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K的張校長也難得情緒激動,慷慨地說:“決不能向日本人屈服!打爛了‘南K’可以再重建,國家一旦滅亡了,還談什麼教育!”
他說到最後已然哽咽,頓時又變得熱淚盈眶,在場的人都不禁為國勢如此而哀動。
梁教授:“昨天我在鬆樹路漫步,看到路旁石頭上刻著馬占山將軍的一首抗日詩,壯懷激烈。詩是四年前寫的,可我們還沒有對日宣戰,多少‘遺民淚儘胡塵裡,南望王師又一年’啊!”
中央研究院中乾事傅先生哧一聲道:“再這樣下去,全國人民都要成‘遺民’了,‘王師’又在何處耶?!”
趙清漪看著他們的憤慨和憂國憂民,本想低調,但是機會難得,她要更早一步動手,多為國家留一些力量也好。
趙清漪開口道:“各位尊敬的先生,你們的見解遠勝我十倍,不過我早在1931年便料到有這麼一天。是以在後來幾年裡也是一天當兩天來用,可是年紀太小都不方便。直到1934年東北全部淪陷,我才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才不得不退學舉家西遷。我倒並非僅是膽小怕死,但是以我之淺見,日寇必將玩火**敗於我國,但這是一場空間換時間的持久戰!戰爭打的就是後勤和人才,如今日寇正是寶劍剛出鞘銳氣正盛之時,無論是果府還是大同會應該在戰術上敵前戰場層層阻擊,另又開辟敵後戰場擾敵疲敵。日本雖然是工業國,但是本國不產石油,它雖奪我東北,也是天不亡我種花,他們在東北沒有發現石油。他們的石油完全依賴於進口,沒有石油,軍艦、飛機、坦克都無油開動。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時日一久,日本國內財政枯竭、兵源枯竭,如此我方西南積蓄著的戰爭潛力可以登上曆史舞台,進行戰略反攻,取得戰爭的徹底勝利。然後就是讓它割地賠款,我們用賠款進行戰後重建。”
眾人:……
趙清漪見大家沒有反應,激動地站了起來,說:“請大家相信我!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現在,我認為這場戰爭的戰略反攻與戰後重建的事業上都需要諸位前輩的幫助。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隻要有人才,隻要文化傳統不斷,就能勝利。全國精英薈萃的地方就是諸位校長的大學裡,學生們現在沒有受過軍事訓練,讓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現在去反抗是愚蠢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國家需要你們帶領學生們去後方繼續學習,用知識武裝的頭腦和勤勞的雙手生產出更多的軍糧,或者學機械的同學造出更多的殺傷力更強的槍/枝/彈/藥。不能讓我們的將士們餓著肚子、空著手對著日寇的槍/彈。我趙氏一門願散儘家財,求儘蜀中的所有熟人,給諸位先生和學生們提供一片落腳之地。大家難得聚在一堂,兩國是非對錯昭然若揭不必空談,個人之氣節事到臨頭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就見真章。現在是否可以討論一下,我們如何帶著學生們早一步進行戰略轉移,保留將來勝利的火種,我們興民黨與洪門儘力在路上接應,此事遲則生變。”
在場的雖然都是名流,知識是一肚了,到底又是文人,文人最擅長的是教書育人和研究。
張先生說:“果府難道真的抵抗不住日寇嗎?”
趙清漪道:“果府的蔣將軍的在這方麵的見解與我不謀而合,特彆是華北一帶毗鄰東北將無險可守。五六年前,日寇就打過一場,南北呼應,這是慣用手段。因為江南精華之地,奪下江南,在戰略上就像下棋堵住我們的氣口。”
正在這時,幾個人推門進來,說:“說得好!”
又聽人說:“伍先生來了!”
大家一見,正是伍先生和兩個大同會的人走進來,伍先生又與各位名流握手。
南K的張校長見到伍先生格外激動,伍先生曾在天津讀書,是天津的驕傲。伍先生也極是敬重張校長,稱讚他國家危難時方見大義。
等前輩們握完手,就是趙清漪了。
伍先生道:“小朋友,我們又見麵了。”
趙清漪說:“伍先生,真高興又見到你。”
伍先生道:“剛才我們在門外聽了一牆角,小朋友赤子之心,真令人感動。”
趙清漪說:“我現在也是黔驢技窮,才求到諸位校長、先生的頭上。我們興民/黨初創,本也想當一當這青年學生中的草頭將軍,我主張戰略撤退,興民黨組織起來,大家就先退了。但是我前日抵達江海,聽了同誌們說到難處,才知這事是極難的,比種田難多了。”
伍先生微笑著安慰道:“彆急嘛,小朋友毀家紓難,一心為國,在場也是愛國名流,總難袖手旁觀。”
張校長笑著說:“伍先生這麼說,我們倒真不能不幫了。”
蔣先生說:“伍先生也遠道而來,快快也坐下說幾句吧。”
伍先生眉間有憂思,但仍不失翩翩風度,坐下後就坦率的說了大同會的主張:各黨各派摒前前嫌,以民族存亡為先,精誠合作,攜手並進,驅逐外虜。
趙清漪鼓掌叫好,伍先生又說:“隻要我們四萬萬同胞擰成一股繩,我們不但能戰勝外寇,我們一定還能建成一個強盛的新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