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2 / 2)

晏行昱歪著頭,奇怪道:“我也不懂,就隨便寫上了,父皇到底看出什麼來了?”

林太傅:“……”

你問我?

江楓華整個人都呆了,反應過來時晏行昱已經出了南書房,他忙跟了上去:“殿下!”

晏行昱走出南書房後,微不可查鬆了一口氣。

他本來就是打算讓荊寒章也一起去護國寺,沒想到竟然直接撞上了,也省得他再尋其他法子。

聽到江楓華的聲音,他停下步子,道:“怎麼了?”

江楓華似乎有什麼想問他,但又想了想又不知道該怎麼問,隻能乾巴巴道:“您要去護國寺?”

“是啊。”

江楓華試探著道:“我能隨您一起去嗎?”

晏行昱偏頭看了他半天,就在江楓華以為自己被看出點什麼來時,晏行昱突然笑了,他道:“當然。”

江楓華這才鬆了一口氣。

晏行昱說去護國寺就去,回去讓人飛快收拾了一番,打算在相府的馬車出京都城時追上荊寒章。

在換衣裳時,晏行昱無意中感覺到衣襟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他皺著眉將衣襟掀開,把那東西扒拉了出來。

那是自己昨日寫給荊寒章的信。

被荊寒章貼身放在了衣襟中。

晏行昱看著那皺巴巴的紙半晌,不知怎麼,臉突然有些紅了。

很快,晏行昱帶著江楓華出了宮,直接前去相府。

相府門口的馬車已經準備妥當了,阿滿滿臉苦哈哈地站在馬車旁,任勞任怨地伏小做低。

“是,是是是,我家公子真不是個東西。”

“對對對,您說的沒錯。”

“是啊是啊,他不是故意的,我家公子也不知道要連抄十五日佛經啊,您息怒。”

“……”

晏行昱:“……”

晏行昱上前,重重咳了一聲,阿滿被罵得暈頭轉向,無意中掃見他,立刻眼淚汪汪:“公……”

晏行昱:“咳。”

阿滿這才瞧見一旁的江楓華,立刻改口:“殿下!”

晏行昱點頭。

在馬車中罵罵咧咧的荊寒章聽到聲音,立刻將簾子一甩,不耐煩地瞪了過來,滿臉寫著“你還有膽子敢過來?!”

晏行昱好脾氣地衝他笑了笑。

荊寒章不耐道:“笑什麼笑?!我看起來很好笑嗎?”

江楓華見狀差點一口氣嗆死,他還頭一回看到有人敢這麼和七殿下說話。

晏行昱還在笑,道:“彆生氣。”

荊寒章怒道:“你也知道我會生氣啊?!”

江楓華小心翼翼窺著“七殿下”的臉色,見他竟然滿臉笑容,看起來真的完全沒有被人挑釁的怒火。

江楓華歎為觀止,終於對這個丞相公子另眼相待。

晏行昱和江楓華吩咐了一句,直接踩著馬凳,撩著車簾便進去了馬車。

荊寒章還在為十五天的抄佛經而生氣,但又因為事關護身符他又不好糊弄,隻能氣咻咻地生悶氣,生平頭一回決定乖乖抄佛經。

晏行昱進來後,直接坐在了荊寒章身邊,熟練地扯著他的袖子,彎眸道:“殿下彆生氣,我也隨您一起去護國寺。”

荊寒章雙手環臂,正想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聞言一愣,蹙眉道:“你去?你去做什麼?”

晏行昱道:“我去抄書啊。”

荊寒章:“……”

荊寒章立刻心花怒放,直接將袖子往晏行昱手中塞,讓他拽,使勁拽,拽著袖子咬都不成問題。

片刻後,馬車悠悠朝著城外而去。

直到離開了京都城,荊寒章才道:“你又在宮裡做了什麼?”

現在皇帝因為章嶽的事煩得不可開交,不可能會放他出京都城亂玩。

荊寒章知曉晏行昱的能力,八成是他做了什麼所以才能順利出京都城。

晏行昱也沒隱瞞,將自己所寫的策論和荊寒章一一說了。

荊寒章聽完,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你竟然……”

晏行昱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林太傅都沒看出來問題的策論,荊寒章竟然聽了一遍就理解自己了意圖。

晏行昱恨不得往他懷裡撲。

“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傳來大皇子封王的旨意了。”晏行昱拽著荊寒章的袖子胡亂往自己手指上纏,隨口道,“護送十幾年前身死的攝政王骸骨歸京,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荊寒章好半晌才道:“你確定皇帝真的會用這個緣由?攝政王死在戰場上十幾年了,當年生還的副將說他是屍骨無存,搜遍戰場都尋不到他的屍身。現在過了這麼多年,突然說我大哥尋到骸骨,天下人可信?”

