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太妃定了定神,道:“何事驚慌?”
“封妖大陣……少君自行從封妖大陣脫身而出了!”
雲太妃瞳孔一縮,纏聲道:“當真?!”
“沒錯,是封妖大陣周圍的城池傳來的消息,不少修士都見到了,待少君恢複修為,應會回到西皇山。”
化神修士可短暫撕裂虛空挪移,眨眼可出現在千裡之外,隻要南頤想,眨眼間便可從封妖大陣回到西皇山。
雲太妃握緊命玉,道:“他果真料事如神,此事傳出,有辱赤帝瑤宮聲名,隻能又欠他一個人情……罷了,來日再還他。”
言罷,雲太妃身影消失在洞府內。
四下靜肅,鳳凰從南顏身上起開,拿翅膀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不得不說南顏此刻是頭疼的,這位太妃對妖族、對南嬈顯然抱著成見,估計也不想看到她出現。
畢竟在儒修的宗法裡,像她這種就屬於來路不明的私生女,莫說認下,不派人追殺她維護名聲就算是好的了。
而且,聽雲太妃的言下之意,她很有可能也參與到了當年之事中,姣娘的事且不論,很可能她早就知道南嬈已身故,連龍主派人來問也推脫說不知。
想到這兒,南顏感到一陣無力,現在她隻能儘量所搜集些證據,好在下個月龍都一會中拿出來佐證,命玉是其一,而她自己,則更是證明。
南顏麵露疲憊之色,抱住了鳳凰的翅膀,小聲道:“鳳凰前輩,您以前一定陪我娘很久了吧。”
鳳凰溫柔地蹭了蹭她的腦袋,發出一聲低低的悲鳴。
“來之前,我還在想,娘要是還在世,找到了之後我們就回凡洲,找個小城住下來,我化緣養她,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南顏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來,悶聲道,“我也好想她啊……”
呢喃傾訴了許久,南顏將一肚子的話都同鳳凰說了出來,最後想到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告彆。
“前輩,我本是潛進來了,這便要走了,以後若有機會再見吧。”南顏向鳳凰行了一禮,正要轉身離去時,鳳凰好像舍不得她,又拿雙翼把南顏裹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南顏抬頭確認道:“前輩,你總是裹著我,是覺得我冷嗎?”
鳳凰點點頭,轉身朝一座樓閣飛去,片刻後,叼回來一件鑲著毛領的錦裘搭在南顏身上。
南顏現在一身春衫單薄,多半在這頭鳳凰看來,她就是一頭需要好好保暖的幼崽,所以才會總想孵著她。
鳳凰看她發呆,又叫了兩聲,一定要讓她把衣服穿好。
南顏哭笑不得地穿好鳳凰給的錦裘,再次告彆後,離開了南嬈的洞府。
……
赤帝瑤宮前殿,‘天’字戰台之上,戰興正酣。
這一場,圍觀的人亦是最多的,因為參戰的是雲太妃看重的族人,申洲的帝子。
儒修與其他流派的修士不同,修文修誌,起招動念間,隻要吟誦招式名稱,威力便會有極大的加成。
“帝子,這是我最後一式,怒江劍陣,你可接好了。”與雲念對陣的乃是一位修煉劍陣的劍修,此時劍陣一展,殺伐淩厲之氣充滿戰台,赫勢殺向對麵。
劍修的殺傷之力位於諸道之首,麵對這般攻勢,雲念紋風不動,拋出一杆玉筆,淩空書寫。
“晴寫山河,一定風濤。”十幾歲的少年人,聲音清朗,光風霽月,一語言罷,字墨化一片山河幻景,不僅阻擋住那劍陣攻勢,還幻化作一座山嶽,向那劍修壓下。
劍修嘗試擋下那山嶽,卻發現那山嶽重於千鈞,無法阻擋,隻能連聲告饒:“停!我認輸,我認輸!”
雲念也及時收手,朝對方行禮道:“道友承讓。”
台下一片叫好聲,觀戰的有元嬰大修士,也紛紛微笑點頭。
“帝子不止實力過人,武德亦可服人,難怪太妃喜愛。”
雲念雖說從小被誇到大,但平日裡謹守分寸,不敢有半分驕橫跋扈,一一見禮後,便去了其他戰台觀戰,走著走著,玄字戰台處一聲聲驚呼傳來。
誒?那不是那位佛修姐姐在的戰台嗎?
雲念朝玄字戰台望去,他看去的瞬間,台上一聲轟然驚爆,佛光萬丈,一個人帶著一臉不可置信得從戰台上飛了傳來落在他麵前。
戰台邊站著一個頭發好似被什麼東西啄亂了一般的女佛修,吊打了對手之後,莫名其妙吐出一口血。
“道友內勁精悍,竟逼貧尼使出絕命一擊,貧尼佩服。”
被打出去的修士一臉茫然地被抬走,雲念才聽旁邊其他觀戰的修士小聲道——
“我已經不相信這尼姑了,她每次都是把對方壓著打,每次都說自己出了絕命一擊,然後吐一口血,好像油儘燈枯了一樣。”
“然後下一把繼續把對方吊著打。”
“是啊,也不知道這人什麼來頭。”
雲念發懵,他們在說什麼,為什麼他都聽不懂?
說話間,忽然一位元嬰修士在戰台上現身,一臉焦急道:“不知有哪位道友願意向辰洲帝子下戰書,邀請他來參與武鬥?若有把握得勝,赤帝瑤宮可補償道友三滴千年靈獸精!”
千年靈獸精,妖獸開靈進階最好的寶物,就算對妖族也有極大進益。
雲念心中一動,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元嬰修士急切地想要他們把穆戰霆拉來武鬥,但他也想和辰洲天驕切磋切磋,好讓自己知道和諸洲天驕的差距。
“我願……”
他話還沒說完,玄字戰台上的女尼一封戰書已刷刷寫好,丟給那元嬰修士,一臉剛毅決絕,宛如為民除害。
“貧尼雖與他同來,平日裡也多有宿怨,您說,打成幾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