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驚為天人。
她身邊這幾個年輕公子平日在府城自詡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卻比不上眼前人一根頭發。
這人隨意束著長發,一身樸素衣著,不經意間逸散出風流自在的氣息。
斜飛入鬢的劍眉下,狹長的鳳眸溫若春水,鼻梁如遠山般挺直,弧線優美的唇角微微勾起,自然而然流露出優雅貴氣。
無論這座宅子多麼寒摻,這地方多麼荒野,這村子多麼偏僻,都無法折損這人一絲一毫的容色。
他這樣的人,即便站在茅草屋裡,也高貴的如同一個王者,一個神明,讓看見他的人恨不得立即跪下,匍匐在他腳邊,乞求他施舍一個憐憫的眼神。
可是此時,他如此專注的看著那個村姑,背對著她的身影透出無儘疏遠。
陸元琪從未遇到過如此心儀之人。
也從未如此無法忍耐這個人的目光落在其他人,而不是她的身上。
她目光微移了移,看著門口上方的“薛太私廚”牌匾,語氣傲慢地朝薛青遲說道:“這裡是不是開著私廚?我們要用膳。”
薛太私廚除了周承元那頓賴賬的飯之後,足足大半年沒有開張過,早就讓薛青遲痛悔不已。
這營業第一頓沒有開好頭,果然生意都做不下去。
如今聽到有人說要吃飯,她也不計較對方態度不好,而是琢磨了一下,今天是初二,剛好營業。
於是她笑道:“是,你們運氣好,趕上今天營業,不過事先說明,一頓飯需要一千兩銀子,有什麼忌諱可以提前和我們說,不接受點餐,菜式我們會根據這個時節安排。”
一個身著藍衣的年輕公子不免咋舌:“區區一個山野小店,也敢叫囂一頓飯一千兩銀子?趕得上府城最好的酒樓醉雲樓了,你們這是有鮑參翅肚,還是有龍身鳳翅呀?”
另一身著白衣的公子話語帶著點輕浮:“要是小娘子陪吃陪喝陪玩,一千兩倒也值得。”
此話一出,餘下幾位公子皆曖昧地笑了起來。
飯菜不知道味道如何,眼前這娘子倒確實是絕色。
府城萬花樓的花魁也沒這麼出挑。
太二聞言,猛地轉身,眸裡的寒光能把人凍死。
經過薛青遲大半年的治療,他的左臉已經好了八成,如今疤痕範圍縮小許多,也早已沒了原先的猙獰,隻是淺淺一個叉號劃在臉上的模樣。
外人見到,不會感到害怕,反而為此感到惋惜。
完美無瑕的肌膚上多了一個印記,像是美玉上的瑕疵一樣,讓人扼腕歎息。
陸元琪見他轉過臉來,心中無比心疼,老天爺一定是嫉妒他太完美無缺了,才非要破壞這份美好。
這一份心疼,讓她更為迷戀眼前人,覺得他急需她的撫慰。
不管彆人如何看待他,在她心裡,他是完美無缺的。
薛青遲沒理會那白衣公子的調戲,坦坦蕩蕩地道:“先交錢,後吃飯,樂意的話就進來用餐,不樂意的話好走不送。我們一個月也就營業三天,你們要不是趕巧了,還吃不上呢,我敢說,彆說方圓千裡,就是方圓萬裡,你們都找不出這樣的絕世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