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微的腦子裡此刻再清醒不過,她往上挪了一點,皺著眉近距離盯著女人的睡顏,此時幾乎是跨在女人的腰上,趴伏著的,不管昨夜怎樣,再次醒來,這樣的親密使得她恍惚了一陣,卻又確確實實被她忽然的夢語驚到了。
一聽這語氣,就是說給某個小嬌妻聽的,艾簡連不愧是坐擁華夏經濟半壁江山的艾簡連家族的家主,就連失憶了也這麼霸總。
沒錯,她就是在嘲笑她。
她的嘴角浮著一抹嫌棄的笑,伸手去捏她的臉頰,沒過一會兒,女人便緩慢蘇醒,那雙無神的眼睛睜開,不規矩的手甚至下意識攬了攬她的腰,聲音帶著剛醒的懶散意味,問她:“怎麼了?”
怎麼了?
陸斯微微微眯起眼睛,心裡怪怪的,隻是語氣略重地問著她:“你之前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分手呢?老死的?為什麼不把她變成吸血鬼讓她永遠永遠都陪著你呢?為什麼不讓她給你生孩子呢?”
最後,問了這麼多之後,她又補充:“我隻是好奇。”
雲識被她問得有些頭大,但抱著一個火爐般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柔軟的,能夠讓她擁有一種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誠然剛剛那句話確實是她為了完成係統語錄特意挑反派剛起床的時候說的,覺得這樣裝睡著說出來才不會尷尬,可她顯然低估了反派的腦洞。
怎麼這句話就能引到她以前喜歡誰身上去了呢?
思及此,她已經頂不住陸斯微的硬來了,女人看她一直不說話,微微撐著身子,煩躁地像個孩子一樣在她腹部亂坐,像玩蹦床一般,跟昨晚一樣的情形,卻又不太一樣,她完全不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何不妥,反而有些惱怒地喚她“艾簡連,你說話啊,啞巴了?”
“忘了。”雲識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又笑著問她:“你這樣,是還想自己玩嗎?我可以借你的。”
邊說著,她將自己的手往前伸了伸,成功換來了女人的惱羞成怒。
陸斯微將她的手狠狠打掉,本隻是想坐她的肚子鬨她,可想到昨夜,此時臉已是一片浮紅,隻能繃緊了身子,又罵她:“玩什麼玩,都快被你撞碎了。”
“那也是你自己撞的,我明明很輕。”
雲識笑著,高興於自己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又微微起身瞬間就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抱著躺下來。
耳邊有一聲短促的驚呼,她邊閉上眼睛鼻尖輕輕觸碰到她的臉頰,緩緩往下,嗅著她身上那股還未消散的血液香味,獠牙霎時間就癢了起來。
看到她的尖牙,陸斯微瞬間不敢動了,可剛剛忽然的擁抱壓到了昨晚新起的傷口,疼得她沒好氣地伸手抓住她的下頜,強硬地拒絕她:“你昨晚把我咬傷了,所以沒東西給你吃了。”
“還有,我之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才不信選擇性失憶這一套,萬一你要是個隱婚的,我們這樣不就是道德敗壞?”
“想當睡友就得把話說清楚。”
還挺有原則。
雲識有些失笑,卻也隻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好像有過喜歡的人,心裡有時候總是空落落的,但是可能太久遠了,有關的記憶都埋入時間長河了吧。”
“至於隱婚,那是不可能的,我們族隻有把孩子生下來,再確定想不想把對方繼續留下來才會結婚。”
陸斯微再次被她的渣言渣語給驚到了,於是繼續遲疑地問:“都給你們吸血鬼生了孩子了還不能結婚?”
“因為人類生吸血鬼寶寶,孩子出生時媽媽就極大可能會死亡,新生的孩子不懂控製會吸乾媽媽,如果想救活她,那麼血族就要給她喝自己的血,入純血種血奴籍。”
“那你們女吸血鬼怎麼讓人致孕的?”陸斯微頓時一慌,急得眼眶有些發熱:“你不會讓我懷上吧?”
“我才不想給你生孩子!”
重點是,她不想因為生孩子而死啊!
“不會。”雲識將急躁著想坐起來遠離自己的女人強硬地按在懷裡,又衝她笑:“我們的方法需要刻意去弄,和男性血族不一樣。”
“而且你都說過了隻想和我做交易,所以我一定不會強迫你的。”
“嗬,就一張嘴說得好,那你昨晚還表示不咬我的呢,可是呢?”
