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01
夜雨敲窗。
倫納德故意把銅燈放到了窗戶邊上, 讓濕潤的夜風將燈火吹得明明滅滅。
此時燈火跳躍的節奏同雨聲有著莫名的搭配。
和珅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倫納德正出神地望著燈火，這幅景象很有意境，和珅遲疑了一下, 沒有立刻說話。
“你來了啊, 致齋。”倫納德說。
“嗯。”和珅點頭。
和珅開始給倫納恩彙報近日的情況, 船塢那邊造船出現一些問題，和珅正在思考解決辦法, 他給蔡倫寫了信，畢竟蔡倫很擅長這些器物。接著和珅說了今年的土地，預估計的收成。
“我聽管家說領主大人還打算購置奴隸。”和珅說。
“嗯, 我們的糧食預計夠用嗎？”倫納德說。
“當然是夠用的，但殘餘下來的不是很多。”和珅說，“如果這裡是江南就好了, 我們在冬天還能種小麥了。”
倫納德想了想，“你知道溫室嗎？”
“知道。”和珅說，“領主大人是說建溫室冬天種糧食嗎？”
“嗯, 種糧食或者一些蔬菜水果。”倫納德說，“可以引暖氣過去……”他拍了拍腦袋, 說：“我想到了，舍伍德, 你叫一下公孫勝學士。”
倫納德的貼身男仆舍伍德立刻得令去了。
外麵的夜雨還在零零碎碎的下，公孫勝很快過來，倫納德和和珅在等待的過程中煮了茶，正在隨意聊天。
公孫勝頗為不客氣地坐下, 說：“看起來我來的正好。”
“是的。”和珅笑著給公孫勝麵前的杯子裡倒上茶, “今夜的雨倒是舒服。”
“水在天地之間, 或動或靜, 是非常有道理的東西。”公孫勝說。
“那還請一清法師給我們論道。”倫納德說。
公孫勝也沒有推辭，一邊飲茶一邊開始講道，倫納德有些聽不懂，和珅在旁邊輕聲給他解釋，和珅倒是都能聽懂。
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帶來一些涼意，夜景被融化進了雨水中。
一陣風吹進來，燈被吹滅了，公孫勝的話語沒有絲毫停頓，繼續緩緩講道。
倫納德怔了一下，這才感覺到自己真的進入了聽道的狀態。
和珅原本準備起身點燃燈的，但及時注意到倫納德的狀態，便繼續坐在那裡了。
君臣三人在雨夜裡飲茶，講道，聆雨，無燈。
倒也頗有妙趣。
02
倫納德叫公孫勝來主要是為了製造玻璃。
玻璃火丨藥可謂是穿越者發明的家常東西了，火丨藥的製造太過於危險，雖然可以讓公孫勝嘗試去做，但萬一炸了的話就不大好了。
製造玻璃雖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比起火丨藥來說安全係數大大降低，所以還是可以嘗試的。
玻璃在古代就有了，北宋的時候已經出現了商品玻璃，而在明末清初的時候已經出現了光學玻璃——這是做望遠鏡用的。
不過倫納德做玻璃倒不是為了做望遠鏡，做望遠鏡需要的玻璃工藝還是挺難的，所以繼續用水晶就好。水晶雖然比較貴重，但倫納德現在不差那幾個錢。
事實上，倫納德已經給他的大軍配了兩個望遠鏡了，加上自己手頭拿的一個，和公孫勝手頭的一個，一共四個。
值得一提的是，公孫勝在看到望遠鏡，並且明白望遠鏡的製造原理後他惋惜不已，他以前不知道望遠鏡的工藝，不然當時他就能多一個法術了。
公孫勝說這時非常真誠，他是真心把這些當做法術的。
中國和西方的玻璃是兩種製造方法，倫納德這裡讓公孫勝製造的是西方的鈉鈣玻璃。因為它原料來源更簡單一些，而且更結實一些，還耐高溫。
製作這種玻璃的原料有石英砂、石灰石、長石和純堿。
《我的世界》這款遊戲用沙子直接燒玻璃，還是有根據的。
順便一提，遊戲裡甘蔗在水邊沙地上栽種，這也是真實的事情，甘蔗就適合在水邊沙地上栽種。
倫納德讓公孫勝去研究玻璃，並囑咐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製作玻璃的原材料就是這些，比較難的是比例，這方麵由公孫勝調整。對比蠟燭的研究速度，研究玻璃的比例這個估計也會比較快的。
將這些配料高溫加熱形成沒有氣泡的玻璃液後就可以成型了，因為倫納德需要大塊玻璃，所以就把玻璃液澆在平整的鋼鐵上，然後像擀餃子皮一樣擀過去。
最後一步就是退火，玻璃液不能直接冷卻，直接冷卻的話可能會自行破裂，所以要保存一定的溫度，慢慢降溫。
和珅對這些流程基本都知道，但和珅不知道原料。
所以這項工作是和珅和公孫勝一起完成的。
公孫勝收了幾個小奴隸當徒弟，那些小奴隸和他一起修道，倒也好玩兒。
估計長大後就都是科學家了……恩……都是精通‘各種法術’的道士了。
倫納德做玻璃，除了做一些門窗器皿以外，還有個重要打算。
即和和珅說的溫室，也就是玻璃大棚。
玻璃大棚對農業的重要可是非常顯著的，可以說它逆了天時，即使在不適合植物生長的冬天也能養活一批植物。
古代農業講究天人合一，順應自然。
是啊，天人合一好啊，因為人反抗不了自然，如果和自然對著來的話自然就會讓你饑餓，讓你得病，甚至會殺死你，所以要順應天時。
但後來呢？
大秦修秦直道，塹山堙穀。塹山堙穀是什麼意思？遇到山把山挖過去，遇到穀把穀填了，為了修路。
挖大運河，貫穿南北，橫亙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