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修遠從宮裡出來,前腳剛踏進府門,管家便腳步匆匆走過來,向他彙報,“老爺,大少爺從西南回來了。”
“叫他到我書房。”薛修遠吩咐道,想起莫雲亭,又補充了一句,“莫公子在不在府裡?”
“在,他們一起回來的。”管家回道。
“兩人都叫過來。”說罷,薛修遠朝自己書房信步走去。
很快,薛明巍和莫雲亭來到了薛修遠書房。
“父親。”
“伯父。”
兩人齊聲和薛修遠打招呼,薛修遠擺了擺手,“不必多禮,都坐下。”
薛明巍和莫雲亭在太師椅上坐下,在書房伺候的小廝給他們上了茶,薛修遠問道:“你們在西南找到遲遲了嗎?”
莫雲亭眼裡的光芒瞬間熄滅,垂下了眼眸,默不作聲。
薛明巍麵露憂傷之色,“我們去晚了,據說遲遲三月三去胡夫人的清園遊玩,被腐屍病患者咬傷,受到感染,已經不在人世……”
薛修遠若不是方才在東宮見著薛青遲,也要相信他這番話了。
她人在宮裡,若她說的也是真的,不可能出現在西南。
他盯著莫雲亭,疑惑道:“雲亭,你確定在府城見到的是遲遲?會不會認錯人了?”
“伯父,雲亭便是閉著眼睛都能把遲遲畫出來,又如何會認錯人!她失憶了,不記得我了,才不肯跟我回來,要不是那個太二武力太高,我早就把她帶回京了。”莫雲亭麵色激動,胸口起伏不平。
薛修遠猛地抬頭,“太二?他是什麼人?”
“一個山野村夫,把遲遲困在身邊的人,還蒙騙遲遲和他成了親,我懷疑遲遲是被他拐走和弄失憶的。”提起太二,莫雲亭咬牙切齒,眼中迸射出濃烈的恨意。
薛修遠眸光閃爍,“你還記得他的模樣嗎?”
“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莫雲亭始終記恨他搶走了薛青遲,害得她死在府城。
奪妻殺妻之仇,此生不報枉為人!
“畫出來看看。”薛修遠請求道,吩咐小廝鋪紙磨墨,莫雲亭拿起毛筆,蘸了墨水,片刻之後,一個生動的人像躍然紙上。
莫雲亭心中有恨,用濃筆重墨勾勒出太二的輪廓,左臉兩道交錯的疤痕突兀醒目,硬生生破壞了俊朗的人像,且目露凶光,唇角勾起,透著一股邪肆,看著與山匪惡徒無異。
即便如此,畫像映入眼簾那一刻,薛修遠瞳孔驟縮,即便有那兩道疤痕在,眉目神態也不一樣,他還是一眼認出來,這人是何人。
太子是薛青羅的夫君,薛明巍自然也認了出來,發出一聲驚呼。
莫雲亭轉頭,疑惑地看著他,“薛兄,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