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鐘痕不見了!(萬更)(1 / 2)

繼室明眸 夏天水清涼 17992 字 7個月前

鐘府內院,雪梨院。

在座的有:鐘太太、鐘家三位少奶奶、鐘未亭、鐘未舞、鐘未央,加上恩姐兒,沒有小妾姨娘來摻和。在鐘太太的規矩裡,鐘老爺的小妾可以在鐘府裡走動,唯獨不準進雪梨院。儘管如此,但由於她十分善待庶子、庶女,所以彆人都隻說她賢良的,沒有人把善妒的名聲加給她。

今天看著女兒,鐘太太心滿意足,三位少奶奶很殷勤地說笑,鐘未央此時話不多,卻滿臉愜意和歡喜,但很快,屋裡的氣氛就越來越怪異了。

其他人都笑盈盈的,連丫鬟們都滿臉喜氣,而鐘未亭、鐘未舞姐妹倆卻氣色憔悴、臉色沉悶。鐘未舞低著頭,一言不發。鐘未亭卻時不時地用秋水一般的眸子楚楚可憐地看一眼鐘太太,當鐘太太目光向她看過來時,她立馬又把頭低下了,委屈之意,不言而喻。

當大家都注意到這一幕時,其他人也不好說笑了,氣氛像大雨驟歇一樣地安靜下來,眾人目光含蓄地看向鐘未亭、鐘未舞,連吃著瓜子仁的恩姐兒也靜靜地睜眼看著她們。

鐘太太語氣和藹地問:“未亭、未舞,你們是否遇到了難處?”

鐘未舞坐著不動,鐘未亭眼睛裡含著淚意,抬起頭看著鐘太太,突然又垂下了眼瞼,仿佛有難言之隱。

其他人暫時安安靜靜的,沒有七嘴八舌地插話。鐘太太表情沉靜下來,染上一絲無奈和疲憊,輕聲吩咐:“趙二家的,你把丫鬟都遣下去吧,門外留一個大丫鬟守著。”

“是,太太。”趙二娘和丫鬟們一起走了出去,過了一小會兒,連外麵院子裡也格外地靜下來了,她回屋稟道:“都妥當了,吩咐了秋蘭在門口。”

鐘太太點頭讚許,把目光看向鐘未亭、鐘未舞。但是,那姐妹倆還是不抬頭說話。鐘太太把目光從鐘未亭臉上移到她的手上,隻見她的手指正緊張性地摳著,難言之隱,不言而喻,意思就是還在嫌屋裡閒雜人多。

很關乎麵子的事?或者身體上的私密事?還是其他私密事?

眾人在心裡默默地猜測著,鐘未亭、鐘未舞兩人的表現太明顯了,讓人不得不思索。

鐘太太沒有點名,目光看向鐘未央和張氏、李氏、戴氏,輕聲道:“你們先去西廂房坐坐吧,我和未亭、未舞有話說。”

“是,母親。”

出了西側屋和堂屋,三少奶奶、四少奶奶一邊一個地挽著鐘未央,恩姐兒由孫嬤嬤抱著,二少奶奶一邊走,一邊笑著說話逗恩姐兒玩。

來到西廂房,鐘未央感到屋裡滿滿的都是熟悉感,東西一塵不染,仿若回到了四月初六的前一天,她還住在這裡的時候。

大家在宴息處的炕上坐下,鐘未央對鬆月輕聲吩咐了一句,鬆月立馬笑著進去了暖閣,很快,她就抱了許多玩的東西出來,大多是木製的,有像現代堆積木一樣的東西,利用榫卯的凹凸結合,可以建起一座小小的完整木屋。

把恩姐兒放到炕的裡側,讓孫嬤嬤照顧她,把玩的東西都堆在恩姐兒身邊。

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和四少奶奶有很多話對鐘未央說,四個人的聲音拚接得很緊,外人彆想插話進來。

“哥哥們就快要秋闈了,嫂嫂們又要幫母親打理家事,一定很辛苦。一定彆忘了忙裡偷閒,好好休息。”

“我們巴不得忙一點才好,難得的是母親不嫌棄我們笨手笨腳的,願意教我們。”

“和大哥定親的安家,前幾天來了信,母親跟我們提了幾句,好像是安家有主動退親的意思。”

“如果真退了,給大哥重新找親事肯定很快,看來大嫂也快要來了。到時候,我們就真是閒了。按理說,該是母親帶著大嫂管家,可能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

