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1 / 2)

驚蟄處, 荊寒章大刀闊斧地坐在主位,歪著腦袋懶洋洋道:“那上麵寫了什麼?”

晏行昱坐在一旁一目十行將一冊卷宗看完,為他提煉簡要內容:“什麼都沒查到。”

荊寒章:“……”

荊寒章“嘖”了一聲:“那事不是過去好幾日了,這麼多驚蟄衛都沒能查出絲毫有用的東西?”

晏行昱道:“能輕而易舉從這麼多驚蟄衛逃出去, 那盜賊輕功了得, 而整個京都城有這般功夫的, 屈指可數。”

荊寒章:“那直接去搜不就成了?”

“難。”晏行昱將三個名字念了出來,“其中一個是驚蟄衛, 當晚正在守宮門;另一個則是長公主的護衛,當時不在京都城。還有一個……”

他翻了翻卷宗, 抬眸看荊寒章, 道:“是大理寺少卿, 封塵舟。”

“封塵舟?”荊寒章想了想,“哦,就是那個把自己關在監牢裡的陰天樂?”

晏行昱挑眉:“他竟是個陰天樂?”

荊寒章點頭:“他有什麼問題?”

“卷宗上說沒什麼問題。”晏行昱道, “但大理寺監牢的鑰匙他也有一份, 大理寺離攝政王府隻有兩條街, 他若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監牢裡出去, 也極有可能。”

荊寒章一拍案, 說:“就是他了。”

晏行昱:“……”

這也太草率了。

剛剛換好衣裳匆匆趕過來的晏沉晰聽到這句話, 臉都綠了, 他快步走過來,沉聲道:“封塵舟不可能是偷盜攝政王府寶物之人。殿下不要妄下定論。”

晏行昱看到他過來,微微一頷首, 乖巧行禮:“見過晏統領。”

晏統領不知怎麼,瞪了他一眼。

晏行昱不明所以。

荊寒章似笑非笑地翹著腿:“晏統領,怪不得這麼多天你都沒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原來是用私心在查案啊。”

晏沉晰又將視線冷冷掃向荊寒章:“封塵舟數年前曾在驚蟄衛任職,對陛下之心可鑒,絕不會偷盜寶物。”

荊寒章注視著晏沉晰,突然笑了起來,一直安安靜靜的晏行昱也抬起頭。

晏沉晰說完後才驚覺自己似乎暴露了什麼,立刻有些後悔。

荊寒章讓晏行昱將卷宗遞給他,在手中隨意拋了拋,淡淡道:“依晏統領之言,應該早已知道攝政王府丟失的寶物是什麼了,那本殿下想問問統領,為何這卷宗上卻隻字未提?”

晏沉晰臉色有些難看。

荊寒章終於從椅子上站起來,將那敷衍他的劍宗直接扔在桌子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他像變臉似的,冷冷道:“既然統領不說,那我就自己查。”

他對晏行昱道:“走,去大理寺。”

說罷,抬步就走。

晏行昱猶豫了一下,才一頷首:“行昱告退。”

阿滿正要推著他離開,晏沉晰突然道:“行昱。”

晏行昱回頭,疑惑道:“晏統領還有其他事嗎?”

晏沉晰深吸一口氣,才對上他的視線,道:“你回來這麼多日,還未去將軍府。父親他……很想你。”

晏行昱微愣,本以為他會因為荊寒章的胡鬨而遷怒自己,沒想到竟然這樣一句。

晏行昱眸子彎彎,笑了一聲:“好,我擇日便去拜會叔父。”

晏沉晰鬆了一口氣,才道:“嗯,走吧。”

晏行昱點頭:“是,哥哥。”

晏沉晰僵了一下,直到晏行昱走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陰沉的臉上終於有了些柔色。

驚蟄衛在一旁戰戰兢兢道:“統領,那封塵舟……”

被荊寒章這麼撂麵子,晏沉晰也沒動怒,他將卷宗拿起來翻了翻,道:“封塵舟沒有問題,他們查不出什麼的。”

去大理寺的馬車上,荊寒章蹬了一下對麵晏行昱的腳尖,蹙眉道:“怎麼沒有問題,除了他,這京都不是沒旁人有這樣的身手嗎?”

晏行昱歎氣道:“但下個月便是祭天大典,聖上大赦,還解了宵禁,京都城來往之人不計其數啊殿下。”

荊寒章雙手環臂,不耐道:“我不管,我就要去查封塵舟。”

他是唯一一個明麵上的線索,若是不去,荊寒章完全不知要在這麼大個京都城裡如何大海撈針。

晏行昱:“……”

晏行昱無奈,隻好陪著他一起胡鬨。

很快,兩人穿過半座城到了大理寺,大理寺的人看到七殿下過來,忙誠惶誠恐地迎接。

聽說要找封塵舟,眾人紛紛麵露難色,還是一名獄丞過來,有些羞恥地將七殿下迎去了大理寺監牢。

畢竟,他們大理寺出了個腦子有病的少卿,是個人都會覺得羞恥。

大理寺監牢極其潮濕陰寒,晏行昱剛進去就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寒戰,輕輕裹緊了肩上的大氅。

荊寒章在前麵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周圍的監牢,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

晏行昱小臉蒼白,正在將手往袖子裡鑽。

荊寒章皺眉:“手爐裡沒炭了?”

晏行昱點頭。

荊寒章有些不高興地看了一旁的獄丞,獄丞極有眼力勁,忙道:“臣這就讓人為公子添炭。”

荊寒章這才緩和了神色。

沒一會,晏行昱就抱上了新的小手爐。

荊寒章問:“還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