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2 / 2)

“瑟瑟這姑娘心靈手巧,做出來的東西很漂亮。我喜歡!”閔教授試衣服的時候,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滿意非常。

她原本年輕的時候,也是窈窕淑女一枚。

隻不過這些年隨著年齡的增大,她的身材開始走樣,雖然依然素安瘦的,遠不如年輕時候那麼婀娜和窈窕。

有了閔教授的‘命令’,景恒和馮教授就擔負起了請秦瑟參加壽宴的責任。

秦瑟聽出來馮教授是真心想讓她過去一趟的,不由捂住了電話,偏頭去問沙發上的老人家。

“外公。”她問道:“您願意和我一起參加壽宴嗎?”

柳筠德正抱著一疊報紙看著呢,聽見了秦瑟的話,他低下頭,從老花鏡的上沿看過來:“誰的壽宴?”

“一位政法大學老教授的壽宴。”秦瑟說。

柳筠德想了想:“政法大學的啊……可以可以。去吧。”

說完後他撫了撫老花鏡,繼續去看報紙上的內容了。

秦瑟就把自己能夠過去的事情告訴了景恒。

電話那邊歡天喜地。很顯然,閔教授非常希望她可以過去。

秦瑟麵對著屏幕已經黑了下來的手機,愣了一愣,才想起來,忘記問一句可以不可以帶著葉維清了。

不過,轉念想想,也罷了。

葉維清周末的時候比不是周末的時候還忙。

就是不知道他在忙什麼而已。

外公柳筠德會開車。

到了周日那天的時候,秦瑟倒是落了個清閒,不用葉維清去送了,直接讓外公開車一起過去就可以。

柳筠德現在六十多歲的年紀,身體硬朗得很。因為保養得當,所以看上去和四十多歲都差不多。顯得很年輕很朝氣。

這個禮拜他是突然過來A市找秦瑟的。

原因很簡單。

自家老婆子龔語珍,跟著幾個老年大學的朋友,一起出去旅遊去了。

壓根沒帶他。

非常落寞非常寂寞的柳筠德,仔細想想後,決定自己也出個門去。其他地方不合適,索性來了秦瑟的大學,跟著外孫女兒玩。

閔教授一生都非常節儉清廉。

這次做壽,是馮教授心疼老婆,特意定了酒店來給她慶生的。

屋子倒也不大。三四桌的樣子,足夠需要請來的客人集體落座的。

這個包間裡麵還有個小屋子。可以請客的主家在裡麵放置一些香煙酒水之類的,備著一會兒開宴之後可以用。

柳筠德來了後,左看右看沒事做,客人也還沒來齊沒辦法開宴。他就溜達著往樓下去,四處逛逛消磨時間。

景恒去了外頭和大堂經理商量事情,比如等會兒的菜式之類。

他上大學的時候,得了閔教授和馮教授的照顧,和兩位老人家親的像是一家人似的。

所以今天來請客,他作為半個主人,就幫忙招呼客人以及把酒席辦得合適。

秦瑟落了單。

她有心想去看看外公,又想著外公肯定願意自己溜達著。

以前也是這個樣子。

外公外婆都是留過洋的人,性子獨立得很。大部分時候是老兩口一起行動,可是一旦落了單,他們就寧願自己獨處。不太和孩子們摻和一起。

所以這次外婆自己出去玩,外公卻來找自己消磨時間,對於秦瑟來說還真是難得。

她就考慮著要不要去裡間找馮嬌,看看缺什麼,也好幫忙去置辦一下。

秦瑟走到了裡間的門口,推了推門,發現沒有關緊。她就走了過去。

屋裡有點黑。

沒有窗戶,且沒開燈。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

秦瑟跑到牆邊摸索著找開關,半天沒有找到。她正想著裡麵肯定沒人,打算要撤回去的時候,卻聽屋裡最深處傳來了隱隱的說話聲。

“你說你!”馮嬌的聲音氣急敗壞:“你怎麼就做出這種事情來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男人叫冤枉著:“我就是隨便摸了摸牌而已,哪知道會輸那麼多。再說了。這其實也不是個大數目,隨便還了不就好了。”

秦瑟聽聞馮嬌在和人說話,她就沒有繼續再尋找開關,直接往後挪移退了出去。

馮嬌這邊,壓根沒有留意到秦瑟曾經來過這件事。

她正對著眼前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滿是失望地爭吵著。

“方慶喜。”馮嬌一字一字地咬牙氣道:“你這是賭博。賭博!你懂嗎!”

“我知道我知道。”方慶喜非常不耐煩地擺著手:“你就不能小聲點嗎。聲音那麼大,萬一把彆人給找人來了,看到我們在吵這個。你們老馮家豈不是要丟臉?”

