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不妄念(5)(2 / 2)

這煙雲坊由薑紅鳶一手處理瑣事,還不是她說了算,莫看為煙柳之地,正因煙雲坊大,牽連官府,富商,各類有權有勢的人,她自然事先考慮坊裡。

此刻薑紅鳶有心將花魁換人,但是坊裡幾個紅牌又有的爭了。

揚州街上的雪融了不少,將近過年,天總會放晴的。

翌日,人人忙著招攬客人,唯有薑卿兒忙裡偷閒,之前常來點燈的小公子們要不是都無趣而歸,要不是找了其他紅牌尋樂。

下午時揚州小霸王也也來了,點著名要見薑卿兒,支酒許多,她卻故病避而不見,與陸家的事,先讓薑紅鳶去應付下。

也不知廂房熱鬨,恩翠聽一些茶水女說那小霸王還帶了個戴帽少爺前來,也不知是誰家公子。

薑卿兒興趣不佳,就怕露了麵,陸元澈又把她叫去與他劃拳喝酒,彆的客人都是吹笛作曲,吟詩作對,彈琴作舞。

偏偏這個小霸王,不是帶她賭場一日遊,就是

逗蛐蛐,溜狗,就愛聽薑卿兒在身旁道:“陸少爺好生厲害,奴家實在佩服。”

完了,他還樂嗬嗬道一句:“知我者卿兒也。”

和他在一塊,‘陸少爺好生厲害,好生威武。’都快成薑卿兒的口頭禪了。

重要的是這家夥劃拳技術極差,薑卿兒還得變著法輸給他,運氣賭技也差,若不是她在,陸元澈在賭場就沒贏的機會,一輸就砸賭場。

今日陸元澈來,應不隻是為了尋薑卿兒來的吧

,這花魁的熱鬨,他這樣遊手好閒的人怎能不湊呢。

薑紅鳶便讓紅牌如畫前去陪他,注意劃拳定不能贏他,這是薑卿兒特意告訴交代如畫的。

直至傍晚天色昏暗,燈火星點,煙雲坊的花客越來越多,很快賓客滿座,皆在大廳內打茶圍,懷抱嬌娘,等候開場。

薑卿兒沒能閒住,找了個不起眼的廂房,等著看今晚的好戲,也不知那潘秀才找不找得到到五千兩來給如柳贖身。

這廂房小,靠著門口,薑卿兒覺得悶得慌,便稍微推了點窗戶透氣。

忽瞥見煙雲坊正對前方的柳樹下有一個戴鬥笠的僧人孑然而立,身上的白色僧衣尤為顯眼,雖看不清容貌,就那頂竹編鬥笠,她一眼便認出來。

薑卿兒眼裡掠過詫異,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撐高了點窗戶,探著小腦袋瞧,還真是那人,得,這和尚怎麼在這?

虧自己之前信他是個正經和尚,果然讓她瞧見和尚喝花酒的證據了吧,還想來看花魁。

薑卿兒在房間裡端來椅子,手裡的團扇掩著臉盯著遠處的和尚,等著他進坊樓裡來,卻見和尚一直站在原地不動,似乎是看著煙雲坊的招牌。

這是在搞什麼鬼?

盯他許久,不見動靜,薑卿兒有些坐不住,便起身帶起麵紗,出了廂房,在樓裡湊熱鬨的恩翠見到,湊近來忙問:“主子這副裝束,是要去哪啊。”

“我去坊間轉轉,不用跟來。”薑卿兒應了一聲,下樓朝門外走去。

對街柳樹下的白衣和尚,雙手合起掌,立在胸前,一眼看上去極不容易親近,拒人千裡的感覺。

薑卿兒蹙眉思索一下,攏著身上衣裳出坊樓的門。

此時的弘忍低著眸,心緒微沉,口中誦念著佛經。

自陸元澈尋到杜若寺與弘忍偶見後,如同一隻聒噪的烏鴉圍繞在杜若寺,用儘法子要他承認與他相識,弘忍置之不理,誦經聽禪。

轉眼不留神,陸元澈拐走了小徒弟越思,大搖大擺帶著小和尚去了煙雲坊。

弘忍為此找尋而來,坊樓前的鶯鶯燕燕扯衣挽手的,他隻好退街對麵的柳樹下,看望煙雲坊的燈火紅袖,止步不前,無可奈何。

“阿彌陀佛。”

弘忍鬥笠下的劍眉微緊,抬首再望煙雲坊,坊樓裡走出身著一襲紅衣的女子,麵戴輕紗,身姿嬌麗,蓮步輕移,她低著首,時不時用手絹掩口輕咳,呈病弱之態。

她並未看路,似乎朝他而來,弘忍往牆邊挪了一步,給這位‘病弱’女子讓道,怎知她又轉向了他,見女子眉目有些眼熟。

二人漸漸走近,薑卿兒故作腳下一滑,嬌弱地朝他撲摔過來,就像選好朝哪個方向摔似的。

弘忍未有細想,連忙伸手將她扶住,薑卿兒抓住他的手臂,在他的臂彎裡抬起首來,眼帶秋波地望著和尚鬥笠下的容顏,心道:嗯,果然是杜若寺的弘忍和尚。

薑卿兒輕輕咳了一聲,雙肩微動,攥著絹的手掐出個蘭花指,驚訝的語氣:“弘忍大師!你怎麼在這?”

弘忍雙眸微眯,這又是要作什麼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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