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2 / 2)

末世之絕地求生 何大仁 17219 字 7個月前

萬鋒搖搖頭:“我不確定,但應該不是。那天沈先生自己一個人去了趟商場,回來的時候就牽了個孩子,似乎是被人遺棄後由沈先生撿回來的。”

這件事說起來,其實算他和範國平失職:身為二十四小時近身保護的保鏢,他們倆那天竟然連沈十安什麼時候出門的不知道。萬鋒對於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對於範國平同樣有信心,能避開他們二人的偵查獨自下樓幾乎是不可能事情,但這件事又的的確確發生了。出了這樣的疏漏,不管原因是什麼,此時站在雇主跟前都有些難言的慚愧。

不過顧璟宸倒沒有在意這點,坐進車裡暗暗鬆了口氣:他就說麼,以顧家和沈家的基因,生出來的孩子怎麼都不該是一副,大腦發育不全的樣子。

沈十安拒絕了顧先生代為扶養小孩兒的提議,但對方的話卻提醒了他一件事:沈尋現在是人了,想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那就必須接受相應的教育。

隻是小孩兒這副動不動就要咬人的脾氣,沈十安哪敢把他往幼兒園裡送。思來想去,暫時隻能自己教。

春節期間各種商鋪大多歇業,好不容易在網上找到幾家能夠正常發貨的,仔細對比後選了幾套幼兒教學材料。沈尋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吐字不清說話含混,因此沈十安決定從基礎抓起,先把拚音學好。

考慮到他畢竟變成人還沒多久,枯燥的學習估計沒法兒接受,最好是寓教於樂。所以除了教科書外,沈十安又給他挑了幾本連環畫和故事書,還有好幾套簡單易上手的樂高積木。末了又給自己買了幾本專業性比較強的文字密碼破譯類書籍——假期時間多,他還是想嘗試一下能不能找到讀懂功法書的方法。

快遞抵達的速度比他預想得稍微快一點。沈尋緊緊靠在沈十安旁邊,快遞箱子剛打開就眼疾手快地從裡麵拿出來一盒積木,送到嘴裡咬了咬,覺得沒什麼味道,便興致缺缺又扔了回去。

教學材料有了,再搬出早就注備好的小課桌小黑板,紙筆橡皮依次擺放整齊,沈十安清了清嗓子:“小葵花課堂正式開課。”

教學進度還算順利。小孩兒雖然看上去傻了點,沒想到其實非常聰明,學習速度大大超乎了沈十安的預料,隻花了兩天不到就把聲母表和韻母表全部背了下來。如果不是親眼見證,沈十安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僅僅一個多月之前,他還是一條毛茸茸、會撒嬌、生氣時就在他褲腳咬洞的小奶狗。

隻可惜喜人的教學進程很快就遇到了障礙。

沈十安深吸一口氣,第二十三次暗暗告誡自己:不要著急,他還是個孩子,小孩兒學東西本來就慢一點,得耐著性子好好教,教得次數多了,總能學會的。然後指著課本上的拚音道:“來,再把這個詞語讀一遍。”

小孩兒坐得板板正正,看上去又可愛又乖巧,操著一口奶音:“m—i—力,f—eng—哼,力哼!”

單個念起來是那麼回事,連在一起就一差千裡。

“錯!什麼力哼,力哼是詞語嗎?同一個詞語錯了多少次了?你看看這後麵的圖片,這麼大兩隻蜜蜂怎麼可能讀錯……”沈十安咬了咬後槽牙,儘量放輕語調:“剛剛才教過的,m,舌頭懸空用嘴唇發音,蜜蜂,嗡嗡叫的蜜蜂,蟄一下腫個包的蜜蜂,記住沒有?”緩了緩情緒,指向下一個拚音:“這個詞語讀一遍。”

小孩兒看了看:“h—ua—發,h—u—福,d—ie—蝶,發福蝶!”這回是詞語了吧。

沈十安眉角直跳,垂在右腿上的手掌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不著急,不著急,孩子小,又是剛學,犯錯誤再正常不過,不能打死的。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教小孩兒會這麼折磨人呢。

磨著牙 一字一頓仔細糾正,然後以最大的努力擠出笑容:“加油,想想我之前是怎麼教的,你這麼棒一定可以的。來,這個怎麼讀?”

“x—i—ao—小,s—ong—凶,sh—u—許,”沈尋撓撓臉:“小凶許!”

沈十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憋了憋沒憋住,唰地站起來,衝到廚房拿起兩把菜刀,左右開弓剁了半個小時肉餡。

等到神經終於鬆緩下來,看著砧板上無比細滑的肉糜,心中一動,忽然有了主意。

大步走回課桌旁,提筆在小黑板上寫了兩個詞並且注上拚音,“來,再試一次,讀對了咱們中午就吃這個。”

沈尋的視線瞬間聚焦過來,這回讀得倒是快:“h—ong—紅,sh—ao—燒,r—ou—肉,紅燒肉!k—ao—烤,j—i—雞,t—ui—腿,烤雞腿!!”

