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01.
呂布收複這九十名強盜用了二十天的時間。
讓我們把時間線推回半個月前, 呂布在熱火朝天的分批次收複強盜的時候。
康拉德管家帶著新購買的一百名奴隸回來了，這些個奴隸看起來身強體壯，他們都是康拉德管家精心挑選出來的。
另外按照蔡倫的要求, 康拉德管家還挑了幾個比較機靈的少年。他們對新的東西接受能力比較強，學習能力也更強, 蔡倫拿他們有大用。
來小荊棘堡的那日，康拉德管家站在□□的湖畔對著這些奴隸們用充滿威嚴的聲音說道：“這裡是小荊棘堡，你們以後生活的地方。”
康拉德管家穿著一套白色絨毛滾邊的高貴外套，看起來非常的有氣勢, 令人望而生畏。
現在天氣已經很熱了, 空氣潮濕而令人窒息。悶熱潮濕的空氣就像個毛毯子似得蓋在這塊土地上，讓奴隸們喘不上氣來。奴隸們頓時對穿著高貴服飾的康拉德管家更加的敬畏了（……）。
沒有辦法，貴族服飾大部分都是偏厚的，康拉德管家為了在這批奴隸麵前立威, 就這麼做了。也是有點搞笑。
康拉德管家繼續用宏亮的嗓音說道：“你們從此是倫納德·古斯塔夫·馮·格林領主大人的私人財產了！你們是幸運的, 因為格林大人是一位仁慈的領主。但是，你們需要記住，這裡絕不姑息任何一個偷奸耍滑的懶惰之人，荊棘格林的尊嚴不容冒犯！”
然後康拉德管家讓開，對著旁邊的倫納德深深鞠了一躬，“領主大人，奴隸們帶到了。”
倫納德微笑點頭, “辛苦你了。”然後他轉過身看向那些奴隸，說道, “現在，你們可以叩拜你們的主人了。”
“領主大人。”
所有奴隸都跪下來，額頭抵著地麵, 齊聲應道。
“嗯。”倫納德點了下頭，“好了，一路走回來也辛苦你們了，今天可以先去休息，晚上和其他奴隸一起吃飯，這裡的大鍋湯味道還是不錯的。”
這些奴隸們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到倫納德正對著他們微笑。
一位，會對奴隸微笑的領主大人嗎……
夕陽散落在領主大人的身上，風吹散了他的頭發，悅動的碎金，明亮的光芒遊曳在他冷藍色的眼眸中。
他唇角帶著的笑意讓他們聯想到了教堂前麵那些神祗雕像。
夕陽的光染紅了天邊的暮雲，強烈的風又將它們吹響了另一個方向。
這是這些奴隸們對小荊棘堡最初的印象。
當晚他們便被小荊棘堡的奴隸夥食給震驚了，在聽著這裡土著奴隸給他們說這裡奴隸的待遇，他們都暈暈乎乎，感覺自己到了天堂。
次日，這些奴隸被蔡倫接手了。
“我叫蔡倫，是一名學士。”蔡倫開門見山地說道。
當時領主大人親口說他是學士，他自不會反駁，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明白‘學士’這個身份在大陸是如何珍貴了，所以他會將其很好的利用起來。
奴隸們聽到蔡倫是個學士後，頓時露出了非常敬畏的表情。
在他們眼裡，學士是通曉一切的人，他們知道天文地理醫術，知道什麼時候下雨什麼時候刮風，也知道各種傳說故事，他們甚至會魔法。
對於領主來說，學士是重要參謀，是領地的第二人。綜合來說，學士起到了謀士+百科全書+《花花公子》雜誌的作用。因為學士們知道各式各樣的故事嘛，領主無聊的時候可以給領主講故事解悶。
“你們有什麼特殊才能可以說出來，這會給你們更好的優待。”蔡倫繼續說。
特殊才能？
這一百個奴隸麵麵相覷，一時間沒有人站出來。
蔡倫耐心地說道：“會什麼東西都可以，會蓋房子，會做飯，會打鐵，會做工具，這些都行。”
有個黑黝黝的少年站了出來，怯生生地說道：“我，我擅長撈魚。”
旁邊的奴隸立刻發出哄笑。
其中有個人說道：“鮑勃，你就是因為擅自在河裡撈魚被抓住而失去自由民身份的，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擅長撈魚？”
這個時候，領地的一切都是領主的，如果不是規定時間撈魚的話，被抓住會有懲罰。
每個時期的政策不同，有的時期甚至於平民都不能去森林裡拾柴火，因為森林裡的樹也是領主大人的。
蔡倫抬起手阻止了他們，他很和藹地說：“很好，那你去這裡。馬裡奧，給他兩枚銅板。”
那個叫馬裡奧的奴隸立刻走上前去，將兩個同伴給鮑勃。
那個叫鮑勃的奴隸頓時睜大了眼。
其他奴隸也都睜大了眼。
