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七零年代小美人 三春景 10098 字 3個月前

“mua~mua~”毛思嘉坐在家裡生爐子旁,悠閒自得地吃柿餅。吃完一個後用手帕擦了擦手,連聲讚歎:“柿餅真好吃!”

“好吃吧?我就知道小嘉愛吃!”毛爸笑的像個孩子一樣。

毛思嘉上輩子就愛吃柿餅,有的人覺得過甜了。但她並不覺得,她反而很喜歡那種獨特的風味。延續到這輩子,她的口味還是沒變。在北京,想吃柿餅並不是困難的事情,因為柿餅屬於一種耐儲存的北方食品,到了節令總能買到。

不過也就是節令上了,不像上輩子,什麼時候想吃都能吃到。

今天的柿餅格外得毛思嘉的讚歎,這是因為並不是合作社或者大商場買來的,而是毛爸從外地帶回來的。

“當時車壞在了那兒,不能走了,可不就停了一天。那兒的同誌告訴我們,當地最好的東西就是柿餅。彆人都不以為然,柿餅誰沒吃過啊!就我想起來了,咱閨女不是愛吃這個!”毛爸笑嗬嗬的。

“我請那兒的同誌介紹了當地柿園的同誌,嘗了嘗,果然比北京這邊吃的好!我立即和那邊的同誌商量,換了兩箱子。”這個時候又不許私人買賣,隻能通過所謂交換的手法打打擦邊球了。

這個箱子就是後世的香蕉箱大小,並不算多大,毛思嘉覺得自己消滅掉這些會很快。

吃完了柿餅,毛思嘉站起身來,笑著道:“謝謝爸爸的柿餅,我給爸爸擦鞋吧!”

這都年節上了,隨時要出門走親戚見客什麼的,毛爸的皮鞋卻沒擦。毛思嘉注意到了,就主動攬活兒了。倒不是她有多勤勞,隻是小姑娘給爸爸媽媽撒嬌、獻小殷勤而已。

“那敢情好!我老毛也享享女兒福!”這樣說著,毛爸就悠哉遊哉地靠在了家裡沙發上。

毛思嘉抿嘴笑了,提著毛爸的皮鞋,又拿了鞋油、鞋刷就出去了。

先在門口把鞋底的泥巴敲掉,然後將抹布稍微沾濕,將鞋子上的泥點兒、灰塵之類的一一擦去。最後才擠上一點兒鞋油,用鞋刷刷勻——這個活兒她乾的挺熟的,因為她平常上班基本上都穿皮鞋,刷皮鞋是常乾的事情。

見毛思嘉坐在門口刷皮鞋,院兒裡掃雪的奶奶就笑著調侃:“哎!思嘉今天刷鞋呢?到底是長大了,知道心疼你爸媽了!這誰的鞋啊?”

毛思嘉家斜對麵就是楊家,楊雪燕正在廚房裡忙著做中飯,擇菜呢!隔著窗子聽院兒裡的老人這麼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大聲道:“刷個鞋就長大了?那咱們院兒裡就沒長不大的了!我前些日子還看見平平給她爸刷鞋呢,平平才多大?”

掃雪的奶奶本來就是開毛思嘉的玩笑,長輩對小輩總是寬容的,再加上毛思嘉從小就得人意,院兒裡看著她長大的老人家可不是得偏她。這個時候說這個話,說實在的,是有些誇張。這個年代的孩子,如毛思嘉這麼大的,家裡的家務活兒,裡裡外外一把罩是很正常的。她刷個鞋而已,實在不值得拿出來表揚。

但是這話又不能這麼說,孩子是自家的好!這個時候鄰裡情是很深厚的,特彆是住在一個院兒裡的,彆人家的媽像自己家媽一樣,彆人家的閨女當自個兒閨女看,這都是尋常事。

在這種背景下,親厚的長輩對著偏愛的院兒裡孩子多誇兩句怎麼了?

旁人就算是較真兒的也該知道這是長輩對晚輩的偏愛而已!

然而楊雪燕就偏偏多這一句嘴,可以說是兩邊得罪了——不隻是被她針對的毛思嘉,就連奶奶也大感不樂。

匆匆掃了雪,回了屋裡就和家裡孩子抱怨:“楊家那孩子怎麼回事兒?那麼不會說話?”

孫子輩兒的一姑娘,二十出頭,年齡近一點兒,知道其中的內情。攤攤手:“奶,你不知道就彆說了,雪燕兒啊她對彆人還行,可沒那麼討人厭!她就是太不喜歡思嘉了。”

大人很多時候容易忽視孩子之間的矛盾,隻把這種矛盾形容為‘小孩子吵嘴’‘一時合不來’‘小打小鬨’‘冤家’這樣,反正無限削弱其中的對立。事實上,小孩子之間不對付起來並不比大人來的簡單!

