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鶴瞪大雙眼,一臉無辜,直呼冤枉:“這男女深夜相會,哪裡不算是秘密?”
岑雍皺眉思考,覺得聞鶴說得確實是很有道理。
他這麼想著,又抬頭瞪了一眼宗瑒:“宗小將軍,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居然與我小妹深夜相會。”
宗瑒當然沒有做過這事,但聞鶴既然說了,他又怎麼能不認?
他沉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抬眸認真看著聞鶴。
這情景在岑雍看來,更像那麼回事了。
他“嘶”地倒吸一口涼氣,隻覺牙又疼了來。
這朔方國的太醫,沒有京畿城的皇宮老太醫醫術高超,他這牙疼倒覺得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
他將匕首一丟,扔在宗瑒麵前,決定現在還是趕緊飛速逃離虐狗現場為妙。
聞鶴多了個心眼,將匕首拿起來,隨口問道:“岑雍,你這匕首是從哪裡來的?”
岑雍隻覺牙疼,也沒深思,隻說道:“丞相府的木蘭身上。”
他忘了將在丞相府上探聽到的秘密說給聞鶴聽,就丟下了這句話,便急著離開看太醫去了。
聞鶴與宗瑒對視一眼,眼神迷茫。
“丞相府的木蘭……不就是丞相府的公子麼?”聞鶴喃喃自語,滿臉疑惑,“為何岑雍又說這把匕首是從一位女子身上拿來的?”
宗瑒略微皺眉,大致回憶了一下那晚藏在黑暗中的雙眸。
柔且弱,是女子的眼睛。
他抬手,輕輕在聞鶴掌心寫下:“是女子。”
這三個字,寫在聞鶴掌心的時候,有些輕飄飄的。
聞鶴輕碰了一下停在她掌心的宗瑒指尖,扭過頭,直視著宗瑒的眸子問道:“所以,那晚到底是誰在偷窺你?”
宗瑒搖頭,表示不知,夜裡實在太暗,他看不清楚麵容。
“這和丞相府公子又有什麼關係?”聞鶴撓了撓頭,覺得此事有點複雜。
宗瑒亦不知這其中的曲折,隻暗歎自己當時若扔準點,便不會出這些事了。
他起身,思考了片刻,還是在聞鶴掌心寫道:“去丞相府拜訪即可。”
岑雍剛從丞相府回來,帶回了這把匕首。
這就說明,那晚偷窺的人很可能就在丞相府中,至於是誰便不得而知。
那麼現在去拜訪丞相府,自然可以探查到些許線索。
聞鶴摩拳擦掌,馬上來了興致。
她開口,有些興奮:“是明察,還是暗訪?”
是趁大晚上沒人悄悄地去丞相府中探查情況呢,還是大白天打著公主殿下的旗號去拜訪呢?
宗瑒抬起眼眸看了聞鶴一眼,在她掌心寫道:“你說便好。”
聞鶴看了窗外紛紛揚揚的細雪,還有被冰凍上,有些滑溜溜的牆壁,覺得還是白天去丞相府比較安全。
她伸手拉緊自己的大氅,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我看這窗外天氣有些冷,不如過幾天我們登門拜訪?”
宗瑒點頭,他本對此事沒有太在意,既然聞鶴如此有興趣,也便由著她去了。
他略一思考,又回過神來,想到了些什麼,伸手拉住想要離開的聞鶴的手。
聞鶴被他一拉,停下身子,轉過身看著宗瑒問道:“宗小將軍,還有何事?”
這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怕不是還有話要說。
她抬頭,看著宗瑒認真的側臉與高挺的鼻梁,還有如蝶翼般的長睫。
宗瑒在她掌心一字一頓寫下:“你想去看丞相府公子?”
聞鶴驚了,沒想到宗瑒竟然還記掛著這件事。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吃醋?
聞鶴忍不住翹起嘴角,笑眯眯地看著宗瑒,將臉湊到宗瑒麵前。
她見宗瑒隱隱有些吃醋的樣子有些好玩,於是開口逗他道:“對呀,我就是想去看看那位傳說中的丞相府——”公子。
聞鶴這剩下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唇瓣便已被宗瑒俯身低頭吻住了。
“公子”被他以一吻堵住,聞鶴看著近在咫尺的宗瑒的臉,忍不住笑了。
她含著笑意,在宗瑒唇畔輕輕啄了一下。
宗瑒臉頰微紅,隻攬過聞鶴的肩膀,繞過她的手臂,在她掌心寫道:“不行。”不行滿腦子想著丞相府的公子。
聞鶴眨眨眼,長睫掃過宗瑒的眼窩,帶出些俏皮的氣息來。
她看著宗瑒漆黑深邃眼眸之中的自己,一字一頓地開口問道:“宗小將軍,你這可是吃醋了?”
聞鶴眼見著宗瑒白皙的俊臉慢慢變紅,薄唇緊抿,眼眸之中的光芒微微泛起波光。
她原以為宗瑒並不會承認的。
沒想到兩人對視了許久,宗瑒忽然伸手,牽過她的手。
而後,一筆一劃落在了她的掌心,仿佛春天柳枝拂過湖麵般輕柔。
“是。”他這麼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