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拿著電話,嘴裡的語速和他腳下的步速一樣快:“……對,是的,我這些天又反複查了一遍……”
“這期間有一些線索,是被人為抹去的,而且肯定是我們係統內部的人才能做到。”
“鬆露雖然犧牲了,但是他走之前給我留下了線索,這個線索隻有我才能解讀出來。我了解他,他不會把有關案情的線索帶到棺材裡……”他的嘴裡突然變得有些苦澀,“是的,他時刻都做好了自己可能突然去世的準備。”
最後,他走到了落地窗前,眯眼看著透過百葉窗射進來的光線,肯定道:“所以,這次我要申請最高級彆的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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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愛非醫院內,一間單人病房裡,沈行正例行記錄著病人最新的檢查數據。
躺在病房裡的是老袁警官,他現在還沒有正式退休,但是因為病痛,已經有持續近一年的時間不得不長時間待在醫院接受長期治療了。
“我還有多長時間?”病床上的老者平靜地問道。
“放心,您現在的狀態保持得不錯,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回家去了。”沈行依然保持著一貫的溫和有禮,看上去專業又負責,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信賴。
“你不必瞞我。”老人卻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很快轉移了話題,“如果我走了,看在我的麵子上,希望你能照顧一下我兒子,如果他做了什麼事,可以擔待一些。”
“您說笑了。”沈行依然隻是禮貌地微笑,“我有什麼能幫得上袁公子的呢?我聽說袁公子今天又高升了。”
他說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玩笑道:“對了,不過從醫生的角度來講,我倒是覺得袁公子的確該多進行一下鍛煉。適當的運動有益於身心健康。”
兩人簡短的對話很快就結束了,看上去隻不過是最尋常不過的寒暄,沒有任何的價值和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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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吳非也從袁三胖的口中得到了他升職的消息。
“你升職了?”他在電話亭裡,語氣有些古怪。
明明這幾件案子全都有著重重疑點,一個都沒解決,作為主要負責人的袁三胖,居然還升職了?
“嗯,對啊。”袁三胖道,仿佛理所當然,“因為我結案率很高嘛。”
“你知道的就前兩天很受關注的那個案子,有一名警察在我們這裡遇害了那件,也是我負責的。”
“然後我很快就查到了線索,說起來運氣也很好,就好像是線索自己把自己遞到我手上的似的,所以很快就查清了,是這位警官之前負責的一個案件的凶手刑滿釋放之後來尋仇,所以現在也了結了,估計今天晚上電視新聞裡就會有報道。”
“上級覺得我行動力很強,當然會提拔我咯。”
袁三胖說著還挺不好意思的。想他當了多年的思想政治老師,一直教初一,連初二都沒去教過,沒想到第一次升職,居然是在遊戲關卡裡。他感覺他的青春又回來了!
吳非聽得非常勉強,倒是收獲了一點有益信息:感覺彆的不說,袁老師在這關裡是挺入戲的,倒是不用擔心他OOC的問題。
他試探性地詢問對方:“袁警官,你上次帶我去拿的那個檢查結果,我想直接拿去問我丈夫……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情況,你覺得呢?”
他其實是在暗示袁三胖,我現在去找行神攤牌,你覺得可不可以,對你那邊會不會有影響。
電話那頭似乎是考慮了片刻,不知是否聽懂了他的暗示,但袁三胖還是道:“問嘍,畢竟是你們夫妻的事,而且看起來沈院長還是講道理的人。”
他不知道在擔心什麼,頓了頓後補充道:“當然了,如果他對你使用家庭暴力的話,你可以向我們求援,我們會支持你的。”
似乎因為走運而剛剛升職的袁警官似乎突然之間責任心爆棚。
但至少看起來,袁三胖他們那邊一切都好。
吳非應了一聲“我知道了”,低頭掛上了電話,轉身離開電話亭。
就在他推開電話亭玻璃門的刹那,他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隻見路邊停了一輛黑色的汽車,價值不菲的車型引來來往路人的紛紛矚目。就在他推門出來的同時,汽車前座的門也打開了,同樣穿著得體優雅的醫生邁著長腿從車裡出來,他穿著黑色的長風衣,手中舉著一把黑色的傘,安靜地走上前,為吳非遮去頭頂飄落的斜斜細雨。
沈行的另一隻手自然地從吳非外衣兜裡拿出他的手機,在他麵前晃了晃,像往常一樣安靜又自然地問著:“為什麼不用你的手機?”
“為什麼要特意跑出來用電話亭?”
“非非,你在聯係誰?”
“你在……躲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