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期(1 / 2)

[綜]櫻緋雨 憑欄夢梵 10190 字 5個月前

冬日最冷的時候, 木葉村的村民們聽聞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初代火影夫人要不好了。

饒是冷漠如緋世, 從蒼老的木葉醫院院長那裡得知這個消息時,也沒忍住愣了愣。

頭發都要掉光的院長先生用乾瘦的手抹著淚,歎息著對緋世說:“緋世老師, 您去看看水戶大人吧。”

這位出身平民,曾經師從千手柱間的醫療忍者, 目光渾濁的回憶著漩渦水戶氣息微弱,連一頭曾經張揚的紅發都完全變白的樣子,禁不住發出滄桑心痛的感慨。

“三十多年過去了, 沒想到當年那些驚豔絕倫的大人們,馬上就要隻剩……”

他抬頭望了眼櫻發青年依舊年輕完美的麵龐,再也不忍說下去。

緋世微微垂下眼簾, 默不作聲的離開醫院,孤零零一個來到了千手柱間的宅邸。

他沉默的望著這座自己非常熟悉的房子,過了會兒, 調轉目光, 望向了不遠處的一棟老宅。

那裡曾是他日日能看到白發男人的地方。

碧色的眼睛平靜又寡淡的盯著那古宅的青瓦, 裡麵氤氳著極淡極模糊的情緒, 時有時無,如剛剛升起的迷霧一般虛無縹緲,空茫中帶出一分褪不儘的涼薄。

“緋世老師?”

驀地,青春的聲線夾著一分驚異響起,緋世回頭看向紅發的漂亮少女,停頓了一下, 微微點頭:“漩渦玖辛奈?”

“是的!老師居然還記得我?”玖辛奈開心的笑了起來,一蹦一跳的來到他身邊,“水戶奶奶說外麵有客人,難道就是您嗎?”

“啊,大概吧。”緋世模棱兩可的回答著,平靜的目光越過她,落在了屋內蹣跚走來的老人身上。

漠然的雙眼與含滿笑意的雙目相對,緋世靜靜的與漩渦水戶對視,良久,才歎息一般的低聲道:“你的感知能力,還是跟扉間一樣敏銳。”

*

——今天的緋世,好像有些異常的沉默。

旗木朔茂將白牙歸鞘,不著痕跡的看了緋世半晌,為他竟然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注視而感到驚奇。

要是在往常,這個人一定會敏銳的在三秒之內察覺到他的偷看,順著視線回望過來。

那樣麵無表情還帶著一絲茫然的回望,每每讓他——

“朔茂?怎麼了?”

“!咳……沒,沒什麼。”

看著緋世眨眨眼,神色如常的收回視線,銀發男人慘不忍睹的用手捂住嘴,暗暗懊悔又盯著人家出了神,拚命想讓亢奮的心臟平靜下來。

——是的,隻要被那樣的眼睛回望,他就會不受控製的心跳加速。

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氣,朔茂在心裡唾棄自己像個情竇初開的蠢小子,搓了把臉冷靜下來,帶著關切問道:“你有什麼煩心事嗎?我看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

“……啊,不,我沒事。”緋世遲鈍的反應了一下才搖頭否認,在朔茂擔憂的目光注視下站起身,將緋雪歸鞘,側了側頭,“我好像聽見卡卡西哭了。”

“真的?”朔茂瞬間緊張起來,腳步匆匆的開始往屋裡走,在當真聽到孩子的哭聲後腳步更急促了,一邊走一邊伸著腦袋朝緋世叫道:“那我就不送你了!”

緋世淡淡的點了下頭,看著朔茂拉開臥房的門,一臉著急和安撫混合的走進去,微微定下心。

旗木朔茂是個溫柔細心的人,稱得上一位好父親。

櫻發青年這樣想著,拽了拽汗濕的衣襟,轉身穿過滿是刀痕的院子,踏著夕陽步上了回家的路。

晚間時分,難得因為修煉比緋世晚歸的金發少年洗好了澡,懶洋洋的躺在榻榻米上等著開飯。

他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目光便不知不覺中轉移到了廚房裡忙活的人身上,看似不經意的問道:“水戶大人的事,你聽說了嗎?”