正房的西側屋裡,氣氛沉悶。

鐘未亭含著眼淚欲言又止。鐘未舞抬起頭,手指絞著帕子,道:“我和五姐想來母親這裡討一張受孕的秘方。”她的眼神裡帶著急切,心裡的忐忑傳達在了臉上。

聽說是這個原因,鐘太太鬆了一口氣,輕鬆道:“你們進門剛剛半年而已,不需要這麼著急。孝順好婆婆,把夫妻感情處好了,才是要緊之事。如果是你們的婆婆開始催促這事了,我改日和陶太太、江太太談談,你們也不必憂心。”親家之間家世相當,又早就互相有交情,何況鐘家占著道理,她可以肯定,自己能幫著擺平這樣的事。

鐘未亭臉色驚慌,連忙接話道:“婆婆並未催促我們,這隻是我們自己的想法。”不能在婆婆心裡留下一個愛四處告狀的印象,鐘未亭畢竟比較圓滑,還跟以前一樣。

鐘未舞起身跪下,聲音堅定地道:“婆婆雖未催促,但時常提起,我們聽著也心裡不安。妯娌時常譏諷,丈夫又偏心小妾,已經等了半年,再等下去會寢食難安,絕不能讓庶子做了長子。我們實在是心裡焦急,彆無選擇,所以才來求母親幫幫我們。”往日臉上的那份嬌俏已經瞧不見,眼前的鐘未舞看上去已經是年輕婦人模樣,活在當下,活在現實生活裡,有煩惱,有思慮,有格外多的心機。

鐘太太看了趙二娘一眼,趙二娘連忙去攙扶鐘未舞。鐘太太平靜地道:“坐下再說吧。”

“母親,我們所求的不多,隻要有一張方子給我們就行。”鐘未舞道。為什麼找鐘太太要秘方?因為她們剛成親,還無子,如果冒冒然地請大夫開藥,恐怕會傳出不孕的名聲來。在古代,不孕是女子終身的把柄。

鐘太太不鹹不淡地道:“外麵庸醫太多,你們不要隨意聽信彆人的話。吃錯藥可不是小事!”

鐘未亭、鐘未舞一齊道:“是,我們隻聽母親的。”鐘未亭眼裡迸射出驚喜的亮光,鐘未舞眼裡是堅定和希望。

鐘太太心裡苦笑一下,表情嚴肅而認真,目光看著她們,道:“現在還不是著急的時候,成親後等上一年半載,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你們不必過於著急。”

鐘未亭、鐘未舞眼裡的星星之火漸漸地熄了下去,轉為黯淡、失望,鐘未亭又泫然欲泣,低下頭,默默地抹著眼淚。

趙二娘恭敬地站在鐘太太身後,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嘀咕一句:有些人真是死勸不聽!偏偏又非要挨到眼前來,找人來勸自己,惹得大家都麻煩。

鐘未舞再次跪下,表情堅定,道:“母親幫幫我們。”表麵是堅定,背後可能是空洞的絕望。

趙二娘稍稍上前一步,看一眼鐘太太的臉色,連忙就又去攙扶鐘未舞。

“坐著說吧,在我麵前,不需要這麼戰戰兢兢的。”鐘太太說完,鐘未亭也連忙去攙扶鐘未舞,等大家都落座了,鐘太太麵色嚴肅地道:“你們婆婆算不算和藹?”

鐘未舞不出聲,鐘未亭哽咽道:“婆婆十分和藹、跟母親一樣。”

鐘太太對鐘未亭稍稍點頭,然後看著鐘未舞,聲音嚴肅,說道:“婆婆從不打罵,那就算和藹。”

五姐用眼角餘光看著她,嫡母和趙二娘都盯著她,大家都不說話,像專門在等著她回答。鐘未舞隻能硬著頭皮,眼睛裡一時之間什麼也看不到,像是閉住了一樣,語氣生硬地答道:“婆婆很和藹,從未打罵。”

鐘太太語氣稍顯無奈,道:“進了婆家,總會有婆家的規矩,如果做錯了事,婆婆嚴肅了一點,也不必害怕,要知錯能改,那麼前麵做的錯事也就過去了。不必耿耿於懷,心胸寬大,自然少些煩惱。”接著,又問道:“妯娌譏諷你們,你們是否還嘴了?可有翻臉、擺臉色、不理人?”

那二人臉色晦暗不明,眼神躲閃。鐘太太把這些儘收眼底,洞若觀火,道:“妯娌譏諷,那是她們眼界太小、善妒、多口,如果你們鎮定地不理睬那難聽的話,依然保持禮節,那麼就是你們大度,彆人也會高看你們一眼。”

“是,女兒記住了。”鐘未亭、鐘未舞隱忍著答道。表情受教,內心卻並沒有這麼容易接受。

鐘太太接著問:“丈夫偏心小妾,到了何種程度?是否冷落了正妻、亂了尊卑?”