沈十安長長鬆了一口氣,唇角忍不住彎起來:他就知道。

趁熱打鐵,趕緊拿起課本繼續問他:“這個怎麼讀?”

小孩兒抑揚頓挫字正腔圓:“d—a—大,x—i—幾,g—ua—八,大幾八!”

“……”

沈十安捏了捏額角,覺得自己就是個心力交瘁的老父親。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護士站——四五個跟她同齡的小護士幾分鐘前因為猜拳失敗,頗為不甘的將往VIP病房送東西這個差事交給了自己,此時正滿眼放光,擠擠挨挨趴在站台後麵盯著她看,見小可回頭,擠眼睛的擠眼睛吐舌頭的吐舌頭,還有人攥著拳頭興奮而無聲的衝她比了個加油。

小可臉上紅了紅,原本的緊張裡又摻進去幾分嬌羞,轉過頭悄悄深吸一口氣,先跟門外相處半個多月彼此都熟悉的兩位保鏢打了聲招呼,然後敲了敲門,轉動門把手推門走了進去:“沈先生,你在嗎?我進來了。”

麵積開闊的VIP病房裝修精美,霧藍色的厚重窗簾全部拉開,燦爛的陽光透過第二層輕紗從飄窗外洋洋灑落進來,照得滿室通明。

小可口中的沈先生正站在沙發後的立式衣櫃旁,身上的病服還沒換下來,手上拿著幾件衣服,腳邊敞開一隻行李包,看起來應該是正在收拾東西。

聽到敲門聲後轉過頭來,一雙墨玉般的眸子背著光,清冷幽深宛若寒月:“我在,怎麼了?”

就這麼一句語調平平的話,讓小可臉上的紅暈立刻又深了兩分:這位沈先生,實在是太好看了。

以至於視線才和他對上便燙著一般立刻轉到一邊:“……沈、沈先生,那個,我來給你送入院時的貼身衣物。”

沈十安將手裡剛疊好的衣服仔細放進行李包,走過來接過小可懷裡的紙袋——他半個多月前出了一場車禍,隨後被送進這家H市最大的合資醫院進行治療,袋子裡裝著的都是那時候從他身上拿下去的東西。

手機在車禍裡撞壞了,住院期間早就重新換了一個,學生證和身份證也在確認他身份的時候拿了出來,剩下的不過是當時穿的一套衣裳,還有一串鑰匙。

沈十安簡單翻了翻,然後對小可道謝:“麻煩了。”

“不、不麻煩不麻煩,”小可又是一陣麵紅耳熱,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思及對方馬上就要出院了,再想想護士站小姐妹們對她的加油鼓勁,鼓起勇氣又把視線放回了沈十安臉上:“沈先生在收拾東西嗎?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多謝。”

小可眼中劃過一抹失望,咬咬唇,到底沒敢把“交換手機號碼”的請求說出口,最後看了沈十安一眼,低低說了句“那沈先生你忙”,便轉身走出病房。

沈十安一直目送她離開並帶上門,這才把紙袋子放到茶幾上,走回櫃子邊繼續收拾衣服。

沒過一會兒,房門又被敲響了,這回進來的是保鏢之一,國字臉大塊頭,約莫四十來歲的範國平:“沈先生,有位說是你同學的小兄弟想進來探望你。”

他話沒說完,沈十安已經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高個兒青年。周身的冷冽褪去幾分,臉上帶了點笑意:“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有課嗎?”

他跟雲飛揚同是H市醫科大學大二的學生,同院係不同專業,但有些公共課還是會在一起上。今天是周五,他記得上午下午都是有專業課的。

“你出院我怎麼能不來,我是那種沒良心的人麼,刀山火海也攔不住我奔向你的腳步啊。”雲飛揚雙手插兜繞過保鏢走了進來,先貧了一句才說到重點:“都快期末了老師查勤查得不嚴,再說還有室友頂著呢,真要點名幫我代答一聲就行了。”

視線在病房裡繞過一圈最後落到沈十安身上,雲飛揚吹了聲口哨:“你這日子過得可以啊小老弟,又是鮮花水果又是營養補品的,我瞅著你比住院之前氣色還好。”

這倒是實話,大概是在室內待的時間長了,沈十安的皮膚看上去比以往還要白一點,而且還不是那種長期不見陽光的蒼白,站得遠了看不仔細,站得近了才發現連毛孔都幾乎瞧不見,瑩潤光澤白裡還透著紅,比自個兒這種期末前熬夜打遊戲、期末時熬夜背課本的醫學狗不知道好出多少個等級。

雲飛揚找了半天才從他身上找出點出過車禍的病患痕跡:“就是瘦了不少。”嘖,要是讓學校裡的女同學瞧見,可不得心疼壞了。

在相熟的友人麵前,沈十安明顯放鬆不少,“要不我給病房續個費,讓你也來住兩天?也不用如何,每天讓護士紮兩針就行。”

雲飛揚嘻了兩聲,“那多不好意思啊,還是不麻煩護士姐姐了。”見房門已經重新關上了,從果籃裡拿了個橘子一邊拋著一邊湊到沈十安跟前:“你門口這兩個保鏢大哥是什麼情況?上回來還沒看見呢,你爸…咳,顧先生給你找的?”

