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笑笑表示作為一個城市裡的女孩子雖然很難想象對豬糞味的思念, 可是爹爹既然厭倦了官場,回鄉的確是很好的選擇。
“隻是爹爹雖有退意, 萬歲是否會答應?”笑娘倒是擔心著萬歲不肯放人。
褚慎拍了拍自己的身體道:“幸好我的身子不爭氣, 總不見好, 萬歲也是知到的。等你成親後, 我便要帶著你母親返鄉了,待得你歸寧, 恐怕就要去鄉間服侍父母了, 想吃什麼,爹給你提前種下便是。”
笑娘笑了, 一邊給褚慎敬茶一邊道:“那爹爹可要多養幾頭肥豬,隨風愛吃年豬肉燉的熱鍋子。”
褚慎也笑了:“這還沒嫁呢, 倒是惦念起那小子來了!除了肥豬,我倒是要多養幾頭羊, 到時候好給你做奶酪子貼臉!”
笑娘這點獨特的愛好, 全家都知道,褚慎也是立意要多養些羊,好讓歸寧的女兒可以精心保養。
一時間父女倆聊的也都是往後回鄉的光景,倒像是褚慎已經告老還鄉,無事一身輕了。
笑娘又略問了問褚喬伊的情形。她生了兒子,在單家又有了耀武揚威的資本,日子過得且是滋潤呢, 看那架勢, 老毛病又犯了, 不是知道的,還當她生了龍子呢!
褚慎說了幾次也不聽,便也懶得管喬伊了。隻是單文舉仕途不甚順暢,喬伊總是見天回府,磨著褚慎替女婿美言。
鬨得為人正直的單文舉沒臉兒,隻跪下求嶽父千萬莫管,他並不想被人說是靠裙帶關係才可升遷的。
褚慎知道二女婿身上的文人耿直的傲骨,自然不能讓女婿難看。而且他年歲大了,許多事情看得更透,自己如今備受隆寵,家裡有個弱勢單純,隻鑽學術的女婿,並不是什麼壞事。
可喬伊一輩子,大約都不會懂高處不勝寒的道理。
此番的婚禮乃是中原與漠北的結合體,笑娘知道婚禮中還有一對新人騎馬繞場的習俗。
在現代,她曾經在學生時代學習過馬術。不過時間久了難免生疏,為了免得婚禮出現意外,還是要溫習一下才妥當。
霍隨風為她挑選的是一頭純正漠北血統的母馬,一身的雪白,性格也溫良,走起路來的姿態經過訓練,透著馬中美人的優雅。
笑娘在寒煙的攙扶下,小心地踏上馬鐙,坐在了馬背上,抬眼看著馬場周遭黃沙,心中陡然生出“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的豪邁。
胡氏也來馬場散心,不過她天生畏懼高大的馬兒,便隻笑著坐在一邊的涼棚裡看著。
此處馬場雖然設在城外,可是因為經常有城中富貴人家的女眷來騎馬,所以休憩的木屋,還有行方便的恭房都不缺少。
胡氏初到漠北,不耐天氣的乾燥,所以飲水甚多,不一會,便領著侍女起身去了恭房。
可是過了一會,並不見胡氏回來,笑娘不禁心中起疑,便叫了身邊的小丫鬟去看。
沒有一會的功夫,那小丫頭便慌慌張張地回來道:“小姐,夫……夫人身邊的丫鬟都倒了在地上了,夫人卻不見了!”
因為夫人是去行方便,方才侍衛都沒有跟去,聽了這話,孟奎提著刀帶著侍衛大步流星朝著恭房而去。
而笑娘也不用人扶,從馬上跳下來後,顧不得縣主的儀態,提著裙子便往那跑。
到那一看,小丫鬟們果然倒了一地,可娘親胡氏卻不見了蹤跡。
仔細一看,那恭房的馬桶下竟然隱著暗道,孟奎已經率先鑽了進去,追蹤夫人的身影。
另有侍衛翻身上馬回王府稟報郡王這裡發生的驚變。
霍隨風和褚慎是一起騎馬過來的,褚慎下馬時,本就不穩健的身子都有些微微發抖,霍隨風皺眉走了過來,低頭驗看這暗道,皺眉問那些侍衛道:“難道夫人和縣主來馬場前,你們不驗看場地嗎?”
有侍衛跪下道:“因為知道夫人與縣主要來騎馬,孟統領帶著小的們昨日就來此處驗查了場地,當時此處恭房的馬桶也被移開了看,並無異處,可是今日卻突然出現了暗道……”
霍隨風蹲下仔細去看,立刻看出了端倪。此處的暗道是有人一早就挖鑿好的,隻不過在下麵裝了木板子,上麵再蓋上一尺的沙土踩實後便查看不出端倪了。
可是胡嬸子去恭房時,有人一早就頂開了暗板子,守在此處,放出迷煙,昏倒了眾人後,便劫持了胡嬸子揚長而去。
不一會,灰頭土臉的孟奎趕回來了,他順著密道一路前行,發現出口就在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丘的後麵,地上有淩亂的馬蹄子,可是追了一段時間就到了綠洲附近的河道上,想來是坐船順流而下,全無影蹤可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