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1 / 2)

靈媒 風流書呆 7813 字 6個月前

為了抓捕這隻怪物, 所有人都在拚命, 卻沒料最終他竟輕而易舉落入梵伽羅的網裡。孫正氣跪在地上, 心情彆提多複雜。他培養了二十多年的世界觀和自信心, 今天全都毀在這人手裡,但他很服氣, 真的服氣, 因為梵伽羅根本就不是人!

孫正氣原本想坐在地上喘喘氣,三分鐘內從七樓跑到一樓,又跑到幾百米開外的停車場,他的肺都快爆炸了。但是他歇不了,那怪物還在劇烈掙紮,指甲劃拉著鋼絲網,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撕拉撕拉的聲響。

這哪兒是人的指甲啊, 這分明是一個個小刀片!

“不好,網格好像被他崩斷了一根。梵先生, 你快離開那裡, 危險!”聽見叮的一聲脆響,孫正氣的心情已經麻木了,這怪物總能摧毀他對人類極限的認知,如果對方真的是人類的話。

然而不等他跑近, 梵伽羅已不緊不慢地走到怪物身邊,伸出一隻手, 覆住了對方的腦門。這個動作似乎帶著強烈的安撫性,那瘋狂掙紮的怪物不知怎的竟安靜下來, 然後慢慢躺倒。

等孫正氣趕到時,梵伽羅已經收回手,垂眸佇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孫正氣仿佛看見梵先生的掌心在離開怪物的腦門時泄出一絲灰光,不過那鋼絲網格同樣反射著銀光,很快就打消了他的懷疑。他沒有深想,從警車裡找出一捆繩子,準備把怪物綁個嚴嚴實實。這麼多雙力大無窮的怪手,上多少層保險都是有必要的,若非有網格包裹著,限製了旁人的觸碰,他還想給怪物再戴幾十副手銬。

梵伽羅柔和的嗓音讓他急促的喘息都平複了不少:“不用綁了,他現在很虛弱。”

“他可一點兒都不虛弱,他剛剛徒手擰斷了防盜網,從七樓垂直爬到一樓,中了三顆子彈還生龍活虎……”孫正氣一邊說話一邊去掰怪物蜷縮成一團的身體,然後嚇得低呼了一聲。無他,隻因這怪物現在軟得像一坨麵團,隨便擺弄一下,身體的物件就被揪掉了。

是的,孫正氣掰斷了他的一隻細臂,這會兒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

梵伽羅彆開頭,殷紅的唇瓣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往上勾。

體力稍差一些的警員終於趕到,一湧而上,摁住怪物,然後紛紛慘叫:“艸!我好像把他的手碰斷了!”

“我也擰斷一根!”

“這他媽是什麼?掰玉米棒子嗎?怎麼一掰就斷?”

年紀一大把的劉韜最後趕到,卻是最沉穩可靠的,一腳踹向孫正氣的屁股,嗬斥道:“瞎嚷嚷什麼,沒發現附近的居民樓都亮燈了嗎?趕緊把這東西抬上警車,彆讓人看見!快快快!”

孫正氣竟然絲毫也不介意被人踢了屁股。經由此事,他心中的傲氣已是半點不剩,反而滿滿都是對這些老乾警的欽佩和對未知事物的敬畏。他和段小舟輩分最小,自然而然就抗下了這個重活,各自拎著網兜的一端,吭吭哧哧地把人抬上麵包車,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少頃,廖芳和胡雯雯也互相攙扶著跑來了,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讓我們緩緩,先緩緩!”又累又驚又懼之下,她們的心臟一揪一揪地疼。

“有人受傷沒有?”劉韜高聲詢問。

“我胳膊被他的指甲劃破了,傷得不重。”

“我腿上好像被劃了一刀,我得看看傷口在哪兒。”這人竟連自己受傷都忘了。

“我也是胳膊被劃了。”

