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2)

奉旨撒嬌 不是風動 8789 字 3個月前

這天晚上兩人雖然沒真切地做些什麼,可是玉旻像是轉了性一樣, 摟著明慎在榻上一本正經地將葷話說儘了。明慎聽得麵紅耳赤, 但還是被玉旻扣在懷裡, 特彆乖地讓玉旻碰, 要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微微挑起眼角, 非常不好意思地抬頭看他,看得玉旻一言不發, 板著臉對著他又揉又捏,還要打他的屁股,低聲斥責:“不許浪。”

明慎又覺得委屈, 把臉埋進被子不肯看他, 後來又不許玉旻動了, 嘀咕道:“旻哥哥, 我要睡覺了。”

玉旻又是哄又是騙,輕聲地告訴他:“你引了鹿血酒, 又吃了炙烤的鹿頸肉,燥熱鬱結,若是現下不解決,那麼明日會頭暈,說不定還會流鼻血的, 阿慎。”

明慎本來還沒覺得什麼, 一聽玉旻這麼一說,倒還真覺得胸口有一些似有似無的燒心感, 也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

明慎接著道:“您肯定又在騙我。”

“君無戲言,阿慎。”玉旻伸手把他抓過來,跟他鼻尖碰鼻尖,“況且就是騙你的,你也不該質疑,腦袋不要了麼,嗯?”

明慎抬眼盯著他,避也不避,眼眸深處汪著的那一泓泉就這樣直直地砸進玉旻的眼中。兩個人離得太近,明慎眨一眨眼睛,柔軟的睫毛便抵著玉旻的眼睫掃下去,癢癢的。

他像是不知道怎麼抉擇一樣,瞅了玉旻半天後,不情不願地道:“那您騙罷。”

……

拜玉旻所賜,明慎這一晚上睡得十分沉,第二天醒來後已經快要日上三竿。

程一多進來伺候他穿衣洗漱,又告訴他:“陛下去了東邊山頭圍獵,見您睡得熟,便沒讓打擾。您想過去看看嗎?”

明慎想了想:“我不會騎馬,還是不過去添亂了,而且旻哥哥和我哥都讓我看好玟玟,春獵時人多眼雜,我想過去守著玟玟,總感覺還是自己親眼看著才安心。”

程一多含笑看著他,也沒多說什麼,低頭為他布菜。老人像是早料到他昨天吃多了,今早上胃口寡淡,故而特意讓人準備了爽口的清淡菜品。

明慎一邊吃著,一邊問了程一多昨日春獵的盛景。沒了神官的馬屁,程一多的敘述則顯得簡單直白:“玉氏親族凋零,陛下登基那次好些人沒趕來,今年算得上是第一次宗室齊聚。親貴世家泱泱二三十人,無一不是拔群的人中龍鳳,可惜無一人趕得上陛下英姿。”

明慎好奇問道:“有多風光?昨日我聽巫寒大人說了,可是他說話一直都很浮誇,我便以為隻是尋常的拍馬屁。”

程一多笑了:“神官向來好誇張,不過從來不信口雌黃,偶爾還是能聽一聽的。”

明慎放下筷子,全身關注地聽著:“這樣嗎?”

他從程一多口中得知,此次春獵中,玉旻本就是存了些造勢的心思的。其他人或許也提前察覺到了,各懷鬼胎地作了些準備,例如王跋之流,便派出了自己的親兒子上場獵鷹,結果鷹連根毛也沒找到,反倒是被烏雲雅政的兒子烏雲烈截了胡。玉旻則放開了打了一場獵,讓所有人看見了他意氣風發歸來的盛景,一頭梅花鹿、一隻虎、三匹爪牙鋒利的狼,毛皮完整,均是一箭斃命,帶回來時幾乎都不見血。

那三匹狼本是意外之物,他們在獵鹿的時候被它們發現——鹿負傷逃跑,即將被拖回來之前,一隻狼突然竄出來叼走了它。

這山野間的狼群都成了精般機敏,有一頭狼出現,則說明附近必有狼群。當時玉旻打頭陣,趕到地方時之看見狼竄走時獵物拖在地上的血跡,還有深淺不一的厚重腳印。而他們身下的馬匹都瑟瑟發抖,不敢上前。

玉旻下馬,低頭看了看那偌大的腳掌印,笑道:“好家夥,是狼,不曉得是不是狼王。”

“陛下,回去罷,這一帶的狼凶惡且狡詐,而且我們沒有馬了。”有人提議道。

玉旻道:“誰說沒有?烏雲烈,把你的馬牽來!”

