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帝陵(1 / 2)

謫仙 九月流火 10501 字 3個月前

李朝歌換衣服出門,如今外麵都在慶功,宴會廳鼓樂喧天,相較之下府衙後院冷清的可憐。李朝歌一路走來沒遇到多少,通過前廳時,李朝歌發現樹上好像有,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麼。

李朝歌眯眼,她撿起塊石頭,猛地彈到對方手上:“你乾什麼呢?”

周長庚手一抖,差點把酒壇掉到地上。周長庚連忙穩住魚線,對李朝歌噓了一聲,繼續小心翼翼收線。院子裡的喝得酩酊大醉,沒注意到,牆角有一個酒壇晃了晃,在一根細線的牽引下緩慢上升,最後隱沒到樹叢裡。

周長庚一把撈起酒,滿足地聞了一口,說:“好酒,少說有二十年了。你個逆徒,沒看見我忙著嗎?”

李朝歌抱臂站在樹下,輕嗤:“你就這點出息,偷酒喝?”

“喝酒的事能叫偷嗎。”周長庚不屑,“那幾個狗官都說了來者是客,今夜放開了喝。這裡放著這麼多酒,我拿一壇怎麼了?”

“你想喝沒攔你,進去大大方方拿酒不就是了。”

周長庚依然冷哼:“江湖豪傑,不和朝廷同桌吃飯。”

李朝歌暗暗翻了個白眼,既想喝家的酒,又不想失了麵子。李朝歌懶得搭理這個酒鬼,說:“你差不多行了,不要喝太多。酒喝多了損傷腦子,你本來也沒多少。”

李朝歌說完就打算出去,周長庚拔開酒塞,仰頭灌了一口,慢慢咂了咂嘴:“哎,這酒味道怎麼有些奇怪?揚州官好歹也算個物,總不至於給喝假酒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朝歌腳步頓住,覺得有些不對勁。揚州官員害怕被治罪,這幾日必使出全幅身家討好朝廷之。揚州自來富庶,拿幾窖好酒出來根本不成問題,揚州官員怎麼會在宴會上次品呢?

李朝歌沉下臉,對周長庚說:“周老頭,你把酒扔下來。”

“乾什麼?”周長庚不滿地嘟囔,“你要是想喝,自己進去拿。”

雖然這樣說,周長庚還是把酒壇扔給李朝歌。李朝歌接住,仔細聞了聞裡麵的味道,忽的皺眉:“不好,酒裡加了料。”

李朝歌拔步往宴會廳跑去,此刻大廳裡處處笙歌,醉生夢死,李朝歌進去後,立刻驚醒了許多醉鬼。

那些將士舌頭都捋不直,搖搖晃晃地說道:“盛元公主,您怎麼來了?”

李朝歌瞧見他們那個樣子,心底愈加發寒。她大步衝向上首,期間有醉醺醺攔路,被她一把推開。李朝歌一腳踩在酒案上,提著揚州長史的衣領,直接將他拎起來:“你在酒裡加了什麼?”

揚州長史醉眼朦朧地看著李朝歌:“啊?”

李朝歌皺眉,她原本以為是揚州這些官差使陰謀,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也喝醉了。李朝歌掃向桌案,在桌角處發現一杯酒,裡麵喝了一半。

李朝歌用力把揚州長史扔在地上,她拿起那杯酒嗅了嗅,眸光暗斂。

不好,這藥是第三方下的。除了朝廷軍和李懷叛黨,揚州城中還有誰?