這居然也可以嗎？
撈魚居然也是一種才能嗎？
人群靜默幾秒，接著突然就爆炸了。
“我擅長采蘑菇，我認識好多蘑菇！”
“學士老爺，我會爬樹，我爬樹可厲害了！”
“大人，大人，我會做飯……”
“領主大人，我即使吃再多豆子也不會放屁！”
奴隸們爭先恐後地訴說著。
……不過裡麵好像混進去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蔡倫很有耐心地將有特殊才能的人篩選出來，而後一一記錄下來。
這源於倫納德和蔡倫在購買奴隸前的對話。
在購買奴隸之前，倫納德說道：“我們再買一百個奴隸就有三百多個奴隸了，這可不是小數目。”
“是的。”蔡倫說，“對比這裡的人口來說，這的確不是個小數目了。”
“有些奴隸其實也應該有其他可能性的，讓他們一味的乾活太浪費了。”倫納德說。
“但是也需要很多奴隸給我們乾活。”蔡倫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應該物儘其用，把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倫納德說，“我們人少，所以更應該注重這一點。”這也是倫納德深思熟慮的結果，“比如說一個奴隸嘴皮子很溜，擅長經商，但身體素質不好，為什麼不讓他隨著我們的商隊出去賣貨呢？這比讓他繼續種地好多了。”
蔡倫聽後怔了怔。
倫納德方才的話語，提現了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種帝王術——禦下之術。
眼看著倫納德向明君的方向發展，蔡倫感覺自己的心變得有些熾熱起來。
“我明白了，領主大人。”蔡倫說。
“嗯，所以我想著，你將那二百多個奴隸都登記下來，算是人口調查吧。登記他們的姓名，擅長什麼，他們的親屬這些，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倫納德說：“這是個大工程了。”
“我懂了，就是按照戶籍製度管理他們。”蔡倫說，“如果犯事的話就連坐。”
中國的戶籍製度起源很早，戰國時期就有了。
“是按照戶籍製度管理他們。”和蔡倫說話就是輕鬆，倫納德以前和盧瑟福學士說一些事情，盧瑟福學士根本沒那個概念，所以溝通起來很費勁。“不過連坐就不必了。”倫納德補充說，“以批評教育為主，當然如果做了過分的事當然需要嚴厲的懲罰。另外就是物儘其用，注意這一點。”他想了想，說：“最好分工再明確一些，並且可以進行自薦，讓奴隸們做自己擅長的事，這樣成效會更高。”
“自薦……這不行啊。”蔡倫皺了皺眉，“那萬一所有奴隸都搶著去做輕鬆的活呢？”
倫納德說：“製定個統一的標準吧，如果做得好的話就有獎勵，如果自薦了後做的不好的話就處罰，當然也不必體罰，就罰他們交糧食，一碗豆子什麼的。”
“獎勵呢？”蔡倫問。
“銅幣吧。”倫納德想了想，說道。
“給奴隸太多錢沒有太多好處。”蔡倫說。
“但這是對於尋常奴隸來說的，”倫納德說，“我們給奴隸的待遇會越來越好的。”
“倒也是。”蔡倫說，“這樣的話我們就得內部有市場了，讓他們手中的錢可以花出去，現在奴隸即使有錢其實也沒辦法花。”
倫納德：“咳，內部市場的事情交給你可以嗎？”
蔡倫：“…………”
蔡倫沉默了。
他突然體會到呂布的痛苦了。
當年很多事呂布做不來，所以就沒有鋪開來做。
如今蔡倫能做，於是他身上的任務就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蔡倫：“……領主大人，您什麼時候召喚第三個同僚？”
倫納德：“咳咳咳咳咳……”
莫非他把蔡倫壓榨得太狠了嗎？
現在一共有180點天命點數，下次召喚可是需要400點天命點數的，還有整整220點天命點數。
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倫納德的成長，天命點數是越來越難以獲得了。
過去說一些中二台詞就能5、10這樣的加，現在完全不頂用了，因為主角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接下來需要進一步的‘成長’才能獲得天命點數。
倫納德捂臉：“我儘量吧……”
蔡倫也掩麵：“好……”
02.
