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01.
大雨季之後就沒有多少雨水了, 天空很清朗，但溫度卻一天比一天的低。
供暖係統馬上就能派上用場了，倫納德晚上鑽進舒舒服服的羊毛被子的時候, 想到。
供暖設備完成後，蔡倫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因為倫納德立刻交給他下一個任務——釀造醬油。
醬油是從醬發展過來的, 早在周朝, 三千多年前，就有醬的記錄了。而醬油的釀造也充滿著偶然，就像朱元璋走投無路發明各種美食一樣（……）。
不過，一開始的醬油是由鮮肉醃製的, 後來傳到民間, 就開始用豆類了。
醬油的製作過程很漫長，但是像倫納德說的那樣, 不做的話會一直沒有。
倫納德老早就想做醬油了, 但他不會做, 他以前隻看過一些視頻，沒記住。
對於醬油的釀造還是很講究的，一不小心把其他東西混進去可能就導致釀造失敗了，但醬油對於中華料理又是不可缺少的，所以倫納德一直等著蔡倫把手頭必要的工作做完後, 才將釀造醬油的工作交給了蔡倫。
倫納德是跟著蔡倫一起做的，順便學習。
蔡倫用的是黃豆。
第一道工序就是挑選黃豆了, 黃豆必須用個大飽滿、沒有破損得才行。這一步很考驗眼力，倫納德把負責發豆芽的奴隸調過來挑選黃豆。這些個奴隸平日裡習慣挑豆子了，所以乾起活來又好又快。
將挑選出來的黃豆用清水洗乾淨後浸泡，一直浸泡到黃豆膨脹變大才停下來。第一道工序這就結束了。
接著是第二道工序, 上蒸籠蒸。
蔡倫特地讓奴隸們打造了一些蒸籠，這些蒸籠除了蒸黃豆以外，還能蒸饅頭。如今發麵已經做出來了，做出大白饅頭自然不在話下。倫納德感覺比起那種麵包，他還是更習慣吃白白胖胖的饅頭。這是題外話。
將黃豆在蒸籠上用小火蒸，不能用大火，容易蒸壞。蒸到了黃豆可以輕鬆用手搓爛的地步，這就可以了，這一切都是靠經驗，古代沒有現代那些精密的儀器，蔡倫的腦袋簡直是無價之寶，倫納德想到。
將蒸完的黃豆小心地鋪開來降溫，接著和小麥麵粉混合攪拌均勻。
今年的收成很好，拿出這麼點小麥麵粉自然不在話下。
如果這裡有醬油曲靖的話就方便很多，直接將醬油曲靖和麵粉混合在一起與黃豆攪拌就行了，這樣失誤率也不高，發酵速度也快，但現在沒有，隻能借助天然菌種了，慢慢來。
蔡倫用磚頭搭了個專門釀造醬油的房子，清爽乾淨，通風，將黃豆放在那裡發酵，等著就行了。
倫納德每天去看黃豆，起初黃豆沒什麼變化，突然有一天黃豆表麵就出現了黃綠色的毛毛，他趕緊去告訴蔡倫。
蔡倫說：“菌曲出現了，應該是成了。”
“那太好了。”倫納德很欣喜，他湊上去聞了聞……恩……味道不咋地。
將長了菌曲的黃豆用鹽水浸泡，接著就開始晾曬了，天天晾曬，翻身，蔡倫讓負責豆芽的奴隸把釀造醬油的職責也負擔起來。
晾曬一個月後放到缸裡，密封後繼續進行晾曬。
最後一步就是煮沸殺菌了，不過那是幾個月後的事情了。
蔡倫前前後後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準備釀造醬油，接下來就是反複地晾曬時間了。
因為有暖氣的緣故，所以冬天的低溫並不會對醬油造成什麼影響。
大概明年夏天的時候，倫納德就能吃到醬油了，他對此非常期待。
他打算在冬天過去後釀造第二批醬油，這個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
倫納德還想在領地開中餐廳呢，醬油這個東西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這一天倫納德從釀造醬油的小房子裡出來——那個房子以後專門用來釀造醬油了，男仆克羅寧興奮地過來，彙報道：“領主大人，趕海隊在海灘上發現了一大片蛤蜊場。”
蛤蜊場？
倫納德眼睛亮了，“帶我去看看。”
