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2)

顧奎的兩個兒子殘了,他哭個什麼勁兒?原本準備好的話,沒能說出來,臨時醞釀,來不及。這麼一個老臣哭成這樣,劉正基隻能跑下來,扶住秦老侯爺說:“秦侯,這是何故啊?”

老侯爺抬起頭:“陛下,老臣年邁,眼見已經到了入土之年,老臣日日憂心,要是有一日,老臣睜不開眼了。他們娘倆該怎麼過?”秦老侯爺撲在地上:“陛下當年想讓舊臣與新臣結下鴛盟。老臣明白陛下苦心,將僅剩的骨血嫁入顧家,可他顧家可曾憐惜半點?當年之事,也是因為小女性命攸關,臣妻才不顧規矩帶著孩子歸家。後來

……後來……連臣自己也覺得為了兒女之事,時時勞煩陛下,有失為臣之心。隻是這些年隻要顧家一回京城,娘倆就過得如履薄冰……”

秦萱跪在地上爬過去:“阿爹!兒不孝啊!”

“外祖,是我該死,讓外祖擔憂!”顧雲清撲在老侯爺邊上:“可我真的不知道哪裡做錯了?”

這老東西的話,已經讓殿內的幾家人都開始抹眼淚了,劉正基腦子開始混了,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秦家成了苦主?

老侯爺說:“陛下這些年反複來勸說兩家和睦方是大梁之幸。老臣哪裡不知?隻是,陛下要倆家和睦,顧家為了讓兩個庶子能繼承家業,千方百計想要置雲清於死地。求陛下開恩,準小女與顧大將軍和離,以後雲清繼承我秦家的爵位。讓顧家能把兩位郎君扶為嫡子,以後兩家不再來往!”

這話說的,好生淒慘。口口聲聲說顧家要害死顧雲清,這是不肯善了了?

劉正基低頭看著老侯爺,這老東西是不知道他想要和稀泥,那就給他點臉色看看,低沉著臉問他:“秦侯,說到底是不滿朕的賜婚?”

顧雲清跪在那裡恨不能抽他一巴掌,這個時候還能問出這樣的話,他真是沒有臉沒有皮到了極點。

“老臣,知道為臣的本分,忠君愛國。老臣時時刻刻不敢忘這幾個字,即便顧大將軍不喜小女與雲清,老臣也從未在孩子麵前有過半句怨言,一直對孩子說顧大將軍乃是天下難得的英雄。秦家對這個聯姻一直看重地很。隻是想問顧家一句,他們是不是把這段姻緣當成是陛下的恩賜?”

顧奎跪在地上:“老侯爺的意思是我不把這個賜婚放在心上?這麼多年,夫妻彆居。我顧奎有妻等於無妻!一年回京幾日,家母要見見孩子,三催四請,這就是老侯爺將這段姻緣放在心上了?他顧雲清對我這個父親可有半分尊重?把兩個庶弟手筋挑斷,讓他們一生殘缺,這就是您對孩子的教養和規矩?口口聲聲說我顧家沒有規矩,您的規矩在哪裡?”

老侯爺轉過頭看向顧奎:“掰扯這些年恐怕所耗時間太長,就拿這一次的事情來說一說,從雲清去顧家開始,一是一,二是二地說,顧奎,你可敢?哪一

件事情說錯你了,你隻管反駁。”

顧奎跪在地上:“如今受傷致殘的是雲龍,雲鳳兩人。現在您卻為雲清抱屈?”

劉正基覺得說到這個份兒上剛剛好,可以息事寧人,他還在腦子裡想,怎麼樣各打五十大板,聽見一個聲音:“顧大將軍,此言差矣,您那兩位庶子是咎由自取。而雲清卻是一再被冤屈,這兩件事情豈能混為一談?”

曹暨站出來說話:“今日若非我替雲清擋了刀,她現在未必有命在這裡回話。您的兩位庶子,將他們生母的死歸咎於雲清的頭上,我倒是想問問,您的妾室寧氏是因何而死,是她罪有應得,還是因為雲清的陷害?怎麼死的,雲清是凶手,還是死於旁人之手?”

“顧家家事,與你何乾?”顧奎看向曹暨。劉正基看著曹家這小王八蛋很是不滿,他都已經想好怎麼堵兩家的嘴了,他又來把事情給挑起來了。

可惜小王八蛋不是一個,又來一個:“論語有雲:見義不為,無勇也。”

謝七郎出口必然是引經據典:“今日之事,在下看下來也是義憤填膺!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嫡庶有彆,乃是人倫。春秋陳哀公疼愛庶子公子留,最後引發國亂,陳哀公自縊,陳國被滅國。而左氏春秋之中也有衛莊公寵愛庶子州籲……”

謝七郎把那些史書上的寵愛庶子最後庶子作亂,乃是亡國的事情一件件給擺了出來,聽得大家夥兒一愣一愣的,總之溺愛庶子害處多多。謝相原本想要攔著他,但是見他侃侃而談,武將是刀劍保家衛國,而文臣之能嘴皮子也是第一要位的。今日這種場合讓孫子練練膽量,讓滿京城的權貴看看他謝家後繼之人。這麼一來謝相就站在邊上合著眼,任憑自家孫兒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