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陣(1 / 2)

襲焱插在前麵,不必開口,就代表了沈忘州的立場。

邢才暘尷尬地後退了一步,微微停頓,隨即換上滿臉的體貼關照,笑得磊磊落落。

“沈師兄誤會了,在下隻是想問你們要不要過來些,我們人多,聚在一起也好共同保護遇師兄和這位師兄。”

“是嗎?”沈忘州靠著一棵鬆樹,雙手抱胸懶散倚著,偏頭瞥過他們,“你們不是缺玉牌麼,怎麼這會兒又不急了?”

“多謝沈師兄,若能讓出一些玉——”

“讓?那倒不是。”

十幾人聞言臉上皆露出了不滿的表情,好似這玉牌本就是他們的,不給倒是沈忘州不懂事了。

仗著己方人多,有人小聲指責:“我們有傷在身,能在這斷寒仙境堅持到如今已經是拚儘全力了,你們鮫嶽仙宗身為第一大宗門,遊刃有餘地拿了這麼多玉牌,左右第一名都是你們的,分出一些又何妨?”

“是啊是啊,鋤強扶弱不是你們應該做的嗎?”

“你們鮫嶽仙宗拿了超過半數的玉牌,本就破壞了規矩!”

“你們若是不幫我們,我們這種狀況,要如何公平地拿到玉牌?”

合著遇錦懷身中劇毒,司溟重傷到站不穩,就是他們口中的“遊刃有餘”。

“如何公平地拿到玉牌?我教你們,”沈忘州攤開一隻手,誠懇地建議,“打啊,打死了一個多一塊,打死倆多兩塊,你們宗門不就晉級了?”

眾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底看見了一絲堤防警惕。

對視間臉上染上幾分被戳破心思的羞惱,看著沈忘州像在看什麼千古罪人,仿佛他們這個“堅不可摧”的聯盟被沈忘州三言兩語打破了的事也全賴沈忘州。

“堂堂鮫嶽仙宗的一代弟子,便是這樣挑撥離間的!?”

沈忘州都快聽笑了,剛要說話,忽然被打斷。

遇錦懷麵色蒼白,但唇角勾起的弧度依舊讓人如沐春風,他稍稍向前一步擋在沈忘州身前,彎眸淺笑道:“各位的建議遇某覺得甚好,如今仙境突變,我們自身難保,確實應該守望相助。”

邢才暘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一臉正氣地抱拳道:“遇師兄高風亮節,在下佩服。”

遇錦懷回了一禮,然後在眾目睽睽下掏出自己全部的護身法器遞給沈忘州和司溟,滿臉關心道:“如今情況嚴峻,你們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身為師兄,於情於理都要拚死保護你們。兩位師弟切莫與師兄客氣,這些法寶乃身外之物,便當做是自己的東西用,不必歸還。”

一番話說完,整個翠竹錦囊內的法器都被掏了個空,沈忘州和司溟手裡滿滿當當寶光四溢,看得一群人眼睛紅的要滴血。

遇錦懷滿臉關懷地催促他們滴血認主,然後轉頭看向呆愣在原地的邢才暘,神情敬佩,語氣讚揚。

“諸位都是霽風朗月的修者,剛才那些話讓遇某醍醐灌頂。正所謂鋤強扶弱,我們身為宗門的領頭人、師弟們的楷模,危險麵前自然要傾儘所有護住更加弱小的師弟們,諸位可讚同?”

寥寥數語,就將在場所有的“師兄”都架在了火堆上。

話是他們說的,遇錦懷身中劇毒尚且能掏出所有珍貴法寶,而且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沈忘州與那不知名字的弟子就這樣毫不見外地滴血認主了!

越高級的靈器寶物對滴血認主越苛刻,甚至於一旦認主,便不可銷毀印記,遇錦懷真的拿不回來了!

一群人尷尬到麵紅耳赤無法言語,不知誰開口喊了句“師兄”,場麵頓時更為尷尬。

“邢小宗主是在場諸位裡輩分最大的吧,這樣‘高風亮節’的人,一定不會吝嗇對弱者的保護。”

邢才暘臉色難看地看向說話的方向。

那個不知道名字,但長相足以讓人一看再看的白發弟子正倚在沈忘州身側,單薄的身體好似站不住,一手扶著沈忘州的手腕,另一隻手搭在沈忘州這個煞星肩上,下巴抵住手背。

一陣寒風吹過,黑白發絲纏綿交纏,對方笑意羸弱無辜,卻一劍紮在了邢才暘最疼的那塊肉上。

見他看過來,司溟另一隻手指尖點了點沈忘州的手背,整個人往後躲了躲,好像被嚇到似的。

沈忘州不悅地皺眉看向邢才暘,那眼神裡的情緒明晃晃地警告他“再嚇人就一劍劈了你”。

邢才暘:“……”

他臉色更難看了,好似吃了一斤的黃土。

指腹劃過沈忘州手腕處的血管,司溟不緊不慢補上致命一擊:“諸位莫急,邢小宗主莫不是還在思考,他錦囊裡的十幾件寶物要怎麼分呢。”

這群人裡師兄可不少,如今見矛頭全指向了邢才暘,頓時鬆了口氣,跟著附和。

什麼“邢小宗主客氣”、“大恩不言謝”、“日後必將全力以赴”……亂七八糟的承諾說得邢才暘臉色發青印堂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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