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漪會了美人、聽了小曲後,逍逍遙遙地回自己安置的小家, 卻見兩個身穿常服的侍衛守在她的門口。
那侍衛是與她相熟的, 上前揖手請安,說:“良媛, 殿下等你好一會兒了。”
趙清漪點頭進了院子, 去了她收拾得簡陋的書房,郭延錦正在此處讀書, 看了她進來也放書,說:“你倒是什麼人都去攀呢。”
趙清漪說:“我就是瞧瞧罷了, 如今秋闈將臨, 了解一下舉子們也沒有損失。”
說著, 她還將見到誠王的左膀右臂的事說了, 還說了自己惡毒的反間計的打算,又說:“現在他們抬到我眼前來了, 我與他們好, 你知道很正常。誠王禮遇他們, 你就更禮遇,誠王采納他們的意見, 你就做出懷著偉大光輝的理想目標積極去求教的樣子來。人心都是肉做的,你待他們好, 你是儲君, 他們就算不想負誠王,要害死你總有點心理壓力的。他們就算真的想要為誠王大業效力,誠王看到你這樣的態度, 他能不因你疑他們嗎?他沒那麼自信。”
郭延錦說:“五弟有沒有心思還尚未可知呢,我豈能聽你一麵之辭?”
“行!你有這個兄友弟恭的信念,現在也不是壞事,你記得配合就好。”
兩人又在這裡用晚膳,郭延錦卻提出讓她回去住的事。
郭延錦說:“那些事我不與你計較了,如今想來,你我相交是你我之間的事,本就不牽扯彆人,我不能絕了姬妾們的生路,但是此事責任一應與你無關。你願理會此事是你的仁慈,你不理事是你的自由。”
趙清漪擊案道:“就這麼回事!你之前腦回路也是偏得緊,繞那麼大的圈子。”
郭延錦望文會意,暗道:你的腦回路才偏得緊呢!
郭延錦說:“話是如此說,但是你還是要手下留情,你捅簍子也輕一點,在父皇麵前裝都要裝出點規矩,不然我隻怕離被廢也不遠了。”
趙清漪點頭:“這個可以有。”
郭延錦又說:“還有太子少師、少傅、少保等等臣子,我從小到大受他們辛勤教養,他們在我身上花的心血不比自己的兒子少,你也不要捅到他們跟前去。”
郭延錦的“家教豪華天團”趙清漪也可以想象,雖然說儒士中酸腐拘泥之輩不少,但是真正成大家的當然是在學問和人品上都是超越普通人的。
趙清漪道:“我平日不見他們就是了,便是他們聽到消息我有乾政之嫌,你也好生哄著。”
郭延錦暗想:有時豈是說不見就能不見的。
郭延錦道:“你絕不會失禮於他們,因為自己的狂傲不羈的性子壞了孤的名聲,壞了孤的正事?”
趙清漪蹙眉:“行!我要玩也私下裡玩!就算誠王把我今天的事捅出去,我也死也不認。然後反咬他居心不良,窺視太子後院私闈,這是犯大忌的?”
郭延錦嗬嗬,說:“人家真的要你的命,要向我發難,還會沒有證據嗎?是你反誣得了的?”
趙清漪道:“那怎麼辦?我就這麼個人,處處忍那是不行的。我呆得到什麼時候就呆什麼時候,真會壞事的話我就‘病/逝’,我換個身份辦差也行。”
郭延錦瞄著她,目光冰冷滲人,但是一劃而過。
郭延錦也停著,說:“跟我回去。”
“我不去。”
“不是說好了嗎?沒有讓你管彆的事,你也不壞我的事。明日中秋,宮裡有宴,父皇準你陪我進宮赴宴。”
“宮宴呀,最無聊了……”
趙清漪今晚還是先回東宮住著,諸細節且先不提。
……
翌日入宮赴宴,午間時在延福宮與宗室王爺、皇子設家宴。
郭永崎帶著一群妃嬪和加在一起近百的太監宮女前來,而參加宴會的皇子、妃妾及他們所攜太監宮女加一起也是過百人了。
在場候著的百來人皆都跪倒,口呼:“參見皇上!”
“起來。”
眾人謝恩平身,郭永崎笑容可掬:“不過家筵,不必拘禮。往年中秋賜筵群臣,倒讓他們失了天倫團圓之樂。今年中秋,朕念及秋闈將至,加上河東那事未完結,接著又要忙著秋稅之事,讓他們歇一歇,隻賜膳食於重臣府邸,也讓他們團圓了。今天白日賜家宴皇子,晚間你們各自家去團圓,反而更自在,如此極妙。”
郭延錦道:“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子,能在您身邊才是最妙的團圓。”
諸皇子均附和。
郭永崎淡笑,令大家入座,他自己又轉至屏風後,由著李貴妃和太監服侍更了便服,但是那烏紗翼善帝王冠也是未戴,頭上僅一小小金冠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