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薛明巍剛打算解釋一下,瞥見黑衣人過來了,臉色頓時沉下來,冷冷地看著對方,威脅道:“給我們兩個房間。”
黑衣人漠然地看了他兩眼,扔下一個類似於“白癡,你以為這裡是客棧嗎”的眼神,便退了回去。
蘇葉眨了眨眼,收回了原本想奪瓷片的手,歎了口氣,“他們不吃你這套啊。”
薛明巍默默把碎瓷片放到了地上。
房間頓時沉默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明巍臉色越來越難看,在房間裡走了好幾圈,終於沒忍住,轉到蘇葉麵前,一臉便秘地看著她。
“……我要小解……”
蘇葉捂著嘴巴,肩膀一抖一抖的,明顯在笑。
笑得薛明巍更加煩躁了。
她調轉了身子,麵朝著牆壁,拿袖子捂住耳朵,笑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我不會偷看偷聽的。”
薛明巍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可是他不得不掀開角落裡那個馬桶的蓋子,背對著蘇葉這邊,小心翼翼地小解,儘量不弄出一點動靜。
然而,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控製的。
比如,某些水聲。
明明隻是過了片刻,他卻感覺度過了一生那麼漫長。
合上蓋子之後,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全身僵了僵,麵色又黑了一層,默不作聲地走到房間另一個角落,坐下來,抱著膝蓋,把頭埋了起來。
他當著女子的麵小解了……而且沒水淨手……這輩子的斯文都丟光了……他再也不能當個瀟灑的貴公子了……為什麼老天爺要安排這麼囧的時刻……
仿佛有一隻怨靈從他身上冒了出來,蘇葉還在不停地追問。
“好了沒有?”
“怎麼這麼久,你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要不要給你把把脈?不過我不太擅長外科……”
……
薛明巍恨得咬牙切齒,終於忍不住抬頭,衝她喊道:“好了!”
蘇葉鬆開捂著耳朵的雙手,轉過身來,見他窩在角落裡,“噗呲”一聲笑了。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躲那裡去了?不用不好意思,你彆忘了我是大夫。”
薛明巍額頭青筋直跳,“就算你是大夫,你也是個小娘子!”
“還有,難道你什麼病都看?”
蘇葉點點頭,“嗯,不管男女,不管什麼病,都可以看,不過也有專攻,我比較擅長婦科和針灸。”
“不擅長外科你還管那麼多?”
蘇葉瞅了他身子下半截好幾眼,把薛明巍看得心裡發毛,這才悠悠說道:“看在你是熟人的份上,我才多說兩句,就算我治不了,可以告訴祖父,他老人家肯定有辦法。”
薛明巍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眼,“謝,謝,了,我,沒,病!”
怪不得她一把年紀了還沒嫁出去,這樣彪悍的女大夫誰敢娶啊,小解多花點時間就懷疑他有病,她才有病呢!
蘇葉歎了口氣,“千萬不要諱疾忌醫,不然小病變成大病,病入膏肓就後悔莫及了,我見過很多羞於啟齒的病患……”
“停!真有事我一定找你祖父。”
薛明巍覺得自己沒病都要被她嚇出病來了,再也不敢和她說話。
到了夜裡——看不到外麵天色,隻能大致感覺,薛明巍坐著坐著有點困了,可是他餓得前胸貼後背,又有點睡不著。
麵子裡子都丟光了,還有必要不吃飯嗎?
他從小錦衣玉食,從來沒有餓過肚子,如今一天沒吃東西,才知道餓肚子的滋味有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