蔡倫首先做的是繼續給已有的土地施肥，肥料基本已經做好了。
結果剛開始施肥蔡倫就讓他們停下了，接著他自己跑去鐵匠那裡讓鐵匠打造施肥的農具，等農具打造好了後繼續施肥。
其次，蔡倫帶著奴隸們去砍樹，說要給奴隸們搭建新房子，剛開始砍樹蔡倫就讓他們停下了，接著他跑去石匠那裡打造更省力的斧頭，等斧子打造後他們開始砍樹。
砍完樹後就要處理木材了，剛開始處理木材，蔡倫就讓他們停下了，接著蔡倫跑去做處理木材用的器具……
這樣來來回回，蔡倫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這日，倫納德準備去中庭的雕像下讀書，然後看到蔡倫像鬼一樣飄了過去。
“那個，敬仲，這幾天都沒見過你啊。”倫納德出聲道。
蔡倫頂著黑眼圈茫然地說道：“奴婢見過陛下，哦，幸虧見陛下不需要其他工具……哦，不是陛下，是領主大人……對不起，奴婢忘了。哦，不是奴婢，是我。對不起，我忘了。”
倫納德：“噗。”
倫納德：“咳，你休息一下吧，敬仲，我覺得你現在精神狀況不太好。”
蔡倫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悲從中來：“領主大人！為什麼啊！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每次想做一件事，然後都卡在工具上，為什麼這裡啥合適的工具都沒有！為什麼他們就連吃飯都不用工具，為什麼他們都學不會用箸（筷子）的方法，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啊！”
倫納德：“……”
倫納德拍著蔡倫後背，“乖，不哭啊，乖。”
蔡倫嘴角哆嗦了兩下，真的哭了。
眼看著蔡倫此時精神狀態極差，倫納德強行按著蔡倫讓他休息了。
倫納德剛從蔡倫臥室出來，就看到一個奴隸就跑過來了，倫納德攔住他：“彆叫醒蔡倫學士，讓他休息一下吧。”
那個奴隸看到是倫納德後立刻誠惶誠恐地跪下來：“領主大人，見過領主大人。”
“恩。”倫納德說：“你起來吧，你找他是有什麼事嗎？”
奴隸說道：“是這樣，蔡倫學士大人安排我們砍的樹已經砍完第二批了，木材已經按照他所說的處理好第一批了，我來請教接下來怎麼辦。”
“我去看看吧。”倫納德說。
城堡□□的湖東邊已經堆起了不少木材，另外還有一種名為哈瓦斯的草，這種草用特殊方式處理乾後韌性十足，所以當地的人將它們編織成屋頂和蓬蓋。
倫納德不太清楚蔡倫準備怎麼用這些木材搭房子，他看到奴隸們還把地基都挖出來了。
他看過蔡倫的設計圖，上麵標著一堆數據，還有計算公式，他當場就暈了。
倫納德一直非常不擅長數學，說起來aftermath在英語中是創傷的意思，倫納德覺得這個單詞簡直是太貼切了。
那些奴隸聚集在一起，等著蔡倫做接下來的布置。
倫納德來了後他們立刻跪倒行禮。
在這個世界，自由民見了領主隻需要鞠躬就行了，但奴隸卻是得將額頭抵在地麵上的。不然是要被砍頭的——不過這也是另一種方式的額頭抵在地麵上了。
“蔡倫學士累倒了，我讓他去休息了，你們今天想休息的也休息吧，有精神的繼續去挖水渠。”倫納德不知道怎麼建房子，但總歸知道怎麼挖水渠的：“今天挖水渠的可以得到兩個銅板。”
有奴隸說道：“領主大人，我們不要銅板，反正有銅板了也沒地方花。”
這和蔡倫想的一樣，奴隸們的確沒地方花錢。
看起來也得快點把內部市場弄起來了。
“那就參與挖水渠的人今晚可以和士兵一起吃飯吧。”倫納德說，“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