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悶騷男(1 / 2)

不知是這個角色出身經曆還是任務的原因, 現在的她確實比任何現代角色都要愛/錢。

不管是自己造反,還是支持彆人造反, 都最需要經濟基礎。

陸煦終於轉過頭來看她,他在質疑她。

“像你這樣驚才絕豔的女子為何非得喜歡錢,你也不缺錢花。”

趙清漪說:“我是可以養活自己,我也不是什麼錢都收, 但是也喜歡男人捧著錢給我。”

“那麼……這和千金買笑有什麼區彆?”

“想空手套白狼的男人很愛這麼說,對上這種男人, 還不如去千金賣笑呢。嫁給這種男人, 賠上錢財和美色, 可色衰之後他會才發現你根本就不是他的真愛,他的真愛是小他一輪的十八歲少女。千金賣笑的話,色衰之後還有金, 金主走後自己當金主去買小倌的笑。前半生有人捧著賺錢,後半生有錢買小白臉的笑, 是不是比那種被酸書生騙了青春和錢再看他納新人要爽得多?”

“你還怕我有二心嗎?”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改造一下你的戀愛觀。”

陸煦抬頭看著房梁, 深深呼吸, 現實中的絕代紅顏意中人為什麼和書上寫的不一樣, 竟是和那些傳說中的庸脂俗粉有異曲同工之處?

“若是沒有你那些本事,你這樣的觀念,彆人有錢也不會給你。普通人當中, 若沒有感情基礎,誰會給誰錢呢?而千金賣笑沒有那麼美好。”

“因為明白做一個平凡人的無奈痛苦,我才想變強大主宰自己的命運, 賣笑也好,指望男人也罷,都難有好的結局。你想討好我,但過程不對。”

陸煦冷冷說:“誰討好你了?”

“是嗎?寫情詩和畫畫給我不是討好我嗎?”

“……”

“詩畫的格調太高了,經濟基礎沒有打牢,我夠不著那種格調。”

陸煦轉過身去整書架。

趙清漪支著手,托著腮,長長歎了一口氣,說:“好無聊。”

陸煦道:“見著我就覺無聊,誰又逼你來了,不就是想從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嗎?”

趙清漪暗想:凡人就有凡心,這彆扭的性格真不討喜,也甭管是什麼大神的轉世了。

趙清漪歎道:“我是說既然無聊,找點事做,不如你過來讓我親一下。”

陸煦整個人都僵住。

“你這烈女一樣的尊嚴和教導主任的道德觀,怕是不行的。”

“……”他的意識還在信馬由韁。

趙清漪換了一隻手托腮,一邊遊思,一邊喃喃:“在你的想法裡,我得仰望你那正確的思想,高貴的出身,八鬥高的才華,這就是兩情相悅了……”

“是你曲解。”他終於轉身過來。

“不是嗎?”

“你生來與旁人不同,在下才疏學淺,哪敢讓你仰望。”

他優雅地坐回案前,翻開一本《六壬課》,坐如鐘,目不斜視。

“這話又是一股子酸書生的味道。”

陸煦一把扔了書籍,說:“我做什麼都不好,都不如人,既然如此,你何必勉強自己?”

趙清漪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消極?”

陸煦說:“你給我的全是否定。”

“你不也說我這不對,那又讓你有意見嗎?但我不覺得你說不對就是不對了。”

“這正說明了你不在乎我的想法,而我太過在乎你的想法。我都不明白還得如何放下我的尊嚴。”

“這是偽命題。喜歡一個人而做什麼事的出發點一定是自己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結婚,並不是為了對方的利益。那麼又怎麼能算作是‘為了對方放下一切尊嚴’呢?假若他不是她想要的人,因為所謂的‘為了她放下一切尊嚴’,她就得勉強自己嗎?那麼所有的凶惡、好/色、無才、無德、無信的懶漢窮鬼醜八怪男人都來匍匐在我的腳下,口稱為我放下一切尊嚴,我在道德上莫名其妙就處於下方,我都得回報他們。我得接受他們,拿著我的銀子養他們,拿我的地位分享給他們,我得開一個這樣的後宮……想想都不如拿麵條上吊算了。你為你自己放下尊嚴會有這麼多抱怨嗎?”

