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寒仙境(2 / 2)

此刻,斷寒仙境外聚集了各大宗門的宗主和元老級人物,所謂“監考官”也是從這裡麵前十宗門挑選的十位元嬰期長老。

可用傳送法陣及時召喚回捏碎玉牌的弟子。

作為五年一度“宗門大比”的初試,斷寒仙境將會從百餘仙宗裡篩選出前30個宗門,進入下一輪考驗。

此次試煉的規則在早晨出發時幽水宗宗主說過,此時又抓重點強調了一遍。

每個宗門派四人進入仙境,人手一個刻有名字的玉牌,參賽者要在保護自己的玉牌的前提下,去奪取他人玉牌。

一旦寫有自己名字的玉牌被奪走劃掉名字並刻上新名字,就算出局,立刻被強製傳送回陣外。

出局一人,扣所在宗門10張玉牌,既考驗弟子間的配合,又考驗個人實力。

仙境關閉後,牌數多的宗門依次排列,取前30進入下一輪,如果沒有奪到或牌數相同,則按存活人數排。

期間任意廝殺,察覺不敵後可捏碎玉牌,被考官用傳送法陣救走。

入陣前季寒溪簡單部署。

四人佩戴好一代弟子的玉佩,因為進入仙境後必然會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所以先用玉佩交流集合,暫時一起行動,熟悉仙境後兩兩行動——

此次進入仙境的金丹期修者不算他們四人,隻有三個,而且肯定不願意與他們對上。

以他們的實力,分頭行動可以更快地取得玉牌,提前完成任務才好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仙境內的珍貴寶物和傳承。

一陣裹挾著細雪的寒風襲來,百米之內草木染霜,溫度驟降,

斷寒仙境入口開啟。

進去前,沈忘州往司溟手心塞了一塊玉佩,在他耳邊低聲說:“這是我與三師兄要的同心玉,輸入靈力後可以與我們聯絡,你先戴著,進去後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去找你。”

司溟點頭,在沈忘州看不見的角度,饒有興致地看著周圍滿臉嚴肅的弱小人族。

斷寒仙境,上次來已經是幾千年前了,他玩得不是很儘興。

鮫人愛美,更愛漂亮的珍寶,當年的胤淮還不是如今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興致盎然地尋了數不清的世間獨有的寶物,藏於衣袖。

為了找到一處配得上他這些寶物的鐘靈毓秀之地,他穿梭於各處仙境,可尋來尋去愈發不滿,最終也沒能找到那處心愛之所。

胤淮心頭不悅,隨手毀了不知道多少比斷寒仙境珍貴無數倍的極致仙境……

隨便哪一件事被仙境外這些長老們知道,都是要急火攻心氣死當場的程度。

當年陣法數目繁雜、靈力渾厚、寶藏遍地的斷寒仙境,就是被心情不悅的胤淮順手做了消遣,經受巨創,才萎縮成如今這小小模樣。

司溟索然無味地收回視線。

這種荒山,居然還被人族當成什麼寶地一樣珍視……

愚蠢窮酸的樣子,與萬年前無異。

季寒溪站在最前,回眸看了沈忘州一眼,轉頭低聲喊道:“走!”

