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番薯不是本土作物,它是十六世紀傳入中國的,由於好生長且能夠飽腹,逐漸被推廣開來,是抵禦饑荒的極佳農作物。
聞鶴迅速理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大乾朝之中,確實還未曾出現過番薯。
而這株野番薯,可能隻是偶然生長在野外的植物,直到這竹簍的主人將它帶回了宮中,又因不熟知種植它的方法,導致它這副淒慘模樣,被丟到了外麵。
這……這是個大發現啊!
聞鶴上過曆史課,當然知道像番薯這樣的全新的農作物對於一個國家的平民來說意味著什麼。
她看著花盆裡那株野番薯,覺得它的葉子上都散發著聖光。
“小鸞。”聞鶴馬上回過身,有些嚴肅地說道,“今早我撿回這竹簍的宮殿是誰住的?”
小鸞馬上回答:“是太子殿下所居的東宮。”
“這樣麼……”聞鶴聽到徐凜之名,愣了一下,馬上道,“那麼明日去給他宮中捎個消息吧,問問這竹簍是不是他丟的。”
聞鶴現在隻想把這野番薯送回它原來的主人手中,順便給他塞一整本《論番薯的種植與繁殖》好好補課,至於其他的她並不願過多牽扯。
“若是他的,就將這花盆送回他宮中。”聞鶴撓了撓頭,提筆在桌上開始寫著些什麼,“順便,將我寫的這些東西,一並送過去。”
小鸞領命稱是,一邊看著聞鶴往紙上歪歪扭扭地寫字,覺得她家鶴姑娘這字……著實該練練了。
不多一會兒,傅女官到訪,她身上還穿著尚未換下的暗紅色官袍,袖口處的祥雲仙鶴紋樣精致。
“鶴姑娘,在宮中幾日,住得如何?”傅吟脫下外袍遞給小鸞,內裡穿著的是輕軟的紗裙,“若改日得了空,可來我府上小歇幾日。”
“覺得還行。”聞鶴朝她甜甜地笑了笑,一把將虎子撈進懷裡,掀起戶部尚書送來的地圖一角,“傅大人,此番喚您前來,確實是有一事相求呢。”
“傳喚消息的小太監已將此事與我講了。”傅女官坐到聞鶴對麵,陪她看著手中的地圖,“若是要挑選封地的話,最好是離京畿城不遠的地方,如盛都或鼎城,這些區域都比較富饒繁華。”
傅女官對於大乾朝的版圖非常了解,隻看了一眼地圖便為聞鶴指出兩個區域出來。
聞鶴當然不喜歡離京畿城如此近的地方,她手指在地圖上輕點,抬頭問傅女官道:“若是離京畿城比較遠的地方呢?南方或者北方都可以。”
“這個麼……”傅女官沉吟片刻,結合聞鶴在揚州城之中的表現,大致知道了她的意圖。
“歸化城的草原風光優美,經濟也算得上發達,離京畿城有一千多裡。”傅女官指了地圖北麵的一處區域,“此處偏僻,應當沒有很多皇家子弟與您競爭。”
聞鶴心想一千多裡還不算遠,於是搖了搖頭:“還有更遠的麼?”
傅女官無奈地笑了笑,摸了一下聞鶴的頭道:“那麼笪邑,如何?”
她的指尖點在南方的一處半島上:“這裡幾乎是離京畿城最遠的地方了,本是一片蠻荒之地,但近年因海上通商發達,這裡倒也成為朝廷之中較為重視的一塊區域。”
聞鶴用手比了一下從笪邑到京畿城的距離,覺得甚好:“那麼就這裡吧。”
傅女官原本隻是隨口一提,沒想到聞鶴竟然就定下這裡了,有些驚訝:“鶴姑娘,這裡並算不上非常富饒,您確定麼?”
畢竟皇上甚是寵愛聞鶴,竟讓戶部尚書將一整塊地圖呈給她以供挑選,而不是隨便指了一塊封地,沒想到聞鶴隻選了一塊並不算得上完美的地方。
聞鶴看著笪邑離京畿城差了十萬八千裡的距離,猛點頭:“我確定,我覺得非常好,這裡三麵臨海,您瞧瞧,多好啊。”
傅女官心想聞鶴果然還是小女孩的心性,從未意識到封地的重要性,不過也就由著她去了,於是將地圖收起,點頭道:“那麼我就將您的決定上報給皇上了。”
“好。”聞鶴朝傅女官擺擺手,送她出了宮外,“那麼多謝傅大人了。”
她興致勃勃地回了蝶宮,開始翻找起關於笪邑的記載,對於自己即將擁有的一處封地非常期待。
而放在院子裡的那個小小花盆裡的野番薯,正招搖著草葉,虎子昂首闊步經過的時候,還伸出爪子輕輕撓了一下。
夜晚,月色清澈,蝶宮之中的人睡得香甜,東宮之中的徐凜卻輾轉反側。
那株草,本就是因與太子太傅的一次賭約而去尋找的,後來被徐纓一踩,他以為這株植物徹底死了,這才將它丟出宮外。
徐凜坐在床側邊,輕輕捏了捏太陽穴,想到了之前被自己燒毀的記錄植物外形和生長習性的手稿,有些頭痛。
就算那株植物已死,但記錄下的信息也證明它存在過。
徐凜趁著月色,徹夜掌燈,昏黃燭火下,兔毫筆尖下的字跡沉穩流暢,似山河鋪陳。
他耐心地將之前被燒毀的手稿上的信息一一重新寫下,直至天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