李朝歌正在飛快索,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寒芒。李朝歌沒有回頭,靠本能閃開。她轉身,見大廳門口的燈籠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幾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守在門口,眼睛幽幽發著紅光。

李朝歌抬頭,發現窗戶上、房梁上都爬上來好些蜘蛛一樣的東西。說蜘蛛也不儘是,它們的腿似蜘蛛,卻比蜘蛛更長更細,站在地麵上足有一高;腿上麵是肥碩的身體,尾部一鼓一鼓,有點像蜜蜂的尾囊;腹部前方長著一對鐮刀,又很像螳螂。

它仿佛是各種蟲子粘合在一起,最詭異的是,它前麵赫然是一張臉。那些東西一動不動盯著李朝歌,忽然咧嘴,對李朝歌笑了笑。

李朝歌伸手拔劍,擋住從房梁上衝下來的麵蛛,反身一腳踢走後麵偷襲的蜘蛛。後麵那隻蜘蛛被李朝歌踢飛出去很遠,它細長的腿艱難站好,繞了個方位,小心尋找進攻的時機。

李朝歌用劍擋住前麵這隻麵蛛的鐮刀,這些怪物果然集合了各類昆蟲的長處,鐮刀十分堅硬。麵蛛各條腿用力,竟直接將地麵刺穿,用力撐著鐮刀往下壓。李朝歌用劍抵著,忽然身形往旁邊一側,麵蛛的鐮刀失力,控製不住朝前麵撲去,李朝歌眼疾手快在它的關節處用力一劃,它那雙無堅不摧的鐮刀頓時被削落。

旁邊的蜘蛛找到空隙,抬起肥碩的尾巴,尾端突然伸出一根倒鉤,直接朝李朝歌背後刺來。李朝歌頭也不回,反手用劍卡住它的尾刺,另一手飛出一枚飛刀,旋轉一圈後利落地割斷了第一隻麵蛛的八條腿。

李朝歌解決了自己麵前這隻,這才回身收拾偷襲的怪物。她換了個握劍手法,猛地一勾一拽,竟然將毒刺連根拔起。還沾著血的毒刺遠遠摔到地麵上,李朝歌振了下劍刃,一劍將麵蛛的腦袋割下。

那顆長著臉的腦袋咕嚕嚕滾到地上,正好落在醉倒的揚州長史腳邊。李朝歌盯著這堆殘肢,嗤道:“就你們這點能耐,還想偷襲?”

地上那顆腦袋明明失去了生命,此刻卻一點一點轉過頭,對著李朝歌詭異地咧嘴。李朝歌察覺不對,她發現地上流過紅光,紅色的絲線如有生命般流淌,將剛才被她肢解的屍體連起來,很快,麵蛛的腦袋回到身體上,八條腿也複原如初。

李朝歌輕輕挑了下眉,這是什麼東西,竟然還殺不死?

大殿裡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將士,他們喝了酒,即便有心也無力,隻能無助地看著怪物在殿中肆虐,短短片刻功夫,已經有好幾遭遇毒手。李朝歌握緊潛淵劍,看著再一次朝她圍聚起來的麵蛛,心情沉肅。

李朝歌被十來隻麵蛛圍住,她猛地躍起,一劍了結房梁上的蜘蛛,踩著柱子飛快朝門口奔去。下麵的麵蛛窮追不舍,房梁上地方有限,這些蜘蛛的數量優勢顯示不出來,李朝歌借著地形迂回奔襲,在柱子上神出鬼沒,基本一劍就能砍死一個。

殿外也傳來打鬥的動靜。麵蛛追著李朝歌桀桀怪笑,李朝歌被那種笑容看得惡心,發狠衝著對方眉心,一劍刺穿它的腦袋。麵蛛眼睛裡的紅光散去,身體晃了晃,從房梁上摔下,落在地上時發出哢嚓一聲重響。李朝歌本以為它很快就會複生,然而這次它倒在地上,碎肢再也沒粘合起來。

李朝歌看了看地麵,再看向梁上陰邪怪異的麵蛛,頓時露出了悟之色。

原來,它們並不是殺不死,而是能靠那堆詭異的紅線複生。李朝歌也不知道紅線是什麼東西,但可以推測紅線藏在腦袋裡,隻要絞碎了它們的頭,這堆怪物就再也無法重生了。

窗外傳來周長庚的抱怨:“這是什麼玩意,真他娘的惡心。”梁上蜘蛛踩在絲線上,猛地朝她撲來,李朝歌縱身從房梁上跳下,順著墜勢踩住一隻麵蛛的頭,將它按在地上,左右一碾踩碎。李朝歌踢開屍體,揚聲說道:“攻擊它們的頭。”