陸斯微的聲音充滿了怨氣,她這才想起來剛剛她也說她咬傷了她所以不給她血了,但是她思來想去也記不起來昨晚咬到她了嗎?
即使她很想,但一直很克製的。
所以此時,她也隻能儘力去挽回自己的報酬:“我記不起來了,如果有,我向你道歉,那不是我故意的,還有......”
“能不能看在你昨天也享受到了的份上讓我吃一點呢?”
“我好餓......”
不怕她強硬地否定,就怕她低聲下氣地道歉了,還那樣可憐巴巴地朝她討要吃食,簡直犯規。
陸斯微看著她那雙微微彎下來的狐狸眼,雖然無神的,但是情緒明顯地低落下來了,也害得她瞬間心軟了,隻能咬牙繼續問她:“是嗎?那我問你,你昨天哪裡咬得最重?”
“還有,你的唾液能療傷?”
昨晚很明顯的擦傷與劃傷,今早一起來,隻剩了很小的結痂,甚至有些都好了,她不得不懷疑是艾簡連弄的。
“嗯。”雲識點點頭,至於昨晚咬哪裡最重,她哪裡還記得,於是隻轉移話題:“若是我所有能力都恢複了,效果更好。”
這女人,說來說去就是惦念著她的血。
陸斯微氣極,卻也不免沉思了。
雖說這吸血鬼是瞎眼了,但若是能力恢複了,也還不賴,而且,她昨晚確實爽到了,生氣歸生氣,總也不能把她逼急了,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
她又想了想自己破皮的地方,最終權衡了一下,紅著臉朝她道:“那你先用你的唾液幫我把這個傷口弄好,我就給你喝一點。”
雲識聞言簡直不能太高興,揚著笑就問她:“傷口在哪裡?”
這一問卻又不知戳到反派的哪個點上了,惹得她聲音惱怒:“自己找。”
這,這她怎麼找得到?大概是個沒流血的咬傷,不然她不會沒印象,早就開始吸了。
急切之餘,鼻息間隱隱的血液香味勾人,讓她吞咽了幾次,腦中瞬間靈光一閃般。
昨晚好像,最後咬的是......
因為反派已經睡著了,她想著她明天要回家,得把她的衣服給洗了,所以稍微心不在焉了一點。
腦中漸漸浮現了兩個壽桃般,心中有了成算,可雲識竟難得有些害羞了,輕輕咳了一聲,朝她緩緩道:“你先坐起來一點。”
陸斯微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又慢慢支起身子坐起來,剛一徹底坐起來,就覺得些許抽痛,大概因為這樣撇開腿坐扯著了,她想換個位置坐但艾簡連也慢慢撐著手坐了起來。
相比於自己肌膚上的狼狽,女人蒼白的膚色上硬是一點其他的顏色都無,讓人憤憤不平,她長卷發淩亂披肩,微微彎著腰就一手握住了她的腰,另一隻手上前來尋找她的傷口。
眼睜睜地看著她徑直就朝傷口的對稱麵摸,陸斯微被涼到一顫的同時,更加氣憤了。
“還說你不記得,不然怎麼直接就摸這裡了?”
她握住她的手腕,不準她再摸了。
可雲識是個執拗性子,不管不顧地用手仔細感知著,即使觸感像棉花一樣擾亂了她的些許心緒,但她還是很認真地答她:“我隻是猜的,也並不知道在哪邊。”
陸斯微冷哼一聲,明顯不信,但耐不住身子隨即無骨一般軟了下來,便鬆開了手妥協般搭到她肩膀上,聲音更有些微顫地命令她:“過來一點,給我靠靠。”
“嗯。”雲識邊應著,傾身過去,隨即便感受到她將手環住了她的脖頸,臉頰靠在了她的肩頭,些許灼熱的呼吸也吹拂在了她的肩上。
她微微含著笑,感受到她溫熱的肌膚,並未摸到傷口,於是換了一邊,邊輕聲問她:“涼嗎?”
“你說呢?”
陸斯微眼眶溫熱的,咬著唇,甚至不自覺輕輕用指甲撓她的後頸。
她胡思亂想的,甚至感覺不小心打翻了一點下麵的紅酒,還想著要不是昨晚玩得太過份了,這會還受不了,她定是還想用一用艾簡連的。
而此時,伴隨著一絲指腹的冰涼觸碰到傷口上的刺痛感,她抖了一下,耳邊也傳來了女人的抱歉聲:“昨晚是我一時走神才發生失誤,下次一定不會了。”
嗬,還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