話說到這裡,屋裡所有人腦中都記起一個插曲:鐘未舞成親半個月時,突然發現丈夫把對自己說過的甜言蜜語,又拿去哄小妾,於是她大怒,毫不猶豫地效仿鐘太太,不準夫婿江謙進她的正屋,並且和夫婿大吵大鬨一番,鬨得江府裡人儘皆知。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她婆婆江太太對她變得嚴厲起來,每天都讓身邊的嬤嬤去給鐘未舞訓話,說三從四德的道理,也使得鐘未舞對她婆婆產生了畏懼,但心裡並不服氣。

為什麼不服?因為鐘太太是個活生生的正麵例子!鐘未舞覺得自己嫡母在管家之事上,人人誇精明能乾;在為母之事上,人人誇敦厚賢良;在為媳之事上,人人誇孝順恭謹;在對待小妾之事上,人人誇賢惠大度!但是鐘太太和鐘老爺感情不和,在鐘府裡人人知道,可也沒有人說鐘太太不好。既然夫君這麼讓她失望,她也想做第二個鐘太太!

……

一通話訓下來,已臨近中午。鐘太太麵色疲憊,門外的秋蘭抬高了聲音,在門外稟報道:“太太,再有一刻鐘,就該到午飯時候了。”

趙二娘又給眾人換了一次茶,然後回到鐘太太身後,幫鐘太太捏著肩膀和後頸,心疼主子這麼辛苦。

屋裡正沉默得隻有呼吸之聲,翠色的琉璃窗那裡突然傳來一聲:“娘親!”

鐘太太露出欣然的笑容,心裡驟然覺得輕鬆。隔著半透明的琉璃窗,母女兩人對望著。鐘太太聲音脫了疲憊,清亮道:“阿川,你們先去花廳裡吧!”

“好!”鐘未央轉頭對著二少奶奶她們燦然一笑,一起挽著胳膊,沿著簷廊,去了堂屋東側的小花廳。

“七姑奶奶!”雪梨院裡的小丫鬟們都很歡喜,先給鐘未央行了禮,然後才接著問候道:“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四少奶奶、司徒姑娘。”司徒姑娘叫的是恩姐兒,對著兩歲的小家夥這麼稱呼,聽起來有點彆扭,恩姐兒甚至不知道這叫的是她,她的手裡正抱著孫嬤嬤幫她拚好的小木屋,她的小身板太小,木屋在她懷裡顯得特彆大,她卻似乎很喜歡,抱著不肯放手。

如意圓桌上擺好了碗筷和精致的銀酒壺,紅漆雕花木椅圍成一圈,等著人入座。

鐘未央帶著恩姐兒在靠牆處的芙蓉榻上先坐下,等著鐘太太她們來。今天鐘太太的安排是:女眷在雪梨院用午飯,男子們在外院,並不同席。

鐘太太對鐘未亭和鐘未舞又說了兩句叮囑話,然後就起身朝小花廳走來。趙二娘緊跟在鐘太太身後,鐘未亭和鐘未舞隔著幾步,跟在後麵,臉色由沉悶變為隱忍和失落。

“娘,五姐,六姐。”

……

大家見禮、問候後,才端莊地入座。瞧見鐘未亭、鐘未舞眼睛發紅,大家在心裡留意著,但臉上都不顯露出來,都對此一字不提。

席間又被敬酒,但是鐘未央笑嗬嗬的就是不肯喝。無關乎酒量,她就是不喜歡那個辛辣味道。反正,她親娘在這裡是最大,當著她娘的麵,彆人也不會強迫她喝。最後勸來勸去,隻有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和四少奶奶互相敬酒,喝了幾杯當助興。

見三個嫂子對自己母親既殷勤,又體貼,鐘未央眼睛裡露出很真的笑意。

午飯後,就得離開。鐘太太隻來得及在女兒耳邊說了兩句悄悄話,然後緊抿著唇,依依不舍地目送著女兒離開了。相聚的時間太短,話彆的時間也太短,隻有那等待下一次團聚的時間會特彆長。

鐘未央站在馬車前,司徒明回過頭,朝她看過來一眼,黑著臉,顯然不高興。鐘未央也心情不好,自己正難受著,見他看自己,就麵無表情地回視了他一眼,登上了馬車。

鐘未央的馬車剛離開,趙嬤嬤出現在了鐘府的大門口,她走進去,見鐘太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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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公府的大門口,正碰上了也從娘家回來的大少夫人。

序哥兒一見恩姐兒,就飛快地跑了過來,恩姐兒把手裡的木房子捧給序哥兒看,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很快就都笑嘻嘻的。

“大嫂。”鐘未央笑著問候。

大少夫人已經進了大門,她站在原地等著,笑道:“九弟妹,怎麼不見九弟?”

