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德一怔,想起自己敷衍說要吸寧炎的血來著。
不過吸血會留痕跡的,萬一被寧秋白發現可了不得。
於是維德點上一根煙:“留到下次,我今天沒胃口。”
寧炎翻了個白眼。
看寧炎已經恢複正常,維德不想跟他待在一個空間內,轉身要走,忽然聽到寧炎問:“你知不知道,我哥和盛鳴是什麼關係?”
維德的腳步頓住,轉頭看了他一眼。
寧炎被這個眼神看得有些惱怒:“不知道就算了!”
維德挑了挑眉:“我以為這麼簡單的問題不需要回答。”
“你——”
寧炎口才不好,氣得想打他。
不過他很快領悟到維德的意思——也就是說,他的猜測是對的?
寧秋白真的和盛鳴……?
寧炎愣愣地看著維德。
他從來沒想過寧秋白可能是同性戀。
要知道,在他們那個保守的小鎮裡,“同性戀”這個詞綁定的就是“道德敗壞、精神疾病”等詞語。
大人們在寧炎這個年紀的孩子麵前並不反對同性戀,而是壓根就不提,好像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種概念存在。
寧炎張了張嘴,忽然沉默下來,臉上隱約呈現出一種對他而言非常難得的成熟。
如果爸爸和爺爺知道這件事……
寧炎抿了抿唇,忽然站起身。
維德涼涼地道:“我建議你直接去問寧秋白。”
寧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重複著自己最開始的話:“關你屁事!”
……
寧秋白讓棲霧木自己喝著八杯牛奶,好奇地道:“半夜火火去找你了?”
盛鳴端出早餐放在桌子上:“在我門口站了一會又走了。”
“他想乾什麼?”
“他受傷了。”
寧秋白的表情嚴肅了一些。
“大概找你家那位骸骨醫生處理過。”盛鳴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繼續道,“不過他的傷口殘留的氣息有些古怪。”
寧秋白不由得擔心了起來:“有生命危險?”
“應該不至於。”盛鳴掏出手機看了眼,“這一期的團戰差不多明天就會結束,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讓杜子規看一下他的命運軌跡。”
寧秋白沒有推脫:“我一會給他打電話。”
盛鳴頓了頓,繼續道:“至於他為什麼來找我……我的猜想是他發現了我們的關係。”
寧秋白摸了摸下巴:“這麼慢啊。”
盛鳴看著他,低聲問:“需要遮掩嗎?”
“不用。”寧秋白早就已經想通了,坦然地道,“我還想借火火幫忙跟家裡出櫃呢。”
一個年輕的聲音猛然跳了出來:“哥,你認真的?”
寧秋白側頭看向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的寧炎,學著盛鳴過去的樣子挑了挑眉:“當然,我看起來很像開玩笑嗎?”
寧炎張口結舌地“可是”了好一會,眼神在盛鳴和寧秋白之間來回轉了轉,半天之後才憋出來一句:“可盛鳴是男的啊!”
“男的就男的。”
寧炎忽然找到了理由,聲音放大:“他不能生小孩!”
“……你才幾歲就開始想小孩了?”寧秋白哭笑不得,“再說,哪天我想要小孩,可以自己生。”
棲霧木的果實現在結了一大堆呢,隻不過都隻是單純的果實,想確實孕育後代,還得找係統幫忙。
寧炎不知道寧秋白體內有棲霧木,聽到這句話,臉上流露出了驚悚的表情:“難道我該叫你姐?”
寧秋白:“……”
他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異常,最後問,“火火,你反對我和盛鳴談戀愛嗎?”
寧炎低了低頭,嘟囔了起來:“爸和爺爺不接受怎麼辦?難道盛鳴家裡人能簡單接受同性戀?”
盛鳴認真想了想,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我家裡人已經見過秋白了,很滿意。”
比起接不接受同性戀,盛鳴猜測自家人恐怕對寧秋白會多一分愧疚。
寧炎想起景城跟他說話時得意洋洋的態度,莫名產生了一種自己被壓了一頭的憋屈感。
盛家人都支持,那他們寧家人顯得好像很不講道理一樣!
寧秋白沒有因為寧炎的這個問題而覺得為難,微笑著道:“隻要好好說,舅舅和外公會接受的——長輩關愛的還是子孫過得好不好。再說了,哪怕他們一時不能接受……”
寧秋白頓了頓,故意看向寧炎,“火火,不是還有你幫我嗎?”
被寄托依賴和期待的感受一瞬間填充了寧炎的心,讓他悠然而生“自己很可靠”的成長感。
寧炎搖擺不定的心思頓時堅實地紮根在地上,毫不猶豫地保證:“放心,哥,我一定幫你搞定!”
寧秋白轉頭,偷偷對盛鳴比了個“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