晏行昱淡淡道:“不管天下人信不信,皇帝心安即可。”

荊寒章還是久久回不過神來。

“沒事的。”晏行昱拽了拽他的袖子,道,“章嶽已死,若不給皇帝一個解決此事的法子,他恐怕會將氣撒在當時剛好歸京的大皇子身上。這樣事情不但解決了,大皇子還封了王,一舉雙得。”

荊寒章木然看了晏行昱很久,才低聲道:“你是想幫我大哥嗎?”

晏行昱手指一抖。

荊寒章察覺到他臉上的神色,無聲歎息道:“我說過了,不想你因為我攪和到京城這趟渾水裡來,若是被發現,我保不住你。”

“我、我不會被發現的,反正那策論是殿下的身體寫的,我就是怕皇帝會亂想,才想讓殿下來護國寺避一避風頭的。”晏行昱有些茫然看著他,“我做錯了嗎?”

荊寒章對上他全是水波的眼睛,愣了一下才立刻道:“沒有,你沒做錯。”

晏行昱眸中水波更重,他訥訥道:“可是殿下……好像並不開心。”

荊寒章:“……”

自己隻是不想他為自己的事操心!

他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

荊寒章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天生就不會對彆人的好意產生相等的回饋。

晏行昱幫他,他卻絲毫沒有給他該有的反應,比如感謝比如歡喜。

他給晏行昱的,從來都是理性的判斷和肅然的製止。

明明這樣是最理智的,最對的,但卻像是往燒得烈烈的火焰上直接澆了一盆冷水。

晏行昱都被自己一盆接一盆的冷水給澆蔫了。

荊寒章難得又開始反省自己。

晏行昱覺得很難過,他坐在那攪著自己的手指,本以為荊寒章會立刻來哄他,但左等右等等來的隻是一陣沉默。

他更難過了,還是想要引起荊寒章的注意,訥訥道:“殿下,我、我馬上要難過了。”

荊寒章剛剛反省好自己就聽到這樣一句話,嚇得他頭發都差點豎起來。

他立刻道:“你先彆難過!”

晏行昱一聽,立刻收起了難過,仰著頭眼巴巴看著他。

荊寒章正色道:“你幫我大哥,我很高興,是想給你我全部金銀珠寶的高興。”

對晏行昱這種人,直接表達高興根本讓他感覺不到這種情感的程度,所以荊寒章找了個量詞來形象表達。

果不其然,晏行昱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

在晏行昱看來,“全部的金銀珠寶”這個詞,就是他此生聽到過的最滿最多的程度詞了。

荊寒章的高興拿這個一類比,晏行昱立刻就感覺到了自己所做的事得到了感情上的回報。

晏行昱一高興,就開始翹腳,他甚至有些羞赧地說:“這、這麼多啊?”

荊寒章也是頭一回這麼直白,被晏行昱這個反應帶的,他也有點臉紅。

荊寒章乾咳一聲,道:“但是這樣太冒險,下次你彆這樣了。”

晏行昱也知道荊寒章是為了自己好,乖乖點頭:“好。”

荊寒章這才放下心來。

因為早上荊寒章在發脾氣,那藥阿滿沒給端給他喝,便拿個小爐子在馬車上溫著。

荊寒章現在心情好,便主動拿過來藥碗喝藥。

晏行昱坐在一邊,看著荊寒章皺著眉頭喝藥,有點心疼:“是不是很苦啊?”

荊寒章苦得都要蹬腿了,一飲而儘後對上晏行昱擔憂的眼神,他乾咳一聲,故作淡然道:“苦什麼啊,一點都不苦,你殿下還能再來三碗。”

晏行昱眼巴巴看著他,眸中全是崇敬。

他想誇人,但身上又沒帶金子,隻好將誇讚寫在了眼神裡,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荊寒章。

荊寒章被他的眼神看的差點就喊阿滿來給他再送三碗藥了。

兩人就這麼一路到了護國寺,下了馬車時,已是午後了。

護國寺在半山腰上,雪天路滑,荊寒章的侍從抬著頂轎子,將“不良於行”的荊寒章給送上了山。

護國寺的僧人已經得知消息,前來相迎。

偌大個古刹仿佛隱於山林之間,一呼一吸皆是雪後的清冽,晏行昱推著荊寒章跟著僧人前去後院廂房。

護國寺常年香火旺盛,廂房雖然算不上簡陋,但對於荊寒章來說卻比相府那破茅草房好不了多少,他眉梢間寫滿了嫌棄。

兩人廂房緊挨著,僧人將他們引去後,行了個禮,告知要每日卯時前去大殿誦佛跪經,便躬身退下了。

荊寒章坐在輪椅上,直接把腿翹起來,冷笑一聲道:“每日卯時起?那晚上索性不要睡了。”

晏行昱道:“我到時候會叫殿下起來的。”

荊寒章哼了一聲,也沒再抱怨了。

將眾人安頓好,又吃了一頓素齋後,便到了晚上,荊寒章也終於知道了晏行昱所說的“叫殿下起來”是什麼意思了。

荊寒章駭然看著抱著枕頭往他榻上扔的晏行昱,愕然道:“你什麼意思?”

