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九章(2 / 2)

她將手上的文件夾摔在聞鶴的被子上,發出極大的聲響。

“聞鶴,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玩自殺這一套?”她尖刻地說著,絲毫不關心聞鶴為何自殺。

憑借著這個身體的記憶,聞鶴認出了這人是誰。

聞鶴的經紀人,周舟。

周舟又彎腰把摔在聞鶴被子上的文件夾撿起來,飛快地翻動著,發出嘩嘩的聲響。

“吞下一整瓶的安眠藥有什麼用?死又死不了,還要麻煩人醫院去把你從公寓裡抬過來。”

周舟的唾沫星子飛濺,聞鶴臉色蒼白,盯著她看。

“乾嘛,自殺了不起嗎,自殺能解決問題嗎?”周舟被她灼灼的目光瞧得渾身上下不舒服。

“周舟,說重點。”聞鶴半靠在病床上,掛在病床邊的葡萄糖一滴滴地落下。

“算你識相,”周舟冷哼了一聲,“今天下午你有個檔期,給《Venus》雜誌拍攝封麵。”

“《Venus》雜誌在業界的名聲有多大你也知道,要是錯過了這次拍攝,公司肯定得把你扒得皮都不……”

“還有其他的嗎?”聞鶴出聲打斷她的話,“沒有意義的話少說。”

周舟結巴了一聲,這聞鶴醒過來之後怎麼這麼凶。

怎麼變得有點不像她了,據說人在鬼門關上走一遭性格大變居然是真的。

周舟歎了口氣說道:“我給你爭取了一個古裝戲,這個月開拍。”

“戲叫什麼?角色?”聞鶴伸手揉了揉眉心,這個周舟,業務能力太差。

周舟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話走:“是電視劇,叫《瓊途》,位置是女三。”

聞鶴心下了然,原來的聞鶴定位是花瓶,自從演了一部戲的女主角之後,就開始被嘲演技,從此之後索性放飛自我,專門接女二女三這樣的戲來拍,將花瓶演繹到底。

這是她的經紀公司星熠傳媒給她的定位,畢竟,黑紅也是紅,有流量就行。

周舟繼續發話,“聞鶴,這次機會你要抓住,雖然隻是女三,但是這部戲是著名導演楊辛執導的,還有……”

“打住。”聞鶴再次出口打斷她的話,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把《瓊途》的資料發我微信,我吃太多安眠藥,剛醒,記不清事。”

“你……”周舟在聞鶴麵前當主導者習慣了,現在被醒來後的聞鶴一陣搶白,還想說什麼。

“第一,今天下午給《Venus》雜誌拍攝封麵;第二,這個月開拍《瓊途》,位置女三。是這樣的對嗎?”聞鶴垂下眼睫看著周舟,看起來很虛弱,但是像一位女王。

“對……”周舟再次脫口而出,說罷她就想給自己打一個大嘴巴子,怎麼就讓聞鶴騎到她頭上去了。

“那請您先出去,我休息一會。”聞鶴指了指病房的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禮貌至極。

“你休息什麼啊休息。”一個站在周舟身後,蓄著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把拉開周舟,對她說:“出去出去,彆打擾我關心我女兒。”

中年男人帶著一大票親戚圍在聞鶴的病床麵前,嘰嘰喳喳地鬨開了。

聞鶴的目光從這些人的的臉龐上一個一個滑過,大量的信息在腦海裡湧現。

憑借著原來聞鶴的記憶,她知道了這些人是誰,這個衝在最前麵的中年人,就是她嗜賭的父親,謝山。

謝山朝著聞鶴吼道:“不就叫你給我五十萬還賭債,你就自殺,聞鶴我白養你這麼大了。”

聞鶴瞧著他滿是皺紋的臉,原本還算可以看的皮囊在歲月和享樂之下變得油膩萬分。

她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指,對謝山說:“繼續說。”

謝山:“你叫我說我就說,我多沒麵子!”

這時站在他身邊的聞鶴的嬸嬸也說道:“茗茗啊,你彆自殺啊,你死了我們怎麼辦。”

“就是就是,茗茗死了,她的遺產怎麼辦?”

“我跟你說,茗茗要是死了,她的遺產也有我一份的!”謝山大聲說道,聲音帶有中年男人特有的洪亮。

聞鶴躺在床上,腦袋放空,聽到“遺產”二字,想到了原來的聞鶴在銀行的存款。

五百萬而已,還不及她銀行存款的零頭。

聞鶴出道這麼久,賺的錢絕對不止這個數,多數都用來接濟這些親戚了。

聞鶴的嬸嬸湊上來,搓著手問道:“茗茗,你遭了罪,我們也很心痛,但是你堂哥前兩天迷上了那個什麼……機車啊……有輛車想買,你看?”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不為所動,半晌,聞鶴方才緩緩地說:“我剛才思考了很久。”

“什麼?”一大批親戚把聞鶴圍了個水泄不通,表麵關心,但目光中都透露著貪婪。

“我公寓床頭櫃,右邊那個,靠最底下有張存折,活期的,密碼是我生日。”聞鶴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們想要就去拿。”彆煩她了,現在的聞鶴頭大得很。

圍在病床前的人一哄而散,霎時間走得乾乾淨淨,爭先恐後地往聞鶴的公寓跑。

謝山走在最前麵,奮勇爭先把自己的兄弟姐妹擠在後麵,“我有茗茗公寓的鑰匙,你們不要跟我擠,我才是她爸。”

縱然聞鶴涵養再好,也差點翻了個白眼。

她打算打發了假借著關心聞鶴的名義來要錢的親戚,打算靜下來好好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些人為了聞鶴的五百萬遺產吵得不可開交,她謝明爾的礦業帝國怎麼辦?