說罷,方慶喜嘿嘿一笑,壓低聲音對著馮嬌做了個數鈔票的動作:“你就給我一些吧。我還了那些錢再說。”

看著他這種仿佛地痞流氓一樣的模樣,馮嬌徹底絕望了。

她年輕的時候,那個年代都時興包辦婚姻。

結婚雙方都是親友做介紹人給介紹的。認識沒多久就步入婚姻殿堂。結婚生子後才算得上是開始談戀愛。

婚後才發現,日子過起來各不相同。

夫妻兩個有的性格合拍,有的壓根不合。甚至於有的三觀不相同,日日有矛盾衝突。小吵不斷,大吵總會出現。生活的十分壓抑。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閔教授和馮教授就非常地開明了。

當初馮嬌生氣父母沒有幫她一把留在A市的大醫院,心裡頭總悶著一股子火。

所以她在那個小縣城的醫院時,不知道是故意和父母賭氣,還是被方慶喜看上去還不錯的樣子給眯了眼。

總而言之,他們兩個人戀愛了。

旁人都說他們兩個人不合適。

馮嬌就特意跑到了A市和父母爭吵,信誓旦旦:“你們如果不同意我們結婚,我就自殺殉情!”

她是個急性子。看著爽快開朗,實際上很多時候會做出來衝動的事情。

在那個時代,閔教授和馮教授兩個人接受過高等教育,算是思想非常前衛,也非常開明的。

他們兩個人沒有多糾結,同意了孩子們的婚事。

隻不過,閔教授一直在勸說馮嬌。

“嬌嬌啊,你現在過的日子苦了點。但是你從小到大,哪一次委屈你了?基本上能夠順著你意思來的,我們都做到了。所以結婚這事,你也彆太草率。認真想想,他合適不合適。”

當時的馮嬌鑽了牛角尖,非他不嫁:“我想好了!我就是要嫁給他!”

既然女兒都這麼說了,兩口子自然要支持。

其實結婚後沒多久,馮嬌就後悔了。

這個人什麼都不做,懶得很。如果不是被父母盯著學了點醫,因為天資聰穎而學得很不錯,就憑他這吊兒郎當遊手好閒的脾氣,也不至於一下子就能混個醫生當當。

馮嬌有苦難言。

方慶喜是那個小縣城的本地人。

父母這邊考慮著馮嬌和丈夫不好分開,所以這些年也都沒有特意地去給她辦理回來A市大醫院的諸多手續。

其實馮嬌剛開始沒有著急回來。

是方慶喜,一遍遍和她說,父母對她怎麼不好,怎麼疏遠她而和學生親近,她才開始對父母產生了怨氣。

如今。

馮嬌看著方慶喜為了錢而表現出的這近乎猥瑣的樣子,她幾乎絕望了。

“方慶喜。”馮嬌一字一字地說:“你看看你自己,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我怎麼了!”方慶喜怒喊道:“不過就是打打牌而已。看你把我想的!你這是做為妻子該有的表現嗎?不給錢,還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馮嬌氣極了,跑著就要往門口的方向衝過去。

身後,傳來了方慶喜咬牙切齒的聲音。

“沒有錢,沒有孩子。”方慶喜惡狠狠地說:“我怎麼娶了你這麼個婆娘。”

馮嬌手都放在門把手上了。

聽聞這句話後,她猛地一頓,又不敢置信地回頭去看。

她萬萬沒想到方慶喜居然說出來這種話。

兩個人已經結婚很多年了,一直沒有小孩。

其實她一直覺得他們倆的感情還不錯。

畢竟是有了感情基礎後結婚的,和那些完全沒有感情,隻靠著介紹人介紹的婚姻完全不同。

所以,她主動和方慶喜商量著,要不然就以後還生不出來的話就領養一個。

方慶喜當時答應的非常爽快。

一直那麼多年過去了,她都還沒有孩子。前幾天的時候她和方慶喜也商量著,要不然等到來年領養一個小孩。

結果。

現實打臉的是,方慶喜覺得問題全都出在她這裡。

而她的主動與他商議,就成了她心虛的表現。

明明很多醫生同事都和她說,問題很可能出在了方慶喜那邊。因為醫院裡以前做尋常的身體檢查時,好像方慶喜的狀況有點不太好。

馮嬌是為了老公才沒有去一起做身體檢查的。為的是顧及他的麵子。

現在他卻這樣子用惡毒的話語,一遍遍地在那邊詛咒著她。

馮嬌忍受不住這種言語和精神的折磨。

她一衝出了屋子後,就忍不住蹲在了牆角,捂著臉嗚嗚嗚地哭。

秦瑟正在廳裡亂轉悠呢。冷不防看到了衝出屋子的馮嬌。

馮嬌蹲在地上痛哭的樣子真的非常慘。

秦瑟想了想,走過去,蹲在了馮嬌的身邊,守著她。又拿出紙巾,不時地遞給她一張。

有時候心靈脆弱的時候,得到的安慰最為暖心。

馮嬌拿著紙巾一遍遍擦著眼淚,抽泣著和秦瑟抱怨:

“他其實對我一點都不好。”

“我瞎了眼才會嫁給他。”

“不就是孩子嗎?我都說了可以領養一個。”

“……早知道,當初我就留下那個孩子了。”

她一遍遍的重複說著。

秦瑟似懂非懂的聽著,不時地答應一聲。

這時候那扇門突然被踹開。

方慶喜一臉黑沉地站在門口,冷冷看著蹲在地上的馮嬌:“你哭夠了沒?丟臉不丟臉!給我站起來!”