鐘未央腳步稍快地走了過來,兩人並著肩,一齊朝內院走去。鐘未央答道:“他剛剛到門口,又騎馬走了。可能是有彆的事。”

序哥兒突然在後麵喊道:“九嬸嬸,我帶恩姐兒去我院子裡玩。”

鐘未央停住腳步,轉過身,見恩姐兒正牽著堂兄的手,很乖的樣子,她笑道:“可以,但恩姐兒要聽孫嬤嬤的話。”

恩姐兒乖乖的點頭。序哥兒露出一口沒長齊全的牙,笑道:“九嬸嬸放心好了!”顯得既稚氣未脫,又故作少年老成。

序哥兒已經在外院有了單獨的院子,取名:雛鳳軒!寓意是:雛鳳清於老鳳聲。大少夫人也免不了叮囑他:“恩姐兒膽子小,你彆嚇著她。”

眼看著序哥兒牽著恩姐兒朝雛鳳軒的方向走去了,鐘未央和大少夫人才轉過身,繼續邊走邊談。

鐘未央每次出門,身邊都跟有兩撥丫鬟。其中一撥專門是看管恩姐兒的,規矩是:恩姐兒走到哪,她們就跟去哪。此時孫嬤嬤已經帶著六個丫鬟跟過去了,鐘未央身後還剩下六個丫鬟,而大少夫人身後跟的是十個,另外還有一個莊嬤嬤。

鐘未央漫不經心地看著眼前的花和樹,沒去關注身後的差彆。大少夫人道:“年年看著府裡這個時候開一樣的花,看久了,也覺得沒意思了。”

鐘未央想起現代的園林藝術,不禁笑道:“可以把顏色不同的花草交錯著種成一片,在種苗或者種子的時候就畫好地方,比如寫幾個字、拚一個圖案,等長出來了,遠遠的看去,那就不隻是看花了。若是工匠厲害,可以按照草木枯榮、花開花落的規律,一年四季變幻樣子。”她最想說的一句話是:就像變魔術一樣!

“九弟妹說的這個,皇宮裡就有!但是太費人力、物力了,得好生看管和打理,國公爺一直不準府裡麵鋪張。”大少夫人溫婉地笑道。

……

走到岔路口時,兩人即將分道,大少夫人笑著叮囑道:“九弟妹記得帶恩姐兒來我院裡坐坐,來陪我說說話。”

鐘未央笑著答應:“好!”

大少夫人先轉身,鐘未央隨即也轉身朝平蒙院走。她突然想起來,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都去過她的院子,唯獨大少夫人沒有來過。看似尋常,但又貌似有點不尋常。她拂開這道心思,懶得多想,免得庸人自擾,轉眼間她開始想著鐘太太叮囑她的話:“朝廷可能又要興兵,不管女婿會不會去打仗,你都不準阻攔!決不可小家子氣,惹得夫君和公婆不喜。鎮國公府本就是武將之家,可謂義不容辭。”

想了一會兒,她心情更加低落,又把這道思緒拂開,開始想著怎麼送生日禮物的事,這才心情稍稍輕鬆了。五月份過生辰的有鐘家二少奶奶,五姐鐘未亭,十小姐司徒玥音,還有幾個司徒家小蘿卜頭,其中,對司徒家的人,她這還是第一次為他們賀生辰,所以禮物得格外豐厚和送得合心意才行!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第一印象呢!平時的說說笑笑可以說是表麵功夫,沒有這個實在。

在心裡擬好了玉佩、首飾、珍珠、書畫、玩具等一係列東西,然後開始虛擬地想象著,默默地在心裡挑選起來,思緒轉得飛快。因為想得太認真,彆人看她,就會覺得她是在發呆。

“少夫人!等會兒過去,五少夫人的狗在前麵!”

清江是個高個子、大嗓門,而且聲音略尖,她這麼突然一喊,讓鐘未央驚了一大跳,心臟劇烈地震蕩了一下。

拍著胸口鎮定下來,鐘未央心情無奈,腳步繼續往前走,對清江道:“清江,我說過了我不怕狗,再說了五少夫人的狗也不咬人,倒是你那大嗓門嚇我一跳。”

鬆月和清江一齊拉住了鐘未央的胳膊,小心翼翼道:“少夫人,等一等,我不是忘了,是那狗今天看起來有點不一樣,有些怪異。”

“是啊,往常他都會走動的,今天趴在那裡,怎麼不站起來了?”

“我去看看!”二等丫鬟鬆江大著膽子,連忙跑了過去。

“少夫人,這狗被人打了!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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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少夫人的秋爽軒裡,五少夫人手握著帕子,哭得十分傷心,一邊哭,一邊罵:“這是哪個缺德的!也不怕遭報應!小心天打雷劈!對著一隻狗,也居心不良,下這麼狠的毒手!等我把那人找出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鐘未央陪在一旁悶悶不樂,偶爾安慰一下五少夫人。人對寵物的感情有多深,她懂,以前就看過很多寵物電影,不過,她自己不喜歡養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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