倫納德的興奮原因有二，一是有天然的蛤蜊場就能利用起來，人工養殖了；二是這段時間倫納德每天都在城堡裡忙來忙去乾各種事，即使有空閒時間也頂多在城堡裡和人散散步聊聊天，自己有些憋得慌，所以有正經機會出門，還是挺興奮的。
說走就走，倫納德是這片領地上地位最高的人，不需要對誰彙報。
他騎上大哥送他的好馬，帶著兩位隨從一路疾馳，獵狗跟在他們身後，一邊狂吠著一邊跑。
馬蹄泥土飛濺，深綠色的披風在他身後飛揚，如同席卷的海浪。
風在耳邊呼嘯，身體隨著馬而上下起伏，耳邊是自己獵犬的聲音，倫納德不禁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這種感覺真不錯呀。
不到四十分鐘他們就到了海灘邊，倫納德感覺自己屁股疼。
好吧，剛剛跑的太快了，顛著他屁股了。
改天設計個柔軟一點的馬鞍好了……倫納德想到。
趕海隊的成員立刻上前：“日安，領主大人。”
倫納德吹了個口哨，讓獵犬們自己去林中捕獵，然後他說道：“蛤蜊場在哪兒，帶我去。”
“遵命，領主大人。”
趕海隊成員是在房子幾公裡以外的地方發現的蛤蜊場。
這蛤蜊場比倫納德想象的要大，海灘上星羅密布無數貝殼，還有一堆貪吃的鳥盤旋在上空。
倫納德笑了：“這些蛤蜊一歲後就開始繁殖，而且會一直繁殖下去不會停止。看起來我們以後有源源不斷的蛤蜊吃了。”
蛤蜊的壽命是很長地，蛤蜊是雌雄共體，一開始都是雄性，到了一定年齡後（一般是三十歲）就變成了雌性。
每當交丨配季節，海水中會飄蕩著幾百萬個蛤蜊的精子和卵子。
嗯這個，恩，挺壯觀的，對吧，咳。
騎士們眼睛發亮，趕海隊的一個成員則說道：“那我們應該看好這片蛤蜊吧，領主大人。”
“是的，需要將它們圍起來，也要防止海鳥和其他的海洋生物偷吃。”倫納德宣布道：“這塊領土上所有的東西都歸我所有，包括這片蛤蜊在內，所以不能讓其他生物將它們吃掉。”
“好的，領主大人。”趕海隊成員齊聲說道。
“那就應該派人來專門負責這片蛤蜊場了。”倫納德自語道。
蛤蜊是灘塗養殖的重要經濟品種，它肉質鮮美，營養也是非常豐富的。
不過那營養豐富是按照單位重量來計算的，一個蛤蜊貝殼裡麵的肉太少了，而且這種野生蛤蜊的肉更少，殼更厚，它們和人工繁殖的蛤蜊不同，它們需要更厚的殼來保護自己。——所以得吃很多才能滿足營養豐富的這個特性。
倫納德知道蛤蜊場的四周得弄個圍網，還得把一些吃蛤蜊的海生生物給攔住，螃蟹啦、海膽啦、海星啦這些，都是吃蛤蜊的。但具體怎麼弄他沒主意，想著回去問問蔡倫。
蔡倫真好使啊……倫納德想到。
倫納德表揚了發現蛤蜊場的趕海隊成員，並且給了他們1個銀幣做獎勵，至於怎麼分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返回小荊棘堡，倫納德和蔡倫描述了他的需求，蔡倫先遺憾地說：“那這樣的話，就不能用磚頭了嗎……”
倫納德汗：“不行了，估計得用木頭。”
蔡倫真的是現在乾啥都想著用磚頭哈哈。
“那麼將木樁釘到灘塗裡，然後將漁網裹在木樁上麵，將整個蛤蜊場圍起來，這就可以了吧。”蔡倫都沒用腦子，直接不假思索地說。
“額好像的確是這樣的……”倫納德回憶著以前看過的一些資料圖片，感覺蛤蜊的養殖場差不多長這樣，“但是這裡，額，這裡沒有漁網，所以得先做漁網。”倫納德說。
蔡倫不禁回憶起了剛開始種地的痛苦。
每次要乾一個新的事情，然後發現，哦，沒工具。停下來做工具。進入下一項工作，哦，沒工具。於是停下來繼續做第二波工具。
“說起來，希望領主大人能夠召喚一個精通水性的人來，”蔡倫說，“現在海洋、湖泊這類資源這些對於領主大人來說非常重要了，我和呂將軍都不太擅長這方麵。”
“恩……我儘量。”倫納德說。
這也不是他想召喚啥就能召喚出來的。他想到。
其實目前這麼大個領地，用這些人已經夠了，恰好現在大家的職能都是不重複的。
如果以後召喚出職能重複的人的話就有些浪費了，畢竟越往以後，天命點數隻會越高。
