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1 / 2)

刑部大牢, 封塵舟又又又畏罪自殺了。

荊寒章的親衛看到那具已經涼透了的屍首時,差點沒忍住一刀戳上去。

旁邊看守封塵舟的獄吏滿臉菜色:“就一眼沒注意, 他就服毒自儘了。”

親衛想起來上次封塵舟“自殺”時荊寒章說過的話,覺得封塵舟肯定不會這麼容易死,他拔出刀,試探著道:“要不,把他腦袋砍了?”

獄吏:“……”

“怎可如此?!”獄吏滿臉怒色,“戳個十幾刀不就成了,何必斬人家腦袋?再說你那刀能斬的動嗎?”

親衛:“……”

兩人麵麵相覷。

已經有人將封塵舟的消息遞了上去, 半日後,瑞王的親兵奉命前來, 道:“按照老規矩辦, 扔到亂葬崗就成。”

獄吏有些猶豫:“難道就不怕他假死?”

瑞王親兵冷漠掃了他一眼, 獄吏立刻躬身:“是。”

很快, 瑞王的人直接將已經僵直的屍身拖走, 一張草席裹著扔去了城外亂葬崗。

亂葬崗很晦氣,侍從將人扔了後便匆匆離開, 沒有瞧見在樹林裡緩步而來的男人。

魚息優哉遊哉地走過來,他是大夫,見過的屍首數不勝數,更何況他也不是第一次過來這裡, 麵不改色地走到那具新鮮的屍體前,掀開草席瞥了一眼。

封塵舟七竅流血, 白發淩亂, 死相極慘。

魚息嫌棄地瞥他一眼,從袖子裡拿出來早就準備好的藥,掰著封塵舟的嘴又戳了幾針, 讓他強行吞了下去。

一刻鐘後,本已經僵直的身體突然一顫,封塵舟仿佛大夢初醒,捂著胸口大口喘息著,活了過來。

魚息已經把他拽到了亂葬崗旁的小樹林裡,此時正在研究假死藥的改良方子,聽到封塵舟的動靜,他看也沒看,隨口道:“醒了?”

封塵舟喘了好一會,又吐出來一口淤血,臉上的死氣這才消散許多。

“我差點死在刑部大牢裡。”封塵舟邊喘邊罵道,“荊寒章那個親衛竟然想把我腦袋斬了,混賬!若不是我,瑞王哪有今日?”

魚息“嘖”了一聲,道:“彆罵了,你現在不是沒事嗎?”

封塵舟怒道:“那是我命大!”

魚息道:“那是行昱神通廣大,要不然你以為刑部查也不查,會輕而易舉將你這麼重要的證人給扔到亂葬崗?”

封塵舟艱難平複呼吸,聽到這話也反應過來了,蹙眉道:“他是真的和瑞王聯手了?”

“嗯。”魚息點頭,“二皇子一直在辯解和蟄衛並無關係,但晏沉晰在他府上查到了那塊丟失已久的玄玉令,他有口難辯,現在開始攀咬行昱了。”

封塵舟聽到晏行昱的名字肩膀就開始隱隱作痛,忙道:“我在二皇子麵前可什麼都沒說!”

魚息瞥他一眼,將一旁的小包袱扔到封塵舟身上,道:“拿著路引和文牒,離開京都城吧。”

封塵舟被砸得一懵:“為什麼?”

“你不能再被抓到了。”魚息道,“而且,你要是再待在京都城,二皇子不殺你,行昱遲早有一日也會玩膩了你,要了你的命。”

封塵舟盯著小包袱看了半天,才搖頭:“我不走。”

魚息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我是在救你。”

“他不是還沒玩膩我嗎?”封塵舟振振有詞,“隻要我還有用,他就不會殺我。”

魚息沉默地看了他半晌,臉上全是一言難儘的神色:“封塵舟,你不會……”

封塵舟沒吭聲。

魚息倒吸一口涼氣,駭然道:“你被他虐瘋了?”

“我沒有。”封塵舟低著頭,含糊道,“我不想這麼輕易離開京都城,我還想留在這裡看看這場戲到底誰輸誰贏。再說了,我妹妹還在這裡,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魚息罵他:“你妹妹是你一手訓練成蟄衛的,她的能耐大著呢,根本用不著你管!封塵舟,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對行昱……真的動了心?”

封塵舟梗著脖子不說話。

魚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根本無法相信封塵舟這兩年都被晏行昱虐成那樣,他竟然還心動了?

這蠢東西不會是把害怕的心悸和愛慕的心動混淆了吧?!

魚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不忍多年好友落得個悲慘的下場,耐著性子勸:“那你也該知道,行昱和七殿下……”

“我不管。”封塵舟道,“若是荊寒章知曉這兩年在京都城攪弄風雲的是大人,指不定會和大人分開,到時候我就有機會了。”

魚息:“……”

封塵舟說得頭頭是道:“荊寒章喜歡的不就是大人現在這副沒瘋之前乖巧溫順的模樣嗎,但凡他見到一次大人私底下對待其他人的樣子,肯定會幻滅。”

魚息神色複雜地看著沉浸在幻象中的封塵舟,覺得他好像也瘋了。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我本來喜歡他的臉。”封塵舟想了想當年在大理寺監牢深處的初遇,不過很快就打了個冷戰,“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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