不需多說,僅這一句就夠了。李朝歌動了動手腕,看到地上那些汁液,同樣忍耐地移開眼睛:“真的好惡心。”

李朝歌怕這些麵蛛留在殿內傷害,就一邊殺一邊引路,慢慢將它們引到外麵。結果一出殿,李朝歌立刻被外麵的景象惡心到了,屋簷、房頂、地麵、樹梢,到處都蟄伏著紅眼睛的麵蛛。它們細長的腿緩慢踩過瓦片,一動不動盯著地上的,時刻尋找著破綻。這幅景象要是被普通見了,非得做半年噩夢。

察覺到李朝歌出來,立即有很多雙眼睛看向李朝歌,李朝歌握緊劍,二話不說直接開打。

她飛快從走廊中掠過,借助拐角和蜘蛛甩開距離,猛地回身刺穿怪物的腦子。但是外麵的麵蛛終究太多了,李朝歌劍卡在蜘蛛腦子裡,還沒有抽出來,側角的蜘蛛忽然吐出來一截絲,正好粘在李朝歌袖子上。李朝歌終於拔出劍,揮手砍去,然而這種紅色絲線不知道什麼成分,粘性極大,雖然砍斷了袖子上的絲線,但又黏到了劍上。

僅耽誤了片刻,後麵的麵蛛都圍上來了。一個蜘蛛舉著鐮刀朝李朝歌衝來,李朝歌劍被蛛絲粘著,隻能用袖子裡的匕首接。這樣一來李朝歌兩手都被困住,另一隻蜘蛛瞅到空隙,高高舉起毒針,猛地向李朝歌噴出毒液。

李朝歌才知道他們的毒針不僅可以刺,還能像蛇一樣噴射。李朝歌眼看躲閃不及,她正打算用胳膊硬接,麵前突然升起一道屏障,毒液碰到光盾上,叮當一聲被凍成冰珠墜地。李朝歌身邊的三隻麵蛛霎間被冰覆蓋,它們的脖頸處被齊刷刷凍斷,腦袋骨碌碌滾到地上,碎成好幾瓣。

李朝歌劍上的蛛絲也融化了。她收回劍,見顧明恪信步朝她走來。

他白衣勝雪,姿容清絕,全身上下乾淨如初,完全沒有被這些惡心的蜘蛛影響到。就連殺蜘蛛都用凍死這種文雅的辦法,而且全程遠程控製,不像李朝歌,因為近身作戰,衣服上不免沾染了泥土血液。李朝歌整理好氣息,問:“後麵的都解決了?”

“嗯。”顧明恪說,“後麵沒多少,大部分都在你們這裡。”

周長庚也從房頂上跳下來,他落到李朝歌身邊,習慣性用劍打李朝歌的胳膊:“連劍都能被困住,當初是怎麼教你的?”

周長庚同樣殺了不少麵蛛,劍上滴滴答答流著鮮血和汁液,他的劍還沒碰到李朝歌,猛然被一柄冰藍色的劍格住。周長庚看見一愣,他在天庭時聽說過,彆看西奎天尊主管殺戮,而北宸天尊成日和公文打交道,其實天庭裡打架最厲害的是秦恪。其實也能理解,任何秩序都需要武力保駕護航,要不是秦恪武力足夠強,那些犯罪的仙子仙君怎麼可能乖乖領罰。

秦恪尤其擅劍,但天庭眾沒一個見過秦恪使劍。據說是飛升前秦恪和劍有什麼忌諱,故而輕易不出劍。周長庚在天庭的時候一直想找秦恪過兩招,可惜從未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