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燁卻沒看一眼,隻攬著麗質,側首問她:“麗娘,你的賀禮可已準備好了?”
麗質衝他笑了笑,柔聲道:“自然都好了,一會兒還得請陛下耐心觀看。”
李景燁像是有意的,笑著伸手揉了揉她麵頰,親昵不已。
麗質的餘光瞥見裴濟沉默地飲下一杯酒。
另一邊的女眷中,王昭儀語氣酸澀,道:“陛下待貴妃當真是寵愛有加,連太後也乾涉不了。”
徐賢妃冷冷清清,瞥一眼王昭儀,道:“莫妄言陛下之事。”
王昭儀被毫不留情駁斥,隻得訕訕閉口,將目光轉向蕭淑妃,盼她能幫自己說話。
然而蕭淑妃卻沒理會,隻習慣性地一手輕按腹部,側目看一眼自落座後便一言不發、愣愣出神的舞陽公主李令月。
若是平日,李令月見此情形,早該變臉了,可今日卻仿佛有心事一般,隻怔怔望著桌案上的酒壺,不知在想什麼。
蕭淑妃蹙眉,試探著喚了聲:“公主,可有不適?”
李令月一下回神,勉強衝她笑了笑,搖頭道“無事”,便將目光轉向底下的樂舞之上,仿佛在認真觀看,可掩在寬大袖口中的手卻緊了又緊。
想著接下來的事,即便早已安排好,她心中仍是忐忑不已,生怕出半點差錯,甚至隱隱有幾分退縮之意。
她捏緊手指,纖細的指甲戳進掌根處,細細的疼痛令她漸漸鎮定。
若不如此,隻怕她這輩子也追不上表哥的腳步。
這不過是無奈之舉。
她不時暗示自己,終於再次堅定決心。
不知過了多久,台上伶人換了數撥,周遭氣氛也漸漸熱絡活躍起來。
李令月轉頭望去,終於見李景燁身邊的麗質起身,衝眾人微一躬身,要往便殿中去更衣。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紛紛期待貴妃之舞。
趁無人注意,李令月悄悄執起酒壺,將藏在袖中的藥儘數倒入其中,隨即拎著酒壺,端起酒杯,起身往裴濟身邊而去。
“表哥,”李令月跪坐到他案前,輕聲道,“先前我做了許多錯事,時常給你添麻煩,想同你說聲對不住……”
裴濟原本有些出神。
平素一貫與他親密的睿王心裡裝了事,難得少言寡語,他也正好落個清靜。
沒人知道,這殿中,因那個女人而滿腹愁緒的人,不止睿王一人,還有他這個原本應該毫不相乾的羽林衛大將軍。
自那日再次從她麵前落荒而逃後,他有好幾日都未回過神來,隻是始終覺得心中有股悶堵之氣難以紓解,夜裡更是時不時夢見涼亭中與她的旖旎之事,不論做過的,沒做過的,光怪陸離,不時充盈腦中。
他花了數日時間,直到確信心底那些隱秘的、異樣的情緒終於再控製不住時,才不得不承認——
原來不知從何時起,他已栽在了那個女人身上。
他同他的兩位表兄一樣,都沒能抵擋住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誘惑。
不同的時,皇帝與睿王從未壓抑過心中的渴求與愛憐,而他,卻苦苦掙紮,想要擺脫,最終仍以失敗告終。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底一片荒蕪絕望。
可他卻不能表現出分毫,隻能沉默著飲酒,掩飾自己的異樣。
此時見李令月過來,他勉強打起精神,回望她一眼,道:“臣未曾怨恨公主,公主不必如此。”
李令月緊緊凝視著他,搖頭道:“不,表哥,過去是我糊塗,因為幼時與表哥一同長大,隻知道表哥待我最好,比彆人都好,我以為表哥可以一直像那時一樣牽著我的手,帶我到各處去……這兩日我想了許多,卻是我錯了。我、我是真心想同表哥道歉……”
說著,她舉起手中酒壺,往他的杯中斟滿微微渾濁的酒液,又捧起自己的酒杯,道:“表哥若是願意原諒我,便請飲下這杯酒,好讓我安心些。”
裴濟聽了她的話,也想起了幼年時的事。
他甫出生時,父母便要到河東去赴任,母親為保他平安,便將他交給先帝暫且教養。他與陛下與睿王親如手足,自然也將公主當作親妹妹一般。
如今見她這樣說,心中也有些感慨。
他麵色難得溫和,道:“公主能這樣想,臣甚感欣慰。天下好兒郎有許多,是臣配不上公主。”
說罷,舉杯飲儘。
作者有話要說:歡迎收藏預收文《被皇叔強取豪奪以後》
文案:
先帝駕崩,新皇登基,是日天下臣民皆屈膝俯首,山呼萬歲。
可繼位的卻不是體弱多病的太子蕭高旻,而是太子六叔,秦王蕭恪之。
蕭恪之甫一登基,便對從前處處與他作對的太子一黨大肆清洗,其手段之雷霆,令人膽寒。
可偏偏對太子本人未傷分毫。
坊間流言紛紛,都摸不透新帝何意。
隻有蕭恪之自己知道,他留下太子,不為彆的,隻為太子身邊那個纖弱貌美的太子妃。
……
夜深人靜,楚寧跪在地上,素衣散發,低眉垂首。
新帝手持禦筆,抬起她下顎,目光幽深:“想好了,你拿什麼來救他?”
美人淚光盈盈,咬唇輕道:“拿我自己,夠嗎?”
注意:
1.古言非重生,女非C。
2.文名可能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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