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晚實在是到了太多次了,累得慌,又或者被氣到心累了再不想說話,陸斯微很快便呼吸平穩下來,進入了夢鄉。
她睡覺時喜歡無意識挑最軟的地方靠,有時溫熱的臉蹭蹭,像個熊抱娃娃的孩子。
可卻又睡得並不安穩,大概是因為放在酒瓶中紅酒和血的混合液太過冰涼,她便會在睡夢中時不時皺緊眉,不滿意地輕哼。
雲識則一直撫著她的背安慰她,等到她真正沉睡後才替她打理了一番,接著將她抱到了棺材裡。
狹小又靜謐的小空間使得她擁抱著她時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富有節律的心跳聲和那平穩的呼吸聲。
她冰涼的手覆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溫香軟玉在懷,漸漸也閉上眼休息著。
但其實今夜睡得太早,陸斯微本就睡不了那麼多,等到睡飽後便漸漸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下意識伸手往身下女人的臉上拍,囈語般地喚她:“艾簡連,起床了,我好不舒服……”
被她拍醒的雲識一伸手便將她往上提了提,還眯著眼睛便去循著她的呼吸想吻她的唇,邊問著:“怎麼了?”
“不要…”陸斯微嫌棄地彆開頭躲開了,又無意識扭了扭身子,捏她的臉,甚至眼睛還微微眯著,隻道:
“身上不舒服,我要先洗澡,要刷牙,還有……”
她微微皺起眉,伸手便想拿走紅酒瓶塞,仿佛硌到了她,像極了恃嬌而寵的孩子。
“太晚了,沒水了。”雲識便耐心地回她,意識到了她的舉動後又反應極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摸摸她的臉,轉移話題地安撫她的情緒:“你知道為什麼這樣嗎?”
“不想知道。”女人似乎很煩,聲音也氣衝衝的,想甩開她的手,更抱怨道:“撐死了,鬆開我。”
於是她便隻能無奈地問她:“那之前我放的血還在嗎?你感覺感覺……”
陸斯微頓了一下,刻意忽略了自己微微發熱的耳廓,繼續不耐煩地回:“沒有了,隻是撐,你想讓我這樣一晚上嗎?”
“沒有。”雲識回她,接著便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順便鬆開了她的手,幫她拿開了令她煩躁的東西,又微微撐著手起身,告訴她:“血沒了就好了。”
“莫名其妙,你把事情說清楚好不好?”陸斯微躺在她懷裡緩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推開棺材蓋的聲音。
小屋裡早已交了電費,就連棺材裡也重新換上了電池,棺材裡的燈光開關被打開了,微微的光亮彌漫到外麵黑暗的空間裡,讓女人的臉一半微暗一半微明。
透過燈光,她看到艾簡連微微半靠著,一雙昳麗的狐狸眼直直地看著她,又用被子將她包裹住,接著將她緊緊攬在懷裡,歎息了一聲才慢慢解釋起來:“吸血鬼沒有性,是靠吸血來獲得快/感的,而我們艾簡連家族的女性吸血鬼也都是靠血液繁衍後代。”
她忽然吹了聲口哨,陸斯微便聽到了小蝙蝠的叫聲,叫聲越來越遠,似乎飛出了棺材房,特意給她們騰出空間。
她不明白她要乾什麼,但不得不說的是,即使幾乎身處於黑暗之中,這樣窩在女人懷裡卻讓她產生了極大的安全感,毫無畏懼。
直到那輕柔的聲音又再次傳到耳中。
“我們的血液會融/合卵細胞,致孕,所以我才用血液混合酒,才讓你吃下,直到吞進去。”
那聲音又微微啞的,正經至極,也讓她的思緒從朦朧到徹底蘇醒,算是聽明白了,有些局促地看著她。
所以說,難怪要將血液堵在她唇裡的。
但這樣真的有效嗎?
……
雲識看她一直不說話,便有些猜到了她的想法,於是輕輕攬著她的腰微低頭湊到她耳邊笑道:“幾率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靠數量疊加。”
“嗯?”
陸斯微疑惑了,她便趁著她沒有注意到,找係統贈送了一個注射器,直接拿到她眼前,接著憑感覺將針頭紮到自己頸處,慢慢將自己的血液抽到注射器裡。
眼前女人的身影似乎呆了一瞬,接著便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讚同地說著:“先不說你哪裡來的這個東西,這樣是要自殘嗎?”
“不,是為了完成你的大事,畢竟這樣方便將血注進去。”她微微含著笑。
聽到她的話,懷裡的女人似乎一顫,接著便開始找借口拒絕:“不行,這個針太大了……”
“我恐針。”
“你要是敢紮我,我就和你拚了。”
她的聲音惹得雲識微微笑出了聲,卻也不曾停下,抽了一滿管血後拔出了針,又用手指按住傷口,出聲安撫她:“彆怕,我把針頭取下來。”
陸斯微是眼睜睜地看著她脖頸處的針孔沒一會兒就凝固痊愈了的,思緒發散的一小會兒,又看到她拿下了針頭,為防誤傷,將針頭插在了毯子最頂端,這才又一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往上提,注射器也被她拿進了被子裡,邊笑著:“而且,我知道你的適應性很強。”
“你就會耍嘴皮子。”她雖是罵著她,卻緊張地伸手緊緊環住了她的脖頸,又緩緩閉上眼睛,耳廓發紅,到底不曾拒絕。
“那是因為和你在一起。”雲識便也不再解釋,隻從善如流地利用注射器完成一切步驟。
這樣之餘,她還輕輕用自己冰涼的臉頰蹭了蹭她溫熱細膩的臉頰,眸色溫和,怔怔地望著女人灰色的身影,慢慢朝她道:
“我沒想到你今天會來。”
“怎麼了?”陸斯微臉頰發熱,全身心地依靠著她,額角微微冒汗,卻也隱忍的,隨著她如此溫柔的樣子靜下心來。
“想謝謝你......”
“謝謝你不顧一切地來到我身邊。”
想到今天女人那副氣勢洶洶想護住自己的樣子,雲識不禁微微揚起笑來,將額頭貼在她發汗的額角上,眉眼彎彎地望著她。
“謝什麼?”可陸斯微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真的很生氣,收緊了胳膊,故意偏開頭喘著氣:“誰不顧一切了?我那是怕你死在那裡,都沒人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