那叫烏雲烈的年輕人笑了:“陛下的馬是吐魯進貢的汗血寶馬,那邊的馬匹都經受過狼群之患,故而害怕;而臣的馬是養在家中馬場的,雖然十年不曾見天日,但唯有它可坦然不懼虎狼之威,這種馬,家父命名為‘青宮’。”

那馬溫馴,烏雲烈又拜道:“請陛下儘力奔馳,臣自小身無長處,唯獨腳力尚可,無論如何都將追隨陛下身邊。”

玉旻便騎著獨馬進了山,他不表態,剩下的年輕人們也不敢回去,隻能儘力追趕,然而走到深處,聽見狼嚎聲時,卻是見到道路越來越曲折險阻,沒有一個人敢再上前一步了。

這些人左右為難,悲觀點的都已經開始罵烏雲雅政胡亂安排兒子作秀,萬一將皇帝攛掇得命都沒了,他們這群人都是一並的死罪。正在他們人心惶惶的時候,玉旻卻架馬飛奔而出,馬背上馱著三張血淋淋的狼皮。烏雲烈跟在他身後出來,背著那頭死去的鹿。

程一多講到這裡的時候,告訴明慎:“阿慎,你真該去看看的,陛下從裡頭出來時就像神仙一樣,所有人都跪下來參拜他。烏雲小公子出來告訴我,他們遇到了狼群,但無一隻狼敢近身,陛下隻笑著說,從前從書中聽聞殺慣狼蟲虎豹的獵人氣息不同,會令野物退避,沒想到是真的。”

明慎聽得非常激動,半天不知道說什麼,連飯也不吃了,央求程一多再多跟他說一點,這時候倒是真心實意地開始後悔沒能跟著玉旻一同去圍獵。

玉旻武功好他知道,小時候兩個人玩投壺,玉旻從來沒輸過;後來程一多給他們編了個很輕的竹球,他們拿來蹴鞠玩,明慎就從沒搶到過球。還是每次玉旻看他委屈巴巴的,會主動讓一讓,給他放水。

還是程一多看他好像有點沮喪的樣子,又安慰道:“您同陛下在一起的年月還長,這次事情太多,您也玩不儘興,陛下已經在計劃今年秋日裡出來一回,不帶其他人,阿慎,你也不必失望。”

明慎道:“我沒有失望的,我很為旻哥哥驕傲。”

他何嘗不知道這些套路呢?霍冰的言傳身教聽多了,剛剛程一多轉述時,他也聽明白了那些官場中的潛台詞,所謂名為青宮、十年不見天日的寶馬良駒,青宮即是東宮,玉旻是在借烏雲家人之口立威。烏雲氏也借此機會上表忠心,兩邊都滿意,難怪昨天晚上他看見烏雲雅政笑得跟花兒一樣。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他樂意見到這種場景,與有榮焉,靠著想象跟著玉旻一並揚眉吐氣了一把。

程一多道:“陛下若是聽見您這句話,會非常高興的。”

老太監送他回了自己的帳篷。

明慎一早上不在,玉玟愁眉苦臉地在女官的監督下寫著功課,見了他後立刻就興高采烈地丟了筆撲過來,央求他帶她出去玩,有一定要學騎馬。

玉玟道:“彆人家的男孩子七八歲就開始學騎馬了。”

明慎沒好氣地糾正他:“一般是十二歲才開始的,據我所知,七八歲就開始學的,不少之後都摔成了癱子……這是我上回給我哥聯係的那家郎中說的。”

玉玟道:“那好吧,那你可以帶我騎馬玩麼?玟玟想去另一邊山頭采花送給你和皇兄。”

明慎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我,我也不會騎馬。”

玉玟感歎道:“皇嫂,你真是太慘了,這麼大的人了,旻哥哥居然也不帶你騎馬,回頭一定要批評他!”

明慎敷衍道:“好,一定批評,那我們走著去采花好不好?”

玉玟想了想後,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兩個人便一並往東邊走,身後跟著浩浩蕩蕩一大幫子禁軍。明慎牽著玉玟的手,走到山石嶙峋或是地麵不平的地方,就把她抱起來。

這麼走了一路,他也遇見了不少朝中同僚,有的是沒印象的,有的在禦史台見過,也有幾回一同吵架的情誼,但論品級,都是遠遠甩出他幾條街的。中途,神官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裡,一聽到小公主是要去采花的,立刻躍躍欲試地表示了想要同行,過來後自然又是一大堆天花亂墜的吹捧。

玉玟耳朵聽得起繭,乾脆點名讓神官背著她走,讓他專心趕路,好讓嘴巴閉上。明慎看得好笑,同時隱約發現了一點——他這一路來遇見的同僚們,都對他的態度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他原來預計的,被罰俸後請假再回來,再怎麼也會遭受一些冷眼和嘲笑,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