沈十安嗯了一聲,半長的黑發隨著他彎腰拉行李包拉鏈的動作垂落眼前,沒有多做解釋。

知道這不是什麼適合深入的話題,雲飛揚也就沒繼續追問,“出院手續辦好了沒?有什麼東西要我幫著收拾嗎?”

一邊說一邊拿起了茶幾上的紙袋子,剛打開就被嚇了一跳——

裡麵裝著的是沈十安的衣服,這個他認識。但淺灰色的薄毛衫和外套上沾滿了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跡,那血跡似乎完全浸透了衣服的麵料,因為深沉的顏色和大塊的麵積看上去頗為觸目驚心,讓人立刻忍不住聯想衣服的主人到底遭受過怎樣的創傷。

雲飛揚臉色有點發白,原本嬉笑的神色蕩然無存,看著沈十安難掩擔憂:“臥槽,你車禍那麼嚴重啊。”

沈十安出車禍之後醫院通過他身上的學生證先通知了學校,學校又通知了輔導員,輔導員聯係了沈十安目前僅存的直係親屬,也就是那位遠在B市的顧先生,等到他給沈十安打電話發現怎麼都打不通,察覺不對勁跟輔導員彙報打聽時,已經是對方住院的第二天。

那時候沈十安剛做完手術,雖然住在重症病房裡,但看他氣色以及主治醫生的描述,似乎也不是特彆嚴重的樣子,直到此刻親眼看見這些見證車禍、浸滿血跡的衣服,他才心頭狠狠一跳,恍覺對方分明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沈十安把紙袋從他手裡拿下來,同樣裝進行李包裡:“看著嚇人而已,其實都是皮外傷。”

雲飛揚有點不信,“真的?”光看衣服上的血跡,分明就是能要人命的失血量。

“真的,”沈十安眸光清澈,有種類似於黑寶石的光澤:“我騙你乾什麼,真要有什麼大問題醫生也不會讓我出院的是不是。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東西也都收拾好了,等我換身衣服就能走。”

雲飛揚還是有些不放心,坐在沙發上緊盯著他,生怕他強忍傷痛,下一秒就會支撐不住噗通一聲暈倒在地上。

按照兩人之間的距離,他要是突然暈倒自己應該能衝過去接住吧?雲飛揚心想。暗中估量片刻,屁股貼在沙發上悄悄往沈十安的位置挪了端距離。嗯,這樣就差不多了,絕對能瞬間衝過去英雄救美。

雲飛揚腦子裡想象的場景並沒能實現,因為沈十安看上去的確不像有事的樣子,來回走動都正常自如得很,病服底下除了一件長袖T裇也並沒有什麼染血的繃帶或者是重創後的猙獰傷口。

不過等他背對著自己套上了一件黑色薄款修身毛衣,雲飛揚倒是看出點異常來:“誒,你的佛珠呢?”

沈十安右手手腕上一直戴著一串佛珠,墨玉質地,每一顆都雕成了古韻盎然的蓮花造型,因為是他母親沈女士留給他的遺物,雲飛揚認識他這麼久還從來沒見他摘下來過。

可此時黑色毛衣服帖的套在他身上,右手手腕處一片平整,分明沒有佩戴任何東西。

青年穿外套的動作略微頓了頓,然後神色如常地拉上拉鏈:“做完手術醒過來之後就不見了,應該是車禍裡扯斷了繩子。”

明白佛珠對於好友的意義,雲飛揚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剛說完就想給自己一巴掌:這嘴賤的,會不會說話啊!

熟知他性格的沈十安也不在意,換好衣服拎起行李包,“走吧。”

雲飛揚趕緊把行李包搶過來,頗有點努力討好戴罪立功的意思:“你是病號哪兒能讓你拎東西啊,給我給我。”視線掃了一圈病房裡的花籃果籃:“這些東西怎麼辦啊?”

“就這麼放著吧,本來也不是送給我的。”顧家是醫院的大股東之一,這些東西都是顧先生來過之後,醫院裡的醫生主任和各級領導們送過來的。

病人給醫生送東西常見,醫生給病人送東西倒是難得。沈十安心想。

雲飛揚立刻不願意了:“都送到你病房了怎麼不是送給你的!這麼多水果補品的,扔在這多可惜啊,嘖你這敗家孩子。”

抱起幾束鮮花,轉身出門去護士站問護士姐姐們要了好幾個大布袋子,然後在果籃和補品間挑挑揀揀足足裝滿了三大口袋,探頭衝門外的兩個保鏢嘻嘻笑:“嘿嘿嘿嘿,拎回家給我們安安補身體的,保鏢大哥幫幫忙唄。”

作者有話要說:  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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