孫子輩兒最小的孩子今年才十一二歲,呲牙咧嘴地做了個鬼臉:“我知道、我知道!我聽哥哥說了,楊雪燕心眼兒小,見不得彆人比她好。”

一個院兒才多大?基本上毫無秘密可言。天長日久地相處,人和人之間那點兒小心思,就連一個孩子都知道。

毛思嘉受了楊雪燕這一擠兌,也沒放在心上...這種事情從小到大發生太多了!她要是真為了這樣的事和楊雪燕鬨,隻能讓自己更鬨心。反正如果隻是口頭上說兩句,毛思嘉都是忽視的。

刷好了皮鞋,毛思嘉回到屋子裡,又看到了放在屋角的梨子。又有點兒嘴饞了。於是拿了個塑料臉盆裝了有五六個梨,打算凍幾個凍梨來吃——這個時候大家都沒有冰箱,但北方的冬天,外麵的世界就是一個天然大冰櫃。

凍梨之前出於習慣,毛思嘉去水泥池子那裡還給洗了一遍。聽著水龍頭裡偶爾發出的輕微異響,毛思嘉心覺真挺不容易的...這個時候屋外多冷啊,水管子要是不管,被凍住是必然的。

為了保證自來水順暢,大家早早給水管纏上了草繩。

好不容易洗完了五六個梨子,毛思嘉的手也有點兒僵了。忽然門口有人喊了一聲:“毛思嘉,有你的信!”

毛思嘉一邊心裡疑惑是誰給來的信,一邊走出去接。這個時候楊雪燕也來水泥池子邊兒洗菜了,看到毛思嘉放在一邊的塑料臉盆,一眼就看到了臉盆的梨子。她也不說什麼,衝了衝盆子裡的白菜葉子,轉身走的時候一伸手,一個梨子就放進了自己的菜盆裡。

毛思嘉拿了信回來,一邊走一邊看信封,信是孫繼東寄過來的。

孫繼東一家今年冬天去了老家,據說是好不容易湊齊了一家人,想著去老家看看什麼的。毛思嘉是真沒想到,就去老家這麼點兒時間,孫繼東還能想到給她寫信。

想著回屋去看信,毛思嘉順手就把新塞兜裡了,然後去端放了梨子的盆兒。

因為心思在信件上,她倒是沒注意六個梨子變成了五個。

把掛在屋簷下的籃子取下來,梨子全倒了進去,然後又給掛到屋簷梁上了——其實凍梨子擱在屋外哪裡都可以,但大家不會把這個擱到窗台下麵這類觸手可及的地方,這不是防小偷,而是防著一些調皮孩子使壞。

不說這個時候的道德品質問題,事實上,什麼時代都有好人也有壞人,所以認為這個時候的人淳樸,不用防備的就可以歇歇了。隻是這個時候的人有一個習慣,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就算是有什麼想法,也不會對著街坊鄰居來。

之所以得把梨子特意放高一些,是怕一些孩子亂來。

這個時候的小孩子,管束不多...學校裡現在是放羊式教育,家長呢,孩子多,又都有工作,同樣是管不了。孩子們愛玩兒是天性,偏偏這是一個沒什麼娛樂的時代,他們滿身的精力沒地方去,可不是就要‘為禍地方’了麼。

之前秋天裡大家晾柿子,預備著冬天裡吃想,想著也是一樣水果。卻沒有想到這幫小混蛋偷偷摸摸地都拿鐵絲給紮破了!紮破了的柿子一開始看不出來,但會非常不耐儲存。原本準備冬天吃的柿子根本放不住,看到早早全爛了的柿子,大家隻能加緊吃!

柿子這麼個下場,誰知道凍在外麵的梨會怎樣啊!

放好柿子,毛思嘉就進了屋子,到自己房間讀信去了——信裡說起了孫繼東這幾年的老家生活,特彆提到了老家尋寶的事情。

他們老家有一條河,以前應該是當地比較繁榮的水路,客商進出都走那裡。進進出出的貨物肯定有翻船的時候,久而久之的,當地孩子很喜歡去河邊看有沒有衝刷上來的好東西可撿。

也隻有孩子會做這些了,畢竟撿東西什麼的太不固定了。撿到了有用的東西固然很好,但幾率太低!要是換在幾十年後,或許會有不少人嘗試,畢竟古董在很多人眼裡就是‘昂貴’。

現在呢,大家也知道河裡衝上來的是老東西,可是這些舊時的老東西要怎麼換吃換穿?也就是偶爾撿個罐子、碗兒的,還算有實用價值,將就著用吧!

孫繼東出於好奇,也和村子裡的同輩後生去河邊玩了玩——理所當然的,沒有撿到什麼寶貝,寶貝要真那麼容易撿到,那才是有鬼了!

不過也不是一點兒收獲都沒有,孫繼東揀了幾個銅錢。這個銅錢據當地老鄉所說,是舊時當地人過河的時候按照習俗往河裡丟的‘過河錢’,保平安用的。有些過了些年月,又被衝刷上岸了。

河邊確實經常能見到銅錢,大多被鏽蝕,隻偶爾見到品相不錯的。

這些銅錢基本上是清朝的,而且是產量最大的那幾種,即使是幾十年後的古玩界,也屬於沒什麼價值的存在,更不要說現在了。

孫繼東拿到手的是一枚順治通寶和一枚雍正通寶...老家的同伴覺得他作為遠客,就揀了幾個銅錢,頗有招待不周的感覺。就拿出了各自撿的一些銅錢收藏,翻出了一枚康熙通寶、一枚乾隆通寶、一枚鹹豐通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