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玄子隨著春花來到至善園,剛走進園中,便察覺到濃烈的生氣,瞳孔微縮,不動聲色地站在園子裡,觀察了一會,發現那些花草樹木似乎比他晨早所見的葳蕤茂盛許多,靜候了片刻,吸收了那些生氣,感到精神力回複了不少,這才走進屋裡。
蘇珍見到他來了,惶惑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要不是他的樣貌依然蒼老,讓她有點抗拒,她早就撲上去哭訴一番自己今日的遭遇。
哪裡料到易玄子反倒滿臉怒色,口氣惡劣的質問道:“你把我們的孩子弄沒了?”
蘇珍掉了幾滴眼淚,大喊冤枉:“大人,是陸元謙推我,我才跌倒的,我怎麼會弄掉孩子。”
“蘇木給你吃了什麼藥?”易玄子麵色依然很難看。
祖父那麼無情,一點都不為她考慮,她也沒必要替他瞞著。
“是墮胎的。”她小聲應道。
“賤人!”易玄子揮手扇了她一耳光,一股腥甜充斥著口腔,她擦了擦唇角,殷紅一片。
“你什麼時候那麼聽他的話了?難道不會拒絕嗎?那時候你在想什麼,還有什麼比孩子更重要!就算他看出端倪,難道他會大聲嚷嚷出來?……”
他氣不打一處來,蘇珍這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個胎兒都護不好,竟然讓蘇木給落掉了。
如果他一直無後也罷了,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又被毀滅了,他收到消息的時候砸了半個三好居。
“我……”蘇珍囁嚅著,不敢抬頭看他,易玄子的麵色太恐怖,像是恨不得吃掉她一樣。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傳來聲音,“世子爺,人就在裡麵,我剛才看到夫人的丫環帶他進來的。”
川紅那個賤人!
蘇珍驚魂不定地看著易玄子,怎麼辦,易大人還在這裡,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陸元謙知道了,會不會馬上休了她?
她剛沒了孩子,又要沒了世子夫人的位子嗎?
算計了那麼多,到頭來竟然一場空?
陸元謙的聲音響起,似乎有點疑惑,“是我記錯了嗎?院子裡什麼時候花草長得這麼好了?”
“易大人,他們要進來了!”蘇珍抓著易玄子的袍子,手足無措地說道,她看了看屋後,該死,窗戶都開在前麵院子,沒有開在後麵,怎麼辦才好?
易玄子卻淡定地站在那裡,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陸元謙走進裡屋便看到蘇珍半躺在床榻上和一個中年男人拉拉扯扯,川紅指著易玄子道:“世子爺,昨晚新婚之夜,他也來過。”
陸元謙一下子怒了,哪怕他一點都不在乎蘇珍,也不能容忍蘇珍堂而皇之給他戴綠帽子,更不用說,這個賤人居然把奸夫直接帶回了他們院子,把他當木頭人了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掄起一把圓凳,砸向易玄子,易玄子側身避開,他掄了個空,腦海突然被針紮一樣,劇痛無比,頓時失去平衡,撞到了床柱上,額頭上破了個口子,血流了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