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得意洋洋地說和人打賭贏錢的事,又說:“隻是可惜這河東的貪官富商不會人人和我賭,不然我保證將他們吞的銀子全贏回來,事情就解決了。”
“你旁門左道的東西也沾的不少。” 郭延錦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麵臨危機,仍然隻能先行隱忍。
“雖行旁門左道,但心不邪也就算不得邪了。”
她離開時,他也不想聲張,發現根本也控製不住她,隻覺一陣挫敗,就像一個被丈夫遺棄獨守空閨的婦人。
……
趙清漪混進了平陽府的公子哥裡,楊允還招來了一群大小紈絝,趙清漪就和他們賭博、吃酒、狎/妓、聽小曲。
趙清漪隻讓妓/女坐身旁侍酒水,最多隻開點葷腔,卻不失態,還高傲地說是看不上庸脂俗粉,又說自己狎妓隻玩清倌才女。
他們看看“趙季青”貌若潘安,文采風流,眼光高些,倒也不疑。
趙清漪正贏了這一群紈絝加一起價值兩三萬兩的銀錢,一個個肉痛地求她指點,於是她講了骰子聲音的區彆和力道控製,又說是內家功夫控製骰子,讓一個個豬頭獻膝蓋。
便是自恃甚高的李文毅也不得不服,更彆說在族中不得誌的王之俊得過她的“贈詞”,也是將她視為好友了。
正在這時,楊家下人卻帶了周楨進來,今日趙清漪來赴約,周楨沒有跟過來的。
周楨朝她稟道:“公子,表公子到了臨汾。”
趙清漪奇道:“表哥?他到這裡來乾嘛?”
周楨說:“表公子說他們要運糧來河東,原本北邊大災,運了兩批糧食到京,賺了多一倍的利潤。但是京裡誠王帶人打壓糧價,朝廷又從湖廣、蜀中籌得糧食,表公子生意不好做了。”
趙清漪道:“那怎麼會想到來河東?田家不都是在江南和京城兩邊跑的嗎?”
周楨頓了頓,趙清漪又笑著安撫一幫醉眼朦朧的紈絝,說:“在下少陪一下。”
說著,多飲了酒而臉頰泛紅,嬌豔得“像女人”的“趙季青”身子微微搖晃地站起來,周楨小心來攙扶。
一主一仆走到僻靜地點,卻是誰也沒有看見李文毅、劉霖等精明一些的人示意小廝偷偷跟過去。
“趙季青”撫著暈乎乎的額頭,說:“表哥到底有什麼事,他怎麼找來的,誰和他聯係的?”
“是趙廉送了表公子過來,自然就能聯係上了。北邊表公子不熟,才借了趙家的人。”
“原來如此,竟是嚇了我一跳。”
周楨輕聲說:“朝廷買了田家運到京的糧,但是京裡的糧食夠了,就讓田家等高號將糧食運來河東交給太子殿下。公子也知道,表公子的運糧隊都沒有走過這條路,他就輕裝先行一步打通關節。表公子拿著朝廷的運糧文書怕還有機會見到太子殿下。公子本就有意投太子門下,何不與表公子一道去見太子?表公子是商賈,公子協助他辦好這事,表公子也求都求不來的。”
“趙季青”說:“以商賈身份投太子,豈不讓太子低看了我?不成。”
周楨勸道:“公子,你就當看著七姑奶奶的份上。”
“趙季青”說:“你小子是不是收他錢了?”
周楨扭捏幾分,說:“公子要怪罪,我還了表公子就是。”
“那我還成了惡人了。”“趙季青”有幾分高傲地說,又問:“人在哪?”
“客店裡候著公子呢。”
兩人嘰哩咕嚕一會兒,說完“趙季青”要轉身回席,去和朋友們告辭,卻是一腳在台階踏空,喃喃:“這汾酒後勁挺大的……”
說著,在周楨的小心護衛下走回去,而那兩個偷聽的小廝又溜回了假山之後。
趙清漪醉眼如春波,麵頰如桃花,朝楊允揖手道:“楊兄,在下可得先告辭了,真是不好意思。下回我做東,如何?”
楊允笑道:“趙兄這般人物,今日能賞臉,我可是高興得很哪!趙兄貴人事忙,不必客氣。”
王之俊等人都起身送“趙季青”,一直送到了二門。
……
李文毅、劉霖離開楊家時都得到自己小廝一五一十的彙報,心頭一驚。雖然平陽府的糧商也不算少,但是他們才是最大的地頭蛇,每年收上來的租子存著不少。
今年遭了災,百姓們無糧可食,可他們的糧倉裡連三年前的糧食都不少,糧食多出來了,李家還會用來釀酒,劉家隻有賣了。
當地富貴家族本想著捐了銀錢博了太子好感,但是以無糧由為抬高一倍糧價賣給朝廷賑災,也賣給平民百姓,這就能把捐的錢賺回不少。
但是如果有南邊的糧運來,他們哄抬糧價,糧食可就沒有人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