處最懼怕的隱憂,是十八年前,當時她和陸正筠新婚燕爾,不到一年就懷了兒子,那年也是陸家幾個兒子對公司在大中華區業務爭奪得最白熱化的時候,她還挺著大肚子,就聽說在佛羅裡達州開會的丈夫遭遇了槍擊,當天就被拉進ICU搶救,差點沒醒過來。

蕭家人怕蕭菀樺和肚子裡的孩子再出事,當機立斷護送她離開A市。如果當時陸正筠真的一命嗚呼,她又沒有孩子,那麼,股份一定會被陸老爺子收回,蕭家人盼著她母憑子貴,陸家那幾個虎視眈眈的繼承人,自然盼著她胎死腹中。

所以,他們才輕車簡從,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小縣城產子。

好在蕭菀樺福大命大,成功生下兒子,母子平安,再後來,陸正筠也脫離危險,隻是,他因為那次槍擊,損傷了腎臟,對生育功能有一定影響,自那以後,陸正筠再沒成功有過第二個孩子。

陸倚雲就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兩口子對他視若珍寶,吃穿用度全都挑最好的,但溺愛是把雙刃劍,陸倚雲被慣壞了,長到十八歲,文不成武不就,如果不是煊赫的家世做支撐,他這樣好吃懶做的紈絝,早晚會把自己給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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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高中部。

陸倚雲憑借藐視一切的態度和鈔能力,竟然大受追捧,很快和韓刺、竇骰之流混熟。但他最想認識的人,他始終都沒機會搭訕。

——那個陸餘總是陰魂不散地跟著安予灼!而且凶巴巴的,他還從沒見過那麼拽的優等生!……簡直像一條認了主的大型惡犬,陸倚雲嘗試接近幾次都沒成功,他有點怕陸餘,到現在也沒找到機會跟安予灼單獨說話。

又是一個周五。

由於英語老師臨時有事,這節課改為自習,因為李學蓮也不在,班級裡亂嗡嗡的,安予灼乾脆也把校服蒙到腦袋上,把自己和周遭的嘈雜隔離開。

啊,今天也把作業提前寫完了!

即便是高三,也不能24小時無休,勞逸結合才是長治久安之計。——小安總這樣想著,心安理得地把自己埋起來。

陸餘還以為他要睡覺,結果沒一會兒就聽到“哢擦哢擦”聲。

“……”陸餘掀開安予灼的校服,便與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對視。安予灼嘴巴裡還叼著一片薯片,他很緊張地頓了下,似乎以為是老師回來了,看清楚是陸餘後,安予灼便用舌頭一卷,將薯片卷進嘴裡,繼續哢擦哢擦。

還問:“哥哥,你要不?”

陸餘把校服重新蓋上:“……不要。”

同桌“哢擦哢擦”的聲音不斷,還挺有節奏,陸餘側耳聽著,心情也跟著愉悅,他很快寫完自己的作業,又把安予灼那份拿過來,一目十行地檢查,遇到錯題,便替他用鉛筆勾出來。

灼寶太懶,陸餘這樣幫他批閱作業,再把最近他容易出錯的知識點總結出來,能替安予灼節省不少時間門。

陸餘很早就在規劃他們倆的未來,他是準備在安家的嶸勝集團工作,但在此之前,大學他也不想跟安予灼分開。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起考同一所大學,以安予灼的成績,考個985不成問題,但如果跟他一起去清北,就要繼續努力。於是,試圖鹹魚躺平的小安總,經常被陸餘哥哥騙起來學習,偏偏陸餘的學習方法非常省時省力,安予灼躺著躺著,成績竟然還在飛速進步,這樣下去,考個比上輩子更好的大學也不是不可能。

陸餘悠然聽著同桌小倉鼠似的哢擦哢擦,邊批改作業,邊從桌洞裡拿出一包西梅。他戳戳灼小倉鼠的校服,對方便又把校服掀開個邊邊。

看到西梅之後,灼小倉鼠倏然伸出一隻白皙的“爪子”,捕到西梅,便“唰”一下把它拖回洞。

陸餘被可愛暴擊,笑了半天。

又過一會兒,還有十分鐘下課時,董宇緹鬼鬼祟祟地貓著腰過來:“咦?灼寶睡啦?”

陸餘敏銳地注意到他手裡的粉色信封,對他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其實班級裡挺亂的,但董宇緹還是放低了音量,眉飛色舞地悄聲說:“十三班班花給灼寶的,陸哥幫轉達一下。”

陸餘沒接,挑眉說:“你還挺熱心。”

“哎呦!我知道你家不讓灼寶早戀,但這不是,哈哈哈,我追那女生的閨蜜麼,幫個忙,幫個忙!”董宇緹連連作揖,然後扔下情書就跑。

這時候,安予灼又掀開校服,探出腦袋問:“誰找我?”

陸餘用手按住那封情書:“沒誰。”

安予灼眨眨眼睛:“我看見了。”

陸餘:“……”

“哦。”陸餘乾脆當著他的麵,直接把情書沒收。

安予灼:“……喂!”

陸餘正色:“你答應過我什麼?”

安予灼蔫噠噠:“……不早戀。不過,看一看總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