馮嬌身子一扭,反而蹲的更實在了。

這時候開始有賓客進屋。

方慶喜氣急敗壞:“你給我起來!”說著又不耐煩地撥了撥頭發:“彆提那個孩子了成不?我當時和你說,那個女人不想要孩子。問你要不要留下來。你不肯!現在你後悔了?後悔了?”

秦瑟聽得一臉懵。

他們倆留下什麼孩子啊?

馮嬌沒去搭理方慶喜,反而轉頭和秦瑟說:“你還記得,那天在我媽那兒,看到電視的時候咱們談的那些話吧?”

“記得。”

“當時那個孩子,我們本來想留下來的。隻是還沒來得及和那個姓魯的女人好好說說,她就走了。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丟掉。”

說到這兒,馮嬌也豁出去了,指著方慶喜和秦瑟道:“這個男人,自己生不出來孩子,倒是全都怨在了我頭上。現在,那個孩子,被他媽媽提早抱走了,我們都沒來得及和她說什麼。這種情況下,他都也能怪到我頭上來!”

馮嬌說著又捂著臉哭了兩聲。

秦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她想了想,還是先岔開話題,彆讓這兩個人繼續爭吵了,就問:“那個女人姓魯?”

這次回答她的不是馮嬌,反而是方慶喜。

“對。她資料上寫的是魯,不過應該不是真名。”方慶喜說:“當時她說身份證丟了,找不到。我們就先按照她說的身份信息來登記的。”

秦瑟聽後歎息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方慶喜還在為了錢的事情而著急。

他掏出根煙,點燃,吸了一口:“如果讓我再見到那個姓魯的女人,我還能認出她來。哪天碰到了再問問好了。”

這話倒是出乎秦瑟的意料之外了。

她沒想到馮嬌都忘記了的那人的相貌,這個方慶喜倒是記得清楚。

秦瑟看看馮嬌,又看看方慶喜,突然覺得之前問起薑洪有關 Sean·Fang的事情會不會有點過火了。當時的想法會不會太鑽牛角尖。

比如現在遇到了方慶喜,明明是姓方的,卻和方湛廷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天下姓方的千千萬。

她在Q-one不過是看到了 Sean·Fang而已,隻知道這是個姓方的。哪裡可能那麼巧,正好就是方湛廷?

秦瑟哂然一笑,自嘲地搖搖頭。

有時候太敏感了不是好事。‘

她決定放下這個‘線索’。不再去管。

隻是現在的馮嬌還在哭泣,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好。

如果是平輩的人,她還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可是一個哭泣著的長輩,她不知道什麼樣的言辭更合適。

最關鍵的,這是人家兩口子吵架引起來的。

倘若說錯了話,到時候兩口子再和好,倒是她裡外不是人。

不怪她顧慮那麼多。

今天她在這兒,是人生地不熟。總是要謹慎一點的。

秦瑟考慮了下,終歸是不放心讓馮嬌繼續和方慶喜待在一起。

她覺得馮嬌人挺好的。而那個方慶喜,瞧著眼神渙散不像是什麼良善之輩。

下定決心後秦瑟扶了馮嬌起來,到旁邊落座。

眼看著方慶喜不知道什麼緣故一路跟著他們,秦瑟就道:“等會兒馮教授他們要過來找馮阿姨。方叔叔你也要一起等教授他們嗎?”

好像是一般用嶽父來壓女婿比較容易點。

果然,方慶喜聽到了馮教授後,思量了下,最終走出了門去。

秦瑟暗鬆了口氣。

這時候馮嬌的哭泣停了下來。

她指指秦瑟隨身攜帶的包,哽咽著說:“你的電話。”

剛才秦瑟一直用心地處理著她的事情,還真沒留意自己的電話。

經過她的提醒,秦瑟把電話拿了出來。仔細一看,居然是何洺打來的。

“何洺?”秦瑟奇道:“你怎麼突然想起我來了?”

何洺笑嗬嗬地說:“我哪裡是突然想起你來了啊。今天我媽帶我出來逛街,順便在酒店裡吃個飯。我看到你坐在三樓窗戶邊,心說那麼巧啊咱們在同一家酒樓用餐,就給你打個電話說一聲。”

秦瑟聽了這話,四顧看看,才發現自己身後是個寬大的玻璃窗。隻不過剛才一直在照顧馮嬌,沒注意到。

秦瑟從窗口位置朝樓下望過去。

便見,何洺正在樓下朝她招手微笑。而他旁邊站著的,赫然就是盧美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曲聚人散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南絮、柰黛 10瓶;十年 9瓶;相使。、黑色曼陀羅、朗白 5瓶;24329976、沉迷於吸居無法自拔 3瓶;南南南南舟、26090979 2瓶;唯一、清源唚音、┎騰№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