“……嗯。”緋世頓了一下才淡淡的應著,聲音從廚房中傳出,聽起來有些模糊,“我今天去看她了。”

“哎?為什麼?你認識她嗎?”水門一下子坐起身,語氣裡透出幾分驚異。

緋世圍著圍裙切菜,聞言意味不明的沉默了一會兒,試圖轉移話題:“你跟漩渦玖辛奈關係怎麼樣?”

“關係?忍者學校的同學而已。我推斷她是下一任人柱力,因為她的體質,以及畢業後沒有與人組隊、無法出村的現狀。畢業之後基本沒見過麵。”水門麵無表情的回答著,眼中沒有任何旖旎的情緒,回答完之後立刻不滿的說:“你不要岔開話題,是我在問你話!”

緋世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忍者學校的同學而已……麼?

他頓了一會兒,扭回頭繼續跟蔬菜較勁:“……不認識。”

水門將兩條腿盤起來,默默的盯了他一會兒,突然無奈失笑。

“你知道嗎緋世,你每次說假話都特彆明顯。”

回答他的是一陣規律的切菜聲。

金發少年抿了抿唇,站起身走到緋世旁邊,抬頭專注的望向他。

“你認識水戶大人,從很久以前,在木葉創立之前就認識了,是嗎?”

菜刀剁擊案板的聲音戛然而止。

緋世緩緩扭頭看向他,碧眸幽深的可怕。

“為什麼你會知道?”他的語調毫無起伏,透著讓人心裡一突的冷漠,“是大蛇丸跟你說什麼了嗎?”

水門無聲攥緊雙拳,視線微微垂下,聽出他聲音裡毫無保留的冰冷,突然感覺一直以來的委屈一齊湧上,隱忍的說:“所以你把自己的身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卻什麼都不告訴我?”

正要繼續追問的緋世一愣。

他啞口無言的看著水門,後者眼睫顫了顫,低頭隱藏起了自己滲出水痕的眼睛。

緋世一下子就有些無措。

他放下菜刀,轉身直麵水門,抬手想要揉揉他的頭或是拍拍他的肩膀,但是在他觸碰到水門之前,少年就梗著脖子避了過去,喉結劇烈的滾動著,聲音嘶啞低沉:“我一直以為我們才是最親近的,但是果然……隻有我自己這麼想嗎?”

緋世蹙眉:“水門。”

水門充耳不聞,語速漸快,到後來聲音裡甚至帶上了哽咽:“我對你來說就這麼無關緊要嗎?明明我才是一直努力的想要追上你的人!可是為什麼我總感覺你離我越來越遠……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隨時都可以把我拋下,然後忘掉?你連感情都沒有,根本就不會明白我有多害怕!你——”

“水門!”

猛地嚴厲起來的聲音打斷了少年激動的控訴。他被嚇得渾身一抖,瞪大眼睛看向眉頭緊皺的人,臉色陡然變得蒼白一片。

“我……”他的嘴唇抖了抖,想要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無措慌亂的像個孩子。

緋世看著這樣的他,蹙緊的眉慢慢鬆開,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種對他來說很是不可思議的複雜的神態,像是高興,但更多的卻是無奈和歎息。

他在水門有些恐慌的注視下微微傾身,伸出雙臂摟住了他。

水門怔住了。

“欸……?”他呆呆的發出了一個無意義的單音,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完全反應不得,連瞳孔都在微微顫抖。

他記得緋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主動擁抱他了。彆說擁抱,其他一切肢體接觸都不知何時消失不見,緋世表示親近和重視的方式,隻剩下送出彆出心裁的禮物,或者像個可靠的監護人那樣關心他的成長。

但水門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監護人。從來都不是。

心臟失律的鼓動起來,少年微微側頭,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緋世?”

“——我很抱歉。”

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也讓水門徹底愣住。

緋世半闔著眼簾,雙眸顯得有些黯淡。

“一直以來都讓你這麼不安,我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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