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1 / 2)

遊戲隻能在晚上進行,領取獎勵後明苒就退了出來。

她昨晚其實沒怎麼睡好,不過閉眼片刻便真生了睡意,西紫另取了條氈毯來搭上,悄步退出門,往小廚房去了。

明苒在榻上躺了小半個時辰,臨近午時方才起身,簡單梳洗一番,

用罷午膳,叫人搬了靠椅,鋪了坐褥毯子放在門外簷下,吹了會兒涼風,腦子清醒不少。

“小姐,二小姐過來了。”

她應聲抬眼,果見院門大開處湧進不少人來,領前的那一個身著玉蝶蕘花廣袖裙,外罩月白堆雪梨花鬥篷,身形偏瘦些,烏發雲鬟間白玉玲瓏點珠簪,累絲綠梅雙步搖,步步走來,曳曳生姿。

這就是明苒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姐,明辭。

明苒隻瞧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視線,翻看著手中書卷。

明辭遭這樣的冷待也不覺惱,免了西紫的禮,落座在下人搬來的凳兒上,笑道:“你什麼時候也喜歡看這些了?往些年可是寧挨一頓板子也不碰的。”

明苒慢聲回道:“這不是馬上要往宮裡去了,以後可就指著這些打發時間。”

她提起進宮之事,明辭話口一堵,素來能說會道,尤善言辭的人,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昨日她與長兄在書房跪求父親,府中早就傳遍了。

勉強揚起笑,話裡不知道是安慰彆人還是為著消減自己心頭的尷尬愧疚,“聽順寧郡主說,陛下仁明和雅,幾位娘娘也是大氣爽快好相處的人。宮裡有一處梅苑,每逢冬春,梅花兒開得極好,你入宮說不得正好能趕上最後的花期,你不是最喜歡的?”

明苒抬手支頤,瞥向她,略帶了諷笑,“二姐怎麼儘撿好的說?你特意將那裡頭說出個花樣兒來,是為哄著我尋開心呢?”

說來說去的,怎麼不見你自個兒往宮裡去?

她自己想往宮裡去養老是一回事,你得了便宜還往我跟前兒來賣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明辭尷尬愈濃,捏著帕子揉了半晌,“三妹,我沒那個意思。”

明苒再不想搭理她,隻衝她笑道:“你是幾個意思我管不著,但二姐要再是往耳邊說些叫我不中意的話,怕是隻能叫姐姐你自個兒往宮裡去了,你知道的,我鬨騰起來,我自己都怕。”

明辭臉色微變,再不說話了,又心神不定地坐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就帶著人走了。

走了一簇人,看書都覺亮堂不少。

西紫另灌了壺熱茶來,板著臉道:“說到叫她自己進宮,跑得比兔子還快,本就該她去的。”

太後娘娘的懿旨裡雖未指明,但也說了:尚書嫡女,知書達理,溫婉大方……這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說的是二小姐。

她眼睛再瞎,再昧著良心也不好意思把那些詞兒往她們三小姐頭上靠啊。

哎,怪就怪太後娘娘沒把二小姐的名兒給點出來,才叫他們抓住了空子。

明苒掀開茶蓋,盯著水汽發呆,對她的話不做反駁。

這兩個月明辭和景王世子荀勉私交甚密。

往感情上說,她已然對荀勉生了情愫,自然不願和皇宮裡那位有上牽扯。

往利益上說,元熙帝病弱不舉,膝下無子,荀勉是下一任皇帝這事兒,諸人也都心照不宣了。

再者,一個病懨懨,一個風華正茂,任誰都知道該選哪個。

不過,書裡原主也不樂意往宮裡去,不久後恰逢祝老夫人壽宴,祝詡升任二品大員,個個都上趕著去搭個交情,那日京裡頭有身份的該來的都來了。

原主在祝老夫人那兒哭,在祝夫人那兒哭,在祝詡那兒哭,當著夫人小姐們訴苦,鬨了那麼一場過後,連宮裡都有所耳聞,明家的人再不敢往她跟前提進宮的事兒,終是狠心讓明辭去了。

進宮不到一年,元熙帝駕崩,荀勉繼位,然後就是皇帝與太妃不得不說的虐戀情深二三事了。

想到這兒,再看不下手裡枯燥的《稽古錄》,進屋翻了話本放進袖中,捏了顆青棗,爬上了院子裡那棵老梅樹上去。

一邊兒吃著棗兒,一邊兒樂瞧著書中風月。

她坐晃著腿,裙擺曳曳,旖旎從風。

西紫這兩日也習慣了,囑說兩句小心,便不再摻言。

……

晚間正院傳話來,說是叫三小姐過去一道用個飯。

這是幾年來頭一回那頭主動讓這個女兒到跟前去,一家子坐一起和和樂樂用個飯。明苒猜想,這應該是明老爺的意思,知她聽話入宮心裡高興,打算給她一兩分甜頭。

來傳話的是程氏身邊的桃葉,催著讓她快起,明苒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回道:“懶得走,不去。”

桃葉驚道:“怎麼能不去呢?三小姐,這可是老爺和夫人的意思。”

她恍若未聞,把玩著手裡的海棠珠花,桃葉心急,卻也不敢上手拉扯她,隻得在西紫的冷眼下,一路小跑回正院兒去了。

西紫撥開連珠帳,抱著從架子上取來的鬥篷,莫名的有些高興,這要是換了往日,那桃葉早陰陽怪氣地說話了,哪裡能像今日這樣的拎著裙子就跑的?

小姐說得對,進宮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聖上情況特殊,在宮裡頭不須得爭什麼名位權力,也用不著靠府上行便利支撐,以後過好自己的悠閒日子就是了,哪兒都不發愁,還不用受那等子閒氣呢。

西紫想開,一時倒也生不起勸阻進宮的念頭。

這邊準備用飯,正院兒那頭程氏聽罷桃葉的回話,再看了眼這一桌子的飯菜,小聲埋怨道:“這麼點兒路怎麼就懶得走了。”

明老爺接話道:“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明家大公子明業暗暗搖頭,自舀了碗雞湯遞給身邊的明辭,明辭笑接了,飲湯不語。

這幾人說什麼做什麼明苒不清楚,她用完飯在屋子裡走了會兒。

估摸下午吹多了涼風,喉嚨有些不大舒服,避開人眼喝了包感冒靈,洗漱完就上了床,西紫歇燈的時候也不過才酉時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