陸煦不禁呀口無言,他心中一直和“他”較勁,再因為她的才華和身份,愛中多三分敬,不知不覺處於被動。對方不主動,他就心慌,又去和“他”較勁,然後覺得自己完敗,產生無窮的挫敗和失落。

趙清漪說:“明明我就在你身邊,你的目標不是想跟我一起嗎?你一點都不辛苦,你不開心什麼呢?”

陸煦垂目看著她的臉龐,她嫣然一笑,歪頭枕在他肩頭,他猛挺直背,唯恐不使勁一點,自己會倒下。

“我也沒有怨恨,隻是你不喜歡,我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喜歡男人賺錢跟我一樣多,但是真的沒有,我也不強求。唯有一點,倘若男人不賺錢的話,就不要談女人不理解他的精神層次,因為這樣的夫妻通常沒有好結局。我不希望我們任何一世情緣會有那樣大的瑕疵。”

“……我又不是不賺錢的人。”陸煦聽到“夫妻”二字,不禁心頭一絲竊喜,本來的小彆扭也顧不著了。

“我喜歡男人在我工作累的時候,給我準備好酒好菜,先吃了再說。我喜歡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男人,我喜歡男人有八塊腹肌,腰細點沒有關係,但是不要比我細。”

陸煦臉色緋紅,她身上清香的氣息縈繞在他鼻間,像是延續千萬年的依戀在召喚他,忽然摟住了她。

趙清漪倒沒有想到他這樣的“教導主任”會突然這麼做,他還擁抱得忒緊,從他的一分顫抖中感受到他濃烈的情感。

趙清漪愣了一下,才溫柔回抱他,說:“現在不鬨了吧,沒有這麼委屈的,乖啦。”

她拍拍他的背,他才放鬆一點,她的溫柔縱容,讓他孤注一擲,忽然低頭吻她。

她說會親他的,可是一直沒有等到。

他攫取那柔馥的唇瓣,輾轉吮著,像是赤熱的沙漠中的旅行者吸取著水源一下。

半晌後,他才離唇,這時剛鐵一樣的女人終於溫柔如平常的女子了,看著他的目光像美麗的星星。

他的臉色通紅,眼神對上她的有幾分尷尬,動作僵硬地坐直,也不說話。

“你喜歡這樣……”

“……”

“啊,明白了,嗬嗬……嗬嗬……”

教導主任式的凡人是比本尊更悶騷,可是悶騷的人偏喜歡穿紅色。

“現在是不是覺得沒有那麼受侮辱的感覺了?”

陸煦也奇怪,從前那種鬱悶不安和受侮辱的感覺去了十之七八,那些從小習得地衛道士的道德禮教上的名聲在他心頭的分量太輕了。

趙清漪暗暗好笑,額頭抵在他肩頭,他性格再彆扭,身體很誠實地擁抱住了她。

趙清漪趁機看了他胸口那個印記,隻看一眼而已,他撫上她的頰,深深望著她。

“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那你以後不要彆扭了,好不好?”

陸煦轉開了頭,趙清漪笑道:“沒有女人會喜歡酸書生的,我們那的女子都不喜歡。”

“我何時成了酸書生了?”

“你詩畫傳情的偏愛,你族中的那本厚厚的族規,你們家曆代出進士……”

“你就因為那些不太喜歡我?”

“我也有一個少女的夢,假如我什麼都不懂,也沒有那些責任,不用做那些事也能活,就嫁一個武藝高強的瀟灑男子,與他縱/情山水。你家畫風不太搭。”

“你不是喜歡有錢人嗎?有錢人就是我們家那樣的,而不是縱情山水的人!”

“沒有錢怎麼縱情山水,路上要餓死的!”

“你若什麼都不會,隻有我養得起你!你不要強求相悖的好處集於一身的人!”

趙清漪居然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說的竟然是事實。

陸煦見她的表情,終於得意了一分,說:“所以,那麼虛榮乾什麼呢?結果自相矛盾。”

趙清漪說:“這並非愛慕虛榮,獨立的女人同樣更喜歡有錢的男人。因為在這個社會上,有錢代表著能給後代足夠的幸存機率,這是生物的延/續/本/能。強讓女子個個喜歡懶惰無能和沒錢卻脾氣大的男人實質上是反/人類的延/續/本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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