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馬路對麵。
葉楓眼神有些茫然地四顧看了看：“我對麵有個咖啡館。你知道它位置吧？找到它就找到我了。”
秦瑟看看外麵葉楓，又看看盯著牛排發愣宋芊芊，輕歎了口氣：“我就在附近。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後。
葉楓盯著手機已經黑了屏幕，愣了會兒神。
前幾天，他媽打電話給他。
“小楓啊！”陸媛焦急萬分地說：“陸馨出事兒了。”
他當時心情不太好，直接回了句：“你看看你和她做那些事情，不出事兒就怪了！”說著就要掛電話。
結果陸媛就和他說，陸馨手筋被挑了事情。
想到陸媛在電話裡嘶喊聲音，葉楓不耐煩地地吼了句艸，拿出根香煙。
把香煙咬在嘴裡，他拿出打火機，啪啪啪怎麼也沒辦法點著火。又暗罵了句艸。
那時，陸媛在電話裡焦急萬分。
“小楓啊！”陸媛泫然欲泣，聲音裡帶著哭腔：“你趕緊想想辦法啊。陸馨還說，如果我不幫她出頭話，當年你那事兒……”
葉楓正想到這兒，聽到腳步聲臨近。就抬眼望了過去。
隻一眼就愣住了。
秦瑟不是獨自過來，她身邊還有另外一道身影。
另外那個女生，黑長直，淡妝，穿著長風衣。腳步生風活潑爽朗。
赫然就是宋芊芊。
葉楓思緒忽然就停住了。一手拿著打火機，一手懸在半空中做出護著火動作，停在了那裡。
秦瑟走上前，關切地問：“你沒事吧？找我有事嗎？”
葉楓這才反應過來，忙把打火機和香煙扔了，訕訕一笑：“對不住。剛才想到了點兒事，心煩，順手就拿了煙，忘了你不愛煙味兒了。”
他把手在身體兩側衣服上搓了搓，問秦瑟：“現在方便單獨說會兒話嗎。”
“喲，單獨說啊。”剛才一直靜默著宋芊芊忽然插了話進來：“你怎麼不直接說讓我避開呢。”
葉楓沒吭聲。
宋芊芊還在死死瞪著車子。
秦瑟歎了口氣，幫她把話問了：“你這車是怎麼回事？”
葉楓笑：“這車是我租。總是打車不方便，租個車順心點。”
宋芊芊一聽這話，當場就懟回去了：“你租車你順心。那你還堵我做什麼？彆告訴我你不知道我車牌號。你肯定就是故意。你這是想讓我英年早逝啊還是怎麼。”
葉楓有些煩躁：“我沒怎麼著！就是想看看。”
想透過後視鏡，多看看後麵車子裡，那個司機。
不過這些話他沒說出口。
眼看著宋芊芊在這兒，有些事情沒辦法直接挑明了。
葉楓索性和秦瑟說：“我來就是告訴你聲兒，我媽說我表姐身體不太好。她們可能要問問你怎麼回事。你自己小心點。”
他口中表姐自然就是陸馨。
宋芊芊跟他一段時間，雖然家裡人不見得都認全了，但陸馨還是知道。
“陸馨怎麼了？”她問。
以前宋芊芊還是葉楓女朋友時候，每每陸馨回到了岍市，也會順手帶給宋芊芊一點小禮物。
雖然說宋芊芊和陸馨兩人沒什麼感情，但是略微有點 交情。
葉楓不耐煩地撥了撥頭發：“你就彆管了。”又叮囑秦瑟：“你凡事當心點。沒事兒了就跟著維清。有他在，你總不會出問題。”
秦瑟突然問他：“你就是為了提醒我一聲，所以特意趕過來？”
甚至於連中秋節都沒在家過。
葉楓擰眉：“我怕電話裡說話，你不太當回事。”
他了解這個弟妹。
看著好像凶巴巴，其實也隻是對著陸家一些人時候凶。平常心可大，什麼都不太在意。
他就怕電話裡說幾句話，這姑娘又不當回事，聽了一耳朵後就算完，也不在乎。
至於葉維清……
葉楓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和葉維清通過電話或者說過話了。
考慮很久後他決定還是親自來一趟保險。
秦瑟謝過了葉楓。
他並不知道她功夫很好。因為擔心她而特意大老遠來一趟，她非常感激：“今天你先找酒店住下。晚上我和維清吃完飯後，去找你。”
“不用不用。”葉楓咧了咧嘴角：“我就是提醒你聲。你當回事就行，彆不放在心上，那我就不算白跑一趟。”
說著他揮了揮手：“我走了啊！”
直接鑽進車裡，揚長而去。
速度之快，秦瑟都沒來得及回他一句道彆話。
不遠處。
宋芊芊眼睛裡滿滿都是淚，卻倔強地彆開臉，沒有看那遠走車子一眼。
·
這一晚，月亮很大，很圓。照亮了團聚家家戶戶，也照亮了孤身在外人們可以回家路。
葉維清早幾天就訂好了位置。隻不過之前沒有和秦瑟說過具體聚餐地點在那裡。
