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幾乎都不能形容自己是以什麼心情來到了唐媛媛的房門外, 以怎樣的心情推開門, 又是以怎樣的心情看待正在織毛衣的三人組。
兩小隻做賊心虛, 看到自己親爹來了就藏在了唐媛媛的身後,小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角,一聲都不敢吭。
玉藻前此時的氣勢逼人,身上的氣場形容一下就是準備教育孩子的前夕,他也是首次在孩子麵前展現出大妖怪的威壓, 可見禿了七條尾巴對他而言確實是一樣不小的打擊。
愛花和羽衣都還沒有見過這樣駭人的父親, 身體都有點微微發顫。
可唐媛媛卻一點都不怕他,不算高大的身體把愛花和羽衣牢牢的護在身後, 眉頭一挑,一手拍在桌子上先發製人。
哐——
“乾啥呢!到我這兒來惹事了?反了你!”
一個動作將玉藻前整條狐狸好不容易醞釀的氣勢全都拍散,他的感受應該和此時的愛花羽衣差不多, 深刻感受到了何為大家長的威壓。
“......我來找愛花和羽衣有點事要談談。”玉藻前下意識在唐媛媛麵前乖巧坐好,幻化出來毛毛的尾巴不安的晃動, 仿佛犯錯的狐狸不是他的兒女, 而是他。
“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看你把孩子嚇得,哭了一會兒你哄啊!”唐媛媛淡定的拿起手邊的紅棗枸杞茶喝了一口,喝完後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方,周身的氣勢讓房間內的三隻狐狸齊齊抖了抖。
曾經一度以為父親大人才是最強妖怪的羽衣愛花, 思想在今天遭到了改變。
明明奶奶看上去弱不禁風, 甚至都不能把他們倆一起抱起來, 但竟然可以把生氣的父親一波給吼回去。
愛花和羽衣在時隔幾天之後, 終於明白了有關黑蛋超市中的食物鏈壓製關係。
位於金字塔頂端的, 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的奶奶。
唐媛媛轉頭,對倆小孩兒說話的語氣又變回了平時的溫和,她摸摸愛花的腦袋,柔聲的哄著倆孩子:“寶貝兒們不怕,有我在這兒,團團要是敢凶你們我就抽他!”
等到兩小隻情緒稍稍穩定,她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玉藻前身上,但這次也沒有刻意的用恫嚇的語氣,隻是很平常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麼生氣?”
對於教養孩子,唐媛媛並不反對適當的懲罰,甚至她自己就是使用雞毛撣子的一把好手,但有關自家唯二的兩個孫輩,她又不能完全放任剛才的玉藻前把倆小孩兒就那麼給揍了。
很明顯玉藻前剛才的氣場可怕到過分,要是真讓他動手了,羽衣那裡是男孩子無所謂,小孫女愛花說不定屁股上也要挨上幾巴掌。
所以,唐媛媛最終還是出麵管了。
玉藻前聽了她的話,本該不好意思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少女展示自己被薅禿的尾巴,但對象是唐媛媛心裡好像就再沒了其他的顧忌。
七條被薅禿了的尾巴就這麼憑空出現在唐媛媛麵前。
玉藻前麵無表情,雖然就算他有啥表情也會被麵具給遮擋的嚴嚴實實,但當阿媽的卻明顯的感知到自家崽子此刻的生無可戀。
即使感覺上有點幸災樂禍,但是唐媛媛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哎呀,倆孩子有她當年按著玉藻前剃毛的風采呢,但是這話不能說,在母子關係上她怎麼做都沒事,但是換到羽衣愛花身上就很過分了。
角色代入一下,她要是一覺醒來發現被閨女兒子把頭發薅光,也絕會把倆孩子好好教訓一頓。
“行了行了,團團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在這兒看著,你心裡要有點數啊。”
唐媛媛側身拍了拍倆小孩兒的肩膀,很認真的教育道:“犯錯的孩子是要接受懲罰的,每個小半妖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過不要擔心,如果太難受的話...會有人陪著你們的。”
至於到底有沒有人陪著挨打,這個主要看玉藻前打孩子的程度了。
羽衣聽完唐媛媛的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拉著妹妹乖巧的在玉藻前麵前排排站。
玉藻前終於找到了當家做主的感覺,禿了的尾巴愉悅的搖擺了兩下,旁觀的唐媛媛表示憋笑憋得很辛苦。
“你們倆長本事了啊?半夜來薅親爹的尾巴毛?”
羽衣小時候多少被玉藻前說過幾次,所以適應性還算良好,但愛花就不一樣了,直接被嚇出了本體狐狸叫。
“嗚嗚...”
玉藻前很懵逼,不是,他還什麼都沒做呢,怎麼就把小閨女嚇成這樣了?
他輕咳一聲,按捺住哄閨女的想法,開始轉移話題,隨便將被薅的最特彆的那條尾巴擺上來,然後問自家的狐狸崽子們。
“這根是誰乾的?”
禿尾巴上剩下一個由毛毛構成的小心心,雖說還是很醜,但總感覺有那麼一點點...可愛?
一隻顫顫巍巍的小手舉了起來,玉藻前抽查到的還是自己的小閨女愛花。
“愛花...”怎麼又是他閨女,想轉移話題都轉移不了了啊!
“爹你...彆生氣。我的,也給你薅。”
愛花異常不舍的把自己毛茸茸的尾巴遞到了玉藻前的手心裡,可憐巴巴的模樣看的玉藻前心軟的一塌糊塗。
玉藻前長舒一口氣,閨女這麼可愛,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原諒她了。
可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避免小姑娘以後無法無天的繼續薅他尾巴毛,於是他故意虎著臉說道:“回屋去,今天不許出來玩!”
愛花聽話的哭著跑回了屋,半路上還被自己的尾巴絆了一跤,就著衝力,像是球球一樣滾進了自己的房間。
同一瞬間,玉藻前感受到了來自身邊不遠處唐媛媛的殺氣,但他看過去後又覺得沒有什麼異樣,就如常的教育羽衣。
男孩子的教育就比閨女輕鬆多了,尤其是在知道他剩下的六條全是羽衣薅禿的真相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