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 溯·芳主和筍(1 / 2)

敖廣寒和南嬈的宿怨由來已久。

赤帝與老龍主夫婦交好, 建立諸州後便時有來往,你帶著女兒來住兩天, 我帶著兒子來玩三日,不幸的是敖廣寒脾氣炸,南嬈脾氣更糟糕, 時常仗著年長幾歲欺負敖廣寒。

不過南嬈如今成年了,同敖廣寒置氣的時候少了, 平日裡也就是嘴上欺負欺負人,看他恨不得撲過來咬自己的模樣,拿手指抵著下巴歪頭道:“把你踢進魂河天瀑是我的不對, 可那也是你半夜來撓我的門在前,現在打也打了, 鬨也鬨了,你總該告訴我,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 你找我想乾嘛呢?”

“……沒什麼, 提醒你埋的酒到時間挖出來了。”

南嬈十分欣慰道:“沒想到兩年不見你都變得這麼賢惠了, 既然你拳拳心意, 改天我挑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攜酒拜訪, 倒是你可千萬彆關窗戶,我們秉燭夜談……”

大庭廣眾的, 不知道多少人豎著耳朵聽著, 敖廣寒覺得喉嚨有點發乾的同時, 麵上也染上一層微紅的惱色, 憋了半晌隻哼了一聲,躲開她的目光,拂袖離席而去。

南嬈回頭問坐在她另一邊的南頤:“算上早上找我決鬥的孟霄樓,我今天是懟跑第三個了?”

南頤一臉看破紅塵:“你高興就好,左右我是已經聽到第三十句罵你是妖孽的話了。”

確實是妖孽,無人可渡,也無人可奈何的妖孽。

這時候旁邊有人拚命給南嬈打眼色,南嬈不明就裡,順著旁邊人的目光示意望去,隻見剛剛她踢掉的木屐從桌底一路滾到了中間的過道上。

中間的走道上稍後是長輩們要走的路,丟了隻木屐過去當真不太合適,眼看道尊等人熙熙攘攘地從不遠處走來,南嬈在桌子下拚命地勾手指,想把那躺在道中的木屐收回來。

可她勾到一半,那木屐就好似被定在道中不動了,南嬈抬起頭,隻見並排而行的道尊與老龍主後,有個一身黑衣,麵帶魔紋的男子正用一種極富侵略性的目光瞧著她。

隨著道尊等人走近,所有入席的修士紛紛起身恭祝。

“晚輩拜見諸位尊主,願道尊大道圓滿,指日得成!”

道尊歲寒子年逾千歲,早在伐界時代前,便是整個修界修為與威望最高之人,建立上洲後,也是諸州共尊的天下之師。

眾人也感覺到了,這道尊來臨時,四周的天地靈氣便驟然濃鬱,修為稍弱些的,甚至都能感到境界有一絲微妙的提升。

歲寒子與眾人寒暄過後,恰好路過南嬈麵前,道:“嬈兒、頤兒,令尊何以未至?”

南嬈垂首道:“前幾日是家母的忌日,父親這兩日忙於整理舊物,不允他人插手,便讓我等先向道尊告罪。”

歲寒子捋須道:“赤帝年年如此,倒是辛苦了雲妃,也罷,本座已為其留了酒,還望赤帝莫要失約。”

南嬈知道伐界六尊近日將討論一件關乎飛升的大事,不敢耽擱,自然滿口代父答應。

可好不容易等到歲寒子走了,想把木屐給弄回來時,卻見剛剛那盯著她的男子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猶記得當年你還不到成人腰腹高,沒想到短短這十幾年不見,南芳主已出落得這般瑰姿豔逸。”

這話說得輕佻了些,但說話的人,卻不容任何人小覷。

“阿姐。”南頤微微皺眉,暗中傳言道,“父親不在,你尋個由頭退席,我來與這巳洲魔師周旋。”

“哪有讓弟弟擋在自己前麵的道理?”南芳主輕嗤一聲,開口道,“我遠瞧著世叔洶洶近前,連鞋都不教侄女兒穿,還以為是尋我兩個月前殺了天邪道的那十幾個控屍修士的麻煩。”

麵前的女子縱然是眉含疏冷,但仍能讓人嗅到脈脈水澤山阿的清逸香氣,魔修本就難以控製欲想,森羅的眸色更深:“漫說區區幾條人命,隻要你願意,整個巳洲都可以是你的。”

森羅對她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連赤帝都看得出來,曾多次婉拒森羅的暗示,他卻仍是不肯放下。赤帝也是無奈,方才考慮了雲妃的建議,把南嬈與南頤送來道生天修習,一來是暫時避開森羅的騷擾,二來是想南嬈若能尋個道尊座下的夫婿,也好收收性子。

可南嬈的性情又是何其驕傲,森羅不顧身份親自上門都未曾有半分軟化,又豈能聽憑他人安排,當即直言道:“尊主們飛升在即,縱然在凡間徘徊,也不過數年而已,退一萬步說,就算我點了頭,世叔當真願意放棄飛升大道,留在人間守著我嗎?”

“守著你?”森羅看著她灼灼眉目中的戲謔,登時眸光微沉道:“待本座飛升後,本座在凡間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此,還換不來你的守貞嗎?”

他的意思,就是飛升前得到南芳主,他高興了會給她一切想要的,代價則是要她在往的歲月中隻記得他一人。

南嬈的眸底泛起一絲輕嘲:“這是長輩該對晚輩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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