晏行昱乖乖地說:“給殿下暖床。”

荊寒章:“???”

荊寒章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把心疾給吸犯了,他拍著心口緩了緩,才怒道:“什麼暖床?彆學了什麼詞就瞎用!”

“哦。”晏行昱小心翼翼看他,“這句話不該說,殿下是不是要我金子?”

荊寒章:“……”

荊寒章要被氣死了,他一指外麵,道:“回你房間去睡。”

“不行啊。”晏行昱有些苦惱,“在陌生地方睡我睡不著。”

荊寒章咆哮道:“在我身邊睡你就能睡著了?”

說什麼玩笑呢?!

他本是隨口懟一句,沒想到晏行昱竟然點點頭:“對。”

荊寒章:“……”

晏行昱道:“我在殿下身體裡從來沒睡過一個好覺,這次換的時間太長,我若是再睡不著,怕是會損害殿下身體。”

他說完後,為了不想給金子,換了個說法,認真地說:“我是為了殿下的身體著想。”

荊寒章:“……”

這理由太過驚世駭俗,荊寒章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迷迷瞪瞪地就讓晏行昱爬上他的床。

暖床。

入了夜,荊寒章渾身僵直躺在床沿外側,恨不得直接翻身滾到地上去睡。

晏行昱側身躺在旁邊,伸著腳往荊寒章腳上蹭,他大概有些困了,眯著眼睛含糊地說:“我一到冬日就手腳冰冷,殿下冷不冷?我給您暖一暖。”

荊寒章:“……”

晏行昱將七殿下溫暖的身體往旁邊靠,還想要伸手去給荊寒章暖手。

荊寒章徹底忍不了了,直接伸出手,威脅道:“你要是敢把爪子伸過來,我就打了啊,真下手打,打了你可彆叫疼。”

晏行昱說:“我隻是怕殿下冷。”

荊寒章:“你殿下不冷!”

晏行昱:“可是……”

荊寒章說不過他,隻好騰地一下坐起來,將晏行昱好不容易暖熱的被窩又給弄涼了。

“阿滿!”

很快,阿滿跑了進來:“公子?殿下?”

荊寒章冷冷道:“去給我弄一堆湯婆子來,快去。”

阿滿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去了。

沒一會,阿滿將灌了熱水的湯婆子塞到了被子裡,小心翼翼去看晏行昱的臉色。

晏行昱看起來有點不高興,荊寒章卻一改方才的勃然大怒,興致勃勃道:“再給我添床被子。”

阿滿又添了被子。

整個被窩裡溫暖一片,恍如暖春,荊寒章側著身子瞪晏行昱,道:“還冷嗎?”

晏行昱悶悶道:“不冷了。”

“不冷了你還不睡覺!”

荊寒章像是個常勝將軍一樣,得意洋洋地耀武揚威。

晏行昱不吭聲,將自己埋在被子裡,睡了。

荊寒章覺得此次交鋒,自己略勝一籌,高興地縮進溫暖的被子裡。

隻是睡著睡著,他恍惚間突然意識到。

自己這場交鋒看似贏了,但好像輸了什麼……

輸了什麼呢?

荊寒章左思右想想不通,隻好氣咻咻地翻了個身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七:我到底輸了什麼呢?

啊,沒日萬成功,我儘力了orz

這章評論發一波紅包,感謝大家理解麼麼噠。

推一下基友的新文,超級超級可愛der!!

《被我渣過的紙片人找上門了》by卷卷貓

文案:

一款名叫《魔域》的全息網遊風靡全球。

作為唯一通關終極副本的玩家,林澈憑借的並不是武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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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反複研究終極boss的成長資料,意外發現,這個病嬌**oss竟然是個癡情人設,對失蹤多年的初戀念念不忘。

於是,林澈看準時機,運用自己精湛的演技扮演**oss的白月光,成功竊取道具,毫發無損地逃出副本。

在全球玩家的歡呼聲中,林澈還沒來得及膨脹,就穿進遊戲裡。

不慎落入被他騙財騙色的boss掌心。

*

“你還想背叛我幾次?”楚塵笑眼裡的笑意帶著戲弄獵物般的不善意。

林澈:“其實第一次背叛你的那個混蛋不是我,能不能給我減個刑,讓我死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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