那可是實打實,真金白銀的三百億實業。

她正準備拿出病床邊上的手機出來看看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病房裡還站了個人。

這人兩鬢斑白,佝僂著腰,手上提著一個不鏽鋼的保溫桶,有點不敢走上前。

方才他被一大批親戚擠在後麵,沒往前湊。

聞鶴知道他,這是這個身體的舅舅,這批親戚裡麵唯一的聞鶴母親那邊的人。

“阿舅?”聞鶴出口叫了他一聲。

舅舅被她一喊,如夢初醒,走上前來說道:“我今天剛到B市,本來是要去找你,給你帶點你愛吃的土特產,然後一直敲門沒反應。”

他說得很慢,絮絮叨叨地,但是聞鶴罕見地很有耐心,繼續聽他講著。

“然後我去叫了樓下保安,強行開了門才發現你躺床上,送到醫院來了。”

“我說茗茗,你壓力太大了,不想當咱就不當這個明星了,有啥好的,有點錢回家做生意也可以。”

聞鶴點點頭,表示對舅舅的話很讚同。

“你舅媽聽說你住院了,給你煮了雞湯補身子。”舅舅把不鏽鋼保溫桶打開,“茗茗你願意接濟他們,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過問,但是最近他們也太過分了。”

聞鶴接過湯勺,動作優雅地吃著,細嚼慢咽。

她朝舅舅笑了笑:“以後不這樣了。”

舅舅看著她,欲言又止。

聞鶴出聲:“阿舅,你說。”

“今年你媽媽的忌日,回來掃墓嗎?”由於之前的聞鶴忙於工作,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看自己已經病逝的母親了。

“好。”

“茗茗你說什麼?”舅舅有點不敢置信。

“我說好。”

“那就好那就好。”舅舅一疊聲說著,“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有事記得給舅舅我打電話,不要憋在心裡。”

說罷他轉身出門,輕輕關上了病房的門。

聞鶴躺在床上鬆了口氣。

她確信自己是穿越到了聞鶴的身上了,那個不堪外界壓力而選擇自殺的花瓶女星身上。

然而她自己怎麼辦?謝明爾這個身體到底是怎麼死的,誰殺了她?

自從睜開眼睛後,她的意誌不可避免地被這個身體帶來的記憶所影響。

看來現在隻能用著聞鶴這個身體生活一段時間,所幸這個身體比當初白手起家的她要好得多。

聞鶴起點不算低,娛樂圈也算得上是最接近上流社會的圈層,到時候等接近了當初她的對手,再慢慢調查。

現在謝明爾在他人看來已經死了,誰又能知道她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裡醒了過來呢?

她把聞鶴舅舅帶來的雞湯喝得乾乾淨淨,覺得味道不錯,然後細心地把不鏽鋼蓋子蓋上。

抬頭看到葡萄糖的點滴已經快打完了,她乾脆把吊瓶的針直接抽出來,拿棉花按住自己的手背止血。

然後她抱著不鏽鋼飯桶,準備清洗乾淨。

聞鶴踩著醫院VIP病房自帶的拖鞋,孤身一人走了出去。

在醫院充滿著消毒水氣味的走廊上慢慢走過,醫院的水房在另一頭,聞鶴頭還有點暈,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經過樓梯間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是聞鶴記憶裡熟悉的聲音,而是謝明爾熟悉的聲音。

“紀甯,你把你的話再重複一遍。”傅燕時手扶在樓梯扶手上,瞳孔焦距渙散。

平日在他人眼裡優雅矜貴,冷靜自持的他,聲音有點顫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是死了。”紀甯在允許抽煙的樓梯間裡點燃了一隻柔和七星,煙霧繚繞。

“你們醫院的人怎麼這麼沒用。”在B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朔銀集團燕二少,竟然發出了如同小獸嗚咽一般的聲音。

“我們當醫生的,隻救活人。”紀甯掐滅了煙頭。

傅燕時如藝術品一般精致優美的臉龐隱沒在樓梯間的黑暗中,他的手緊緊握住樓梯扶手。

“燕二少,看開點。”紀甯轉身走出樓梯間。

在醫院回廊裡的聞鶴靜靜聽著兩人對話,在聽到紀甯的腳步聲的時候,她馬上轉身,快步閃進了水房。

她讓水流衝刷著不鏽鋼保溫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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