“我好像看見孫正氣和楊哥分彆被捅了一刀,沒事吧?”有人關切地問詢。

孫正氣和楊哥連忙脫掉防刺服,查看被捅的地方。那細臂看著瘦弱,力道卻大得詭異,被它紮了一刀之後竟留下一大團淤青,輕輕一碰就疼得直抽氣,不難想象若是大家今天沒穿防刺服會造成怎樣的傷亡。孫正氣和楊哥是死定了,其餘人也絕不僅僅是手腳被劃傷而已。

看見大家都沒什麼事,劉韜這才感到一陣後怕。

而孫正氣卻偷偷瞥向站在人群外的梵伽羅,心中滿是敬畏。他記得臨出發前,廖芳一遍又一遍地說“梵先生讓我們都穿防刺服,大家一定要穿防刺服”,於是他這才忍耐著炎夏的高溫,穿上了厚重又不透氣的防刺服。若是廖芳不提那一嘴,他肯定不會做任何防護,他對自己的身手太過自信了。

原來這就是靈媒啊,總是先人一步,料事如神……

孫正氣這邊正思忖著,廖芳那邊已帶著哭腔說道:“梵先生,今天真是多虧你了,要不然我們的行動組肯定會傷亡慘重。”

劉韜滿臉羞愧地說道:“我剛才還怕你礙我們的事兒呢,沒想到最後反而是你抓住了這怪東西。”

梵伽羅擺擺手,表情淡然。

段小舟打開車窗小聲說道:“劉隊,他的手全斷了,流了很多血,這個怎麼處理?我給他用衣服包紮上了,但是好像不太管用!”

“送去醫院!我給局長打電話,看他怎麼安排。”劉韜揮手道:“都上車,咱們走!”

眾人嘩啦啦地上了車,梵伽羅卻倒退兩步,笑著頷首:“我就不陪你們去了,家裡還有小孩需要照顧。”

想起孤零零待在家的許藝洋,廖芳連忙說道:“梵先生你先回去吧,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等以後有空了我請你吃飯!”

“要請客就大家一起請,梵先生,到時候你可彆嫌棄我們煩啊!”劉韜一邊點燃引擎一邊伸出頭來熱情地發出邀請。他是真的很佩服這個人,也很渴望與對方交上朋友。你想想,梵伽羅這樣的人是什麼級彆的朋友,市長、省長趕得上嗎?趕不上的,沒得比!人家根本就不是凡人!

梵伽羅笑容溫和地應承下來,身上絲毫不見大牌明星或世外高人的傲慢脾性。眼看著車隊走遠了,他才攤開掌心,垂眸看去,隻見一點灰光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隱隱閃耀,仔細觀察竟是一枚魚形玉佩,與崇明體內的那枚一模一樣,卻更小一些,隻有芝麻粒那麼大,但雕工卻精而又精,美而愈美。最好的微雕師大約也沒有這樣的功力。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即便玉佩隻有芝麻粒一般大,那魚的吻部卻還鑽了一個極細的孔,像是用來穿繩的。試問這麼小的玉佩,除了拿來欣賞還能乾嘛,鑽一個栓繩的孔有必要嗎?什麼樣的繩子才能穿過去?

常人會產生的疑惑,在梵伽羅這裡是統統沒有的。他隻是看了一眼便合上掌心,朝自己的座駕走去。上車之後,他把這星點的微光置於指尖,摁入眉心,隱匿不見……——

京市軍區總醫院的某個特殊病房內,一群麵容肅穆的人正圍著一張病床,仔細查看著什麼。他們的肩章已經表明了他們的顯耀身份,而城南分局的局長隻能局促不安地站在病房外頭,等著傳喚。

少頃,一名長相英挺,氣質不凡的男人率先走出來,他年紀最輕,級彆卻最高,一群四五十歲的人到了他跟前還得低頭叫一聲首長。他戴上軍帽,言簡意賅地下令:“把所有警員的執法記錄儀都收繳上來,視頻全部刪除,這樁案子已經正式移交給我們特彆安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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