蔡倫帶著奴隸去弄蛤蜊場了，這天晚上的主要食物就是各種海鮮魚類了。
趕海收獲的魚並不多，大多是貝類。
倫納德想著如果能召喚出精通水性的人的話，就能組織捕魚隊了。
且不說海洋，他的領地上還是有一些很大的湖泊的，裡麵有著豐富的魚類資源。
倫納德做了魚凍，這東西可是上好的下酒菜。
隻可惜這裡的酒很難喝，不過沒事，啤酒花已經買回來了，之後讓蔡倫釀造好喝的啤酒就可以了。
魚凍的製作方法很簡單，不過要做得好吃的話還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先將魚肉切成塊醃製了，魚皮當然也留著，魚皮可是魚凍的精髓，很多地方直接用魚皮做魚凍的。
將魚皮和魚骨單獨拿出來，用蔥薑蒜辣椒這類油煎了，煎的時候還要放蠔油和酒，煎到魚骨頭酥脆後，就能將魚肉也放進去，然後加水燉湯了。
這樣做的目的是讓魚骨頭酥軟，吃魚凍的時候可以將酥軟好吃的魚骨頭一起吃了，那味道，杠杠的。
等湯煮的差不多了後倒出來，找個容器蓋上蓋子裝好，晾涼，然後放到陰涼乾燥的地方等膠原蛋白凝固就可以了。
這做法和果凍有點像，原理其實是差不多的。
魚凍看起來晶瑩剔透，味道帶著魚類特有的鮮美，風味十足，裡麵所含的膠原蛋白還能祛風濕，通絡經脈。真是又好吃又健康。因為《深夜食堂》的緣故，所以魚凍當年火了一把，倫納德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做魚凍的。
亮晶晶的魚凍灑在白噴噴的大饅頭上，海魚獨特的鮮香在嘴裡炸開，清爽，越咀嚼越香，連同饅頭一起嚼著，讓人都舍不得下咽。
倫納德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好，除了每天的鍛煉外，還和吃這些天然養生美食有很大的關係。
另外當然還有烤魚了，這可是倫納德的最愛。
將鹽、薑、蠔油等一起做成醬料將魚裡裡外外抹遍醃製了一個小時，讓這些醬料完全入味。接著在魚肚子裡塞滿百裡香、羅勒這些香草，然後上火架烤，一邊烤一邊抹橄欖油，那味道很快擴散出來，香噴無比。
那些辛香的味道就這麼滲進了焦脆的表層中，整條魚看起來油滋滋的，色澤金黃，外焦裡嫩，香氣撲鼻。咬一口，鮮美，肥美，味道簡直不要太讚。
湯是比較清爽的蛤蜊湯，裡麵加了一些海帶和金針菇。清鮮而美味，雪白的蛤蜊湯熱氣騰騰，喝一口，香噴噴的，還挺解膩。
這片蛤蜊場夠整個小荊棘堡的人吃了，但是倫納德還不滿足，他還想在明年開春後再開辟一個蛤蜊場。人工養殖蛤蜊是挺簡單的，他要多養殖一些，畢竟他還準備在晚鐘鎮和混亂集市開中餐廳的。
02.
與從前相比，晚鐘鎮和混亂集市那邊的自由商人變多了。
倫納德在小荊棘堡內部建立起了市場，這是給小荊棘堡內部員工（？）的福利。
內部市場有各種日用品、食物、衣服，奴隸們可以用比較低的價格購買這些。
與此同時倫納德將以前一些免費給奴隸的福利取消了，都改成這種收費的。
時不時的加餐也沒有了，現在奴隸基本統一都是黑麵包+大鍋飯。畢竟發麵現在還不多，不能把所有麵包都做成發酵麵包。但是，奴隸們可以用很少的銅幣換來額外的加餐。
這就意味著，奴隸們的實際待遇也沒有變低，勤奮的奴隸待遇反而變好了。
將免費改成收費，目的是為了激勵奴隸們，讓他們更努力的乾活。讓他們知道，他們努力乾活，不僅是彙報領主大人那麼簡單，更多的是能讓自己生活得更好。
所以到最後，倫納德實際投入並沒有變多，那些銅幣們也在奴隸和倫納德的手中來回交換，而奴隸們的工作比以前更加奴隸了。他們知道，他們多乾一些，他們是真的能多得到更多東西的。
這樣還有個大好處就是，奴隸可以更快的融入到這個集體中。
畢竟，比起互相感化說要為領主大人效力，還是自己切實看到的利益更容易激勵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