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所以也知道秦越是怎麼想的。
蔣晨陽說完,他認真看著雲嬋,想將雲嬋皺起的眉頭撫平,又不敢這樣做,害怕會引起她的厭惡。
雲嬋現在連聽到他表明心意,都覺得是一種負擔。
蔣晨陽心口揪疼,麵上卻揚起了更大的笑意。
他露出了一口白牙,笑起來帶著一股陽光的少年氣,長睫上沾了雪粒,隨著他眨眼睛的時候簌簌落下,還有的化成了水珠,打濕了眼眶,一雙眼睛看起來格外的澄澈透亮。
“我的意思是,你要記住,除了秦越,還有彆人也將你視作寶貝。”蔣晨陽注視著雲嬋,鄭重的道:“他要是哪一天對不起你,你不要舍不得他,不要絕望,你永遠都有退路。”
“不是以一個備胎的身份這麼說。”蔣晨陽聲音輕快了一些道:“是哥哥,那件房間就是我回來後為你準備的,雖然沒料到你真的來了,而且那麼快。”
“你……”蔣晨陽的神情看起來太誠摯,讓雲嬋也無法無視。
她看了眼在攝影的人,蔣晨陽也跟著看了一眼,對雲嬋道:“彆擔心,這一段不會播出去。”
雲嬋嗯了一聲,從他懷裡站了起來,這一次蔣晨陽沒攔住她,卻在她站起來之後,對她伸了手。
“我以後不會輕易去打擾你。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隨時可以聯係我,我給的承諾,永遠都作數。”
蔣晨陽的眼中帶著祈求,手一直停在半空中,眉眼間又不覺的多了幾分憂鬱,讓一張原本陽光帥氣的臉硬生生的多了幾分深沉感。
盧子月已經滑了過來,但是她看著兩人,十分有眼色的在旁邊看著。
她看著兩人,在看到蔣晨陽的時候,有些疑惑像是突然找到了答案。
蔣晨陽看雲嬋時,眼睛裡像是有星星。
雲嬋最終還是伸出了手,將蔣晨陽從雪地裡拉了起來。
雲嬋道:“地上那麼冷,你一直坐著就不怕生病嗎?”
蔣晨陽起來後拍了拍身上的雪,笑得很高興,道:“不怕,我不輕易生病,很久沒病過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他在回去之後的第二天就發起了燒,硬撐著起來做早餐,卻差點軟綿綿地倒在廚房。
雲嬋讓工作人員一起幫忙把蔣晨陽扶回了臥室。
他們想將蔣晨陽送到醫院,但是蔣晨陽拒絕了,堅持要繼續錄製。
最後是他打了電話叫家庭醫生過來,給他輸了液,醫生說燒得不嚴重,好好休息就行的時候,眾人才勉強認同他繼續錄製的想法。
雲嬋以為蔣晨陽是在滑雪場受了涼才發燒的,心中多了一份責任感,親自去廚房給蔣晨陽熬了粥,為蔣晨陽做了幾道清淡爽口的菜。
盧子月也吃到了雲嬋額外炒的其他幾道菜,驚訝的發現雲嬋的廚藝非常好!
蔣晨陽在吃到雲嬋準備的飯菜時,也驚訝的誇讚了她的廚藝。
現在很少女生,尤其是從事藝術行業的女生會做飯了,而且水平很高。
雲嬋冷不丁道:“給霍靖焱做了四年,熟能生巧而已。”
蔣晨陽的誇獎僵硬在了唇邊,再無法說出來。
繼而他聽到雲嬋道:“這是我的選擇,你不用什麼鍋都忘自己身上背,你既然打算放下,就徹底放下吧。”
蔣晨陽啞然的抬頭,雲嬋含笑看著他,道:“記得讓導演把這一段刪了。”
蔣晨陽勾起唇角,聲音格外的輕:“好。”
就這樣,這一天的效果,導演最終隻能從雲嬋和盧子月照顧蔣晨陽下手了,然後讓兩人在蔣晨陽的房間裡和蔣晨陽做了一些小互動。
第二天蔣晨陽的病也還沒能全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蔣晨陽病其實也並不是因為那天受涼,而是心理上帶來的衝擊。
雲本他就為雲嬋鬱結於心,接著聽到了雲嬋被秦越帶回家可能是要確定身份了,然後知道了雲嬋和霍靖焱的事情……
這些事情一直堆積在心裡,直到他徹底的死心,想開,放下,與雲嬋說明,一放鬆下來,他就垮了。
不過雖然身體沒有完全恢複,他卻還是配合著完成了當天原定的流程,完美的結束了這次錄製。
第二天就要離開,當晚,蔣晨陽給了雲嬋一隻光盤。
“我錄下了我為你寫過的歌。”蔣晨陽麵色蒼白,眼神卻是湛亮的:“之前我彈的那一首也在裡麵。”
“我是為你寫的,還是交給你比較好。”
“你也可以不聽……但是你收下,我們也算是有始有終……好嗎?”蔣晨陽問得小心翼翼,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告白的夜晚,骨子裡藏著矜持的他,頭一次主動的對一個女生表白了心意,耳根紅透。
有始有終,這才是一段初戀該有的樣子,而不是被那樣攔腰切斷,留下剪不斷理還亂的債。
雲嬋接過光盤盒,盒子本身不重,可又因為承載了太多東西有些壓手。
“好。”她垂眸,食指在盒子邊緣輕輕地摩挲了一下。窗外斑斕的光線灑在她的身上,鋪陳得溫柔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