這天下午，他才把聚餐地點和位置告訴了她。
這是位於京郊一家西餐館。
是正宗法式餐廳，位於河邊。環境非常好，清幽靜謐，很適合單獨約會時候過去。
葉維清把這裡包了下來，請了幾名樂手演奏。又讓人關了燈點好蠟燭，專門等著秦瑟到來。
原本計劃是他去接了秦瑟一起來用餐。
無奈今天下午時候秦瑟一直在陪著宋芊芊。
“芊芊心情不太好。”秦瑟趁著去衛生間時候，中途給他快速打了個電話：“葉楓來過一趟。他們倆之間不太愉快，我多陪陪她。”
對於秦瑟‘重友輕色’，葉維清也隻能歎息著接受。
“好。”他說：“你早點來就可以了。”
宋芊芊其實一直記得秦瑟和葉維清晚上有約事情。
所以，當夜幕降臨時候，不用秦瑟主動開口，她就問了秦瑟赴約地點，把她送了過來。
秦瑟走到餐廳門口了，才發現這裡竟然是高檔法式餐廳。侍者彬彬有禮，衣著可體。
她沒料到是這麼正式西餐廳。
望著屋裡擺了一整圈蠟燭，和桌上那隻花，她略有點後悔沒提早仔細問問葉維清了。
早知道應該穿小禮服過來，她想。
其實她萬萬沒想到是，好好一個中秋節，她居然 中午吃了西餐，晚上還吃西餐。
不過，對於葉維清選擇，她是可以理解。
今天晚上，每個中餐館都人滿到爆棚。在這樣情況下，想要安安靜靜吃飯是不可能了。
葉維清很愛靜，她知道。
平時他除了在屋裡寫寫畫畫看書外，也就彈彈琴跑跑步。生活過得規律又寧靜，沒有身處喧囂時候。
“怎麼沒有找個私廚定位置？”秦瑟落座時候隨口問了句。
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了問題，頓住了。
葉維清發現了這一點，微笑道：“好私廚都跟家人團聚去了，不開門。”
但凡水平高超到一定地步大師級人物，都會有點自己小脾氣。
譬如說，不想開時候就堅決不開。
反正就他知道，老爺子和那幾位老離休乾部經常聚那些家，是不開門。
秦瑟坐下來後，有侍者過來，開了紅酒。
燭光晚餐。紅酒佳人。
秦瑟透過點點燭火望著葉維清，暗自思量著，以這家夥才貌，稱一聲‘佳人’也不為過了。
她看著葉維清，忍不住淺淺地笑著。
葉維清被她盯得有些臉紅：“怎麼了？”
“沒事。”秦瑟有點惋惜地說：“我這還是第一次燭光晚餐呢。你不早點說，我該換身衣服。”
葉維清莞爾：“難得你也有那麼想時候。”
這一刻氣氛太好。
秦瑟不想去破壞，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靜靜地吃著飯，偶爾低語幾句。
等到用餐完畢時候，該上甜點，端上來居然是兩碟小月餅。
看到白淨餐碟上那擱置著那些可愛小東西，或是做成了月兔樣子，或是做成了金元寶樣子，秦瑟忍俊不禁：“象征團團圓圓話，不應該是圓形嗎？做成彆樣子不太好吧。”
葉維清探身到她跟前，輕聲說：“法國大廚們已經儘力了。沒有模子，做成全部花邊圓形還帶漢字對他們來說有點困難。”
秦瑟一個沒忍住，哈哈大笑。
看她這樣高興，葉維清心情也是大好。
“這些。”秦瑟看出來點心味道每個都不一樣，就說：“每個掰成兩半。你一半，我一半。”
葉維清不同意：“怎麼可以分開。”
“你可以理解成為，一人一半，一起分享。”秦瑟說。
這個想法非常不錯。葉維清把盤子裡各種小點心認真地掰開了，放回碟子裡。
他吃了一口後，忽然感受到電話震動。
原本不想搭理，但看是方湛廷打來，就不得不接了。
畢竟是冬季新品發布會重要日子，他這個大老板不能一點都不管。
葉維清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候驚訝地發現，自己剛才吃了一口半個月餅居然沒了。
他問秦瑟。
秦瑟茫然：“啊，剛才我拿了半個吃完了。難道我弄錯，拿是你那個？”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就算了。秦瑟壓根沒當回事，繼續吃飯品嘗月餅 。
葉維清滿臉通紅地坐在座位上，思緒一直在飄，臉上熱度怎麼也降低不下來。
腦海中不住地回響著幾句話。
她吃了她吃了……
他咬過一口月餅，她一點都不介意居然吃了吃了……
這能不能算，間接那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