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這裡其實沒有更新(1 / 2)

沈總 總在逼氪 大圓子 6764 字 7個月前

() 夜幕四合, 一燈如豆, 搖曳的燭光下青年正獨自閉目沉思著,麵前攤著幾本翻開的書卷。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老仆鄭伯端著一盅熱參湯進來,恭敬地放在桌前,低聲道:“少爺,剛煲的湯, 您趁熱喝。”

青年睜開眼睛, 露出一雙黑湛湛水潤潤的瞳眸,明明是一派清潤剔透的無辜, 在夜色下卻顯得格外動人心魄。

在看見麵前的老人後他麵色明顯柔和了許多,嘴角彎了彎,點頭揭開湯盅慢慢拿瓷勺盛著喝了起來。

鄭伯仔細觀摩著小主人的神情,見他心情尚好,忍不住猶豫著提到:“少爺,現在您這麵也穩定了, 是不是該選個日子把少夫人接過來了?”

“哢”的一聲, 青年手中的瓷勺摔在了桌沿處,斷成了兩截。他看向照顧自己長大的老仆人,終於歎了口氣, 沒忍心再說什麼,隻是按了按額頭站了起來,垂著眼輕聲道:“……官衙事多,再議吧。”

說完就徑直走出了書房。

他能明白老仆是怎樣想的。大周朝並不禁止娶納男子為妻妾, 所以在鄭伯看來,他既然與那人成了親拜了堂入了洞房,那人就是他遲家的媳婦,他遲筵明媒正娶的少夫人,自然要早日接入京中。不僅要早日接入京中,還要早日帶少夫人還鄉,拜祭過早逝的夫人及遲家列祖列宗。他從未曾對老仆坦言真相,鄭伯也隻能憑蛛絲馬跡猜測他是不喜歡妻子與自己同為男子才遲遲不願意將對方接來。

可真相卻遠非如此。

院子裡,遲筵對著月色顫抖地撩開自己左麵寬大的袍袖,隻見白皙的左小臂上交錯纏繞著一條一指寬的銀色鎖鏈,在月光下反射著銀色光芒,如一條銀蛇般最終扣住了他的手腕。這東西不重,戴久了就習慣了,也不會影響日常活動。

但遲筵望見這鏈子便不由得心生戰栗——這是那東西鎖在他身上的。

他還記得他離開的那天早上,天很陰,窗外霧蒙蒙的,屋內還很昏暗,透過暖緋色的帳子更是看不清外麵的情形。男人一麵壓著他吻他,一麵伸出左手搭在他被銀鏈束縛在一起的雙手手腕處,靈巧地撥動手指解開銀鏈上的暗鎖。

兩手終於重獲自由,遲筵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見男人拉起了他左手手臂,將整根銀色鏈子纏繞在上麵,最終在手腕處牢牢鎖住。

他他睜著圓滾滾的黑色眼睛惶急又憤憤地看向對方,對方卻隻是輕笑著,俯身在手腕的鎖頭處印下一個吻:“……乖,可彆想著跑,等我去找你。”

吐息冰冷,眉目隨著笑意彎起,漆黑的眼睛卻深不見底。

輕羅帳外紅燭劈啪著燃到了儘頭,燭火下,帳子上卻隻映出了他一個人的影子。

庭院中,遲筵閉了閉眼,重新放下袍袖,掩住了那段精致的銀鏈。

早在洞房花燭那夜他便知道了,他的新娘本人也沒有絲毫隱瞞的意圖或打算——與他拜堂成親的新婚妻子,並不是人。

遲筵離開後,鄭伯獨自在書房打掃,把湯盅收回後廚後望著天邊的月亮,想起小主人,忍不住搖頭歎息。

他是逃難時被遲筵母親撿回去的,對他而言對方於他實在是恩同再造,更不要說他本身並無妻兒家室,一直看著小主人長大,雖然始終恪守主仆本分,但對小主人的關切也是半點不作假的。他知道少爺這些年裡過得不容易,如今眼看著少爺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在朝廷謀得了差事,稱得上是前途無量光宗耀祖,卻又因為家事而鬱鬱寡歡,自然忍不住心裡著急,隻想撮合得他和少夫人恩愛和諧,琴瑟和鳴。

遲家在觀清一帶也算有一定名望,族中子弟為數不少,而遲父是族中比較旁係的一支。遲母原本是當地一名孤女,獨自居住在附近山上的竹屋裡,一日遲父同友人上山踏青卻在山中迷路,恰好遇見了在溪邊浣紗的遲母,頓時驚為天人,自此茶飯不思,日日去山中探望佳人,兩人互通情意之後更是一意孤行地將對方娶回家中。

誰知道好景不長,遲母進門三年都未曾有孕,在族中飽受責難,族人紛紛勸遲父納妾,族中長輩更是不斷給他施加壓力。在重重壓力之下,遲父對妻子的愛意也慢慢消退了,開始做起納妾準備。

而就在這時遲母終於有孕,並平安生下一名男嬰,取名為“遲筵”。可就在遲筵降生一個月之後,遲母的身體卻漸漸衰弱下去,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她自知命不久矣,竟然在最後抱過兒子一次之後讓婢女把不滿百天的兒子抱出去,獨自在屋中點燃了床褥……最終火被及時撲滅,但遲母也在火中香消玉殞。

遲母去世後不久遲父就有娶了續弦,繼室又很快給遲父添了一對兒女。

繼室掌管家中各項事務,她不喜遲筵,遲父在繼室影響下也對自己這名長子不甚上心,在家中遲筵免不了受許多苛待,全靠鄭伯及幾位曾侍候過遲母的婢女暗中護持。

鄭伯來到遲家後救過遲父一命,是忠心護主的典範,做事又可靠,所以被遲父提拔做了管家。繼室進門後雖然不喜歡對遲筵忠心耿耿的鄭伯,但又不好找借口對這族中有名的忠仆做什麼,便慢慢安排自己的人手排擠他。

鄭伯一心要看護小主人平安長大,也不在意這些,隻慢慢忍耐下去。

好在遲筵是遲父這一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到了年紀後順理成章入了族學,因為天資聰穎而被先生們大力稱讚,被族中長輩寄予厚望,因而在念書這方麵繼母還沒法給他使絆子。

遲筵也不負眾望,年紀輕輕便一連過了童試和鄉試,隻待上京去參加會試。

這下遲筵在族中更是地位大增,連遲父都以這個被自己忽略多年的兒子為傲。可遲筵繼母卻心中嫉恨,她也明白自己當年是怎樣苛待遲筵的,嫉恨同時還擔心對方真有一日衣錦還鄉後回來報複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決定趁機徹底除掉遲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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