鮫嶽仙宗四位弟子同時邁步,穿過寒意森然的入口結界,進入仙境。

場景幾番變換,身體被強行控製住,傳送至不同的地點。

沈忘州眼前一陣暈眩,不等他緩過來站穩,一陣極寒罡風直衝麵門,直接將他掀飛了出去。

這一擊與金丹期修者全力一擊無二,沈忘州內府震動,拔劍下刺,襲焱刺入厚重冰麵,才堪堪穩住身形。

沈忘州咳出一口血來,被他隨手用手背抹去,努力在勁風中睜大眼睛觀察周圍的環境。

不看不知道,一看沈忘州險些握不住襲焱。

天空昏暗,飄著紛亂雪花,周圍罡風獵獵,寒意徹骨,輕易透過仙服的防禦侵透骨骼。

而他,正狼狽地站在一處巨大無比的湖麵上。

雖然湖麵結著厚厚的冰,不可能掉下去,沈忘州還是麵色煞白,嘴唇顫抖。

記憶深處的恐怖席卷身體,他被寒意刺骨的水包裹,像被裝進裹屍袋,水流進他嘴巴和耳朵裡,封住感知,他在下沉,不斷下沉,喊不出聲音……

沈忘州閉上眼,咬緊嘴唇告訴自己他現在是一名上天入地的修者,不是那個在冰窟窿裡絕望下沉的小孩兒。

但還是沒辦法控製,連手指都開始顫抖。

感受到他的異常,襲焱不安地發出嗡鳴聲,但於事無補。

佩劍脫手的那一瞬,沈忘州被自上而下的罡風狠狠砸向冰麵,似乎看準了他的弱點,要他命喪湖底。

身體觸及冰麵的瞬間,沈忘州忽然被一股讓他心神顫動的力量托住,四麵八方的氣息在這一刹那全部詭異地消失。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罡風戛然而止,沈忘州清晰地看見幾粒碎雪靜止漂浮在自己麵前,他墜入了一個強大到恐怖的領域。

仿若幻境,冰雪在短短幾次眨眼間消融,枯樹變得蔥鬱,矮草鑽出泥土,沈忘州餘光裡一條閃著金光的錦鯉從湖麵上越過,濺起一道水花……

達到霖澤真仙那種境界的修者可在外界隨手喚出亭台樓閣、長廊水榭。

但這是斷寒仙境,一切靈力都歸屬那位飛升的遠古修者,就算霖澤真仙來了也不可能如此徹底隨意地改變這裡的環境。

沈忘州腦海裡倉促閃過這些想法,緊跟著就要被身下的湖水嚇暈,絕望之時,一股冷然的幽香悄然靠近,勁瘦的腰間覆上一隻蒼白修長的手,稍稍用力將他擁進懷裡。

沈忘州眼底一熱,險些感動得哭出來,他一把抱住及時趕來的司溟,安心地閉上眼睛:“帶,帶我離這兒,遠些……快……”

司溟語氣低沉“嗯”了聲,與平日溫柔的嗓音不同,但被恐懼占領的沈忘州並沒有發現。

司溟輕瞥了一眼幽深湖麵,足尖輕點,眨眼間移到湖邊百丈遠的地方,連湖的影子都瞧不見了。

兩人離開後,平靜的湖麵詭異地浮現出幾道深深的裂痕,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一刀刀淩遲……

仙湖有靈,湖水洶湧間發出人族無法感知的慘叫,卻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幾息間便蒸發殆儘。

近萬年修行一朝隕落,無聲無息。

沈忘州緊緊抱著司溟的肩膀,臉埋進有著好聞香味的脖頸,恐懼到牙齒打顫。

司溟站在一棵千年古鬆下,稠黑的瞳孔閃過一抹有趣,不解向來囂張跋扈的小修士為何如此害怕。

狹長的眼尾微挑,似是感興趣,他抬起手,像昨晚沈忘州做的那樣,動作輕柔地揉了揉沈忘州的發頂。

而後一瞬不瞬地盯著沈忘州,不錯過他每一個細微表情。

沈忘州胸口劇烈起伏著,感受到發頂的溫度,依賴地蹭了蹭,喉嚨乾澀眼皮顫動:“離,離開了嗎?”

“離開很遠了。”

沈忘州聞言整個人鬆垮下來,睜開眼睛,發現四周全是結實的土地,才鬆了口氣。

“嚇死了,怎麼會有湖,典籍上沒說啊……”

“怕水?”

聲音從頭頂響起,沈忘州微微一愣,過了一會兒,無事發生一樣鬆開緊緊纏著司溟的手,後撤幾步,滿臉的不耐都成了欲蓋彌彰,紅著耳根佯裝無事地道:“……有點兒,剛才,謝謝了。”

“怕魚麼?”司溟忽然問。

“嗯?”沈忘州還擔心司溟揪著他剛才那副丟人樣子不放,沒想到話題轉變這樣快。

他放鬆了幾分,疑惑道:“怕魚做什麼?我還挺喜歡吃的,越大的越好吃。”

作者有話要說:胤淮:有錢,很有錢,但是沒處放,靜待老婆給他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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