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隨手搶過一根長矛。朝哥哥與父親的方向丟了過去。這一下如果擊中,大概剛好能把超人與佐德射個對穿。克裡斯怒吼著,像個發狂的孩子: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嗎?你也不認識我嗎?你是不是瘋了?為什麼要激怒我!為什麼-”
“克裡斯。”
孩子不叫了。他皺著眉,冷笑了一聲。
“克裡斯…佐德將軍……我們可以聊聊。”
“聊聊?”
那個孩子笑了起來。他左右環視,冰冷地瞪著身邊躲閃著他目光的士兵:
“為什麼要聊聊?”他毒蛇吐信似的說著,重新點燃了自己的目光,射傷了試圖上前的戰士。“——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星球,也根本就不在乎你我。”
“不,不是這樣的,洛爾。”
“不要假裝自己愛我,不要假裝自己能理解我,甚至都不要假裝自己能原諒我,親愛的爹地。”
“如果你愛我,那怎麼不問問我的打算?你擅自選中了我的星球——我的!就算它會被誰征服,那個人也該是自小在這兒長大的我!你一上來就準備拿我的獵物開刀,就這樣你還說自己愛我?”
“你比我想的還更虛偽。你一定是被幻影地帶搞瘋了……哦,可憐的老男人,哈哈哈哈。”
他的發言激怒了周圍的士兵,又一個勇士向他衝來,被他閃身躲開,絞住了脖子。
他死死地絞著那個可憐的族人,在對方缺氧赤紅的扭曲麵龐跟前展露純潔的微笑。克裡斯用自己純黑色的,和父親一模一樣的眼睛掃視父親的部下:
“你們是群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動手?”
“怎麼,要試著扭斷我的脖子嗎?真覺得自己能贏過我、傷害我?真以為——他舍得讓你們這麼做?”
“我再問一次,開動你們的腦筋,士兵們,想想你們算群什麼東西——你們是他的私兵,是他的戰士,是他的奴仆。那按這個邏輯,我可是你們的小主子啊?!”
“他老了,病了,弱了——他總有一天,是會死的!”
“到時你們又要怎麼辦?士兵們?你們中——有誰能接替他的位置嗎?有嗎?”
“有就站上前來啊,我現在就殺了你!
在我說我不需要之前,我永遠都是他唯一的繼承人,不對嗎?不應該麼?蠢貨們,想想看吧!我比他更強大,我比他更瘋狂,我比他——”
孩子的笑聲變成了族人的夢魘。
“我比他更懂什麼才是重振、複興、輝煌!”
“跪在我腳邊吧!彆和那個老家夥搞在一起——跪拜我、臣服我,為我獻忠——那我就留你們一條狗命!”
-
騙子,騙子,小騙子。
憤怒與悲傷奪走了佐德將軍的理智。他不肯也不敢看自己的孩子,他一次又一次的對卡爾·艾爾揮拳,從母艦打到地球。
超人總在狼狽的閃避著,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對他重拳出擊。但帶傷的將軍終是耗不過眼前的年輕人。他應該呼喚自己的士兵,要他們一擁而上。那才是合理的做法,那才可能“贏”。
但那注定會再次激怒他的兒子。
他的洛爾…他會被他親密無間的部下傷害,也會反過來傷害他們。
……他輸了。一次又一次,他似乎總在失敗。
將軍用劍撐著自己,單膝跪地吐出了血沫。他嗆咳著,怒視超人:
殺了我。
卡爾·艾爾倍感同情。但超人清楚此刻就連表露憐憫都是一種侮辱:
“……帶著您的人離開這裡,永遠彆在回來。”
“那可不行。”
超人皺眉扭頭。眼見他弟弟臉上覆蓋著一個血紅的、畸形的利爪,以此遮擋麵容降到了他們身旁:
“父親,你還沒對我道歉。我還沒聽見你向我求饒。”
“……”
超人握了下拳:“克裡斯……算了。停下。”
“哦?你在求我嗎,哥哥?”
“…不。這不是一個請求。”
“那這就是個命令嘍?你在命令我嗎,超人?”
佐德將軍又咳出了一口血沫。他抬起頭,驚奇地注視著他英俊非凡的孩子。父親的下唇微微顫抖,他終於清醒了過來:
孩子不是不愛他。
孩子就是個怪物。
僅此而已。
“我永遠都不會命令你,克裡斯,記住了,永遠都不會。”
“這是個要求。我希望你能停下,我希望你願意為我也為你自己稍稍抑製你的脾氣。我知道你也不喜歡這樣,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
“你怎麼知道?你知道什麼?”
孩子再次笑了。冷冰冰,但似乎也不太確定。
他的確產生了些許動搖,但上頭的熱血卻還未徹底消去。一部分情感叫囂著‘超人知道個屁,他又來那一套了,又變成那個聖人先生了’,而另一部分則開始猶疑,傷害父親令他爽得不行,但同時傷害他的哥哥——這是不是有點太過火了?
他的表情非常扭曲,帶著一種奇妙的空洞:
“你什麼都不知道,超人。你什麼也不懂,你就隻是愛我,因為愛我,所以才自認為明白了很多東西。”
“那根本不對。如果我向你一一證明你大錯特錯,你會不會像爹地一樣揮舞著拳頭發瘋?”
“啊……我真想看你哭嚎的模樣,哥哥,我可真想啊……”
超人握緊了拳,克拉克咬著牙。
記住了。
記住了——在這時表露憐憫之情,那對克裡斯而言可能是種侮辱。
克拉克很清楚這點。但卻真的很難做到。這對兄弟彼此對視,弟弟希望在他臉上看到什麼?他多想能夠捕捉到一抹嫌惡,多想!
……但他沒有。克拉克總是不肯讓他滿足。除了憐惜,哥哥臉上什麼都沒沒有。
——克裡斯簡直瘋了。
他被激怒了。莫名其妙的,他瞬間翻臉,手持氪星劍準備上前砍死他那不肯求饒的父親。超人不得不保護他的仇敵,倒不是說他真對佐德將軍有什麼感情,而是他絕不準許弟弟背負弑親之名。
“求你。”
就在這時,第四人的聲音微弱而顫抖的自半空傳來。那是個滿臉鮮血,眼含熱淚的氪星士兵。
是在母艦上偷看洛爾·佐德最起勁,還會微微臉紅的女人:
“請求您…我請求您。”
“咳…弗奧拉…!”
“將軍,之後您想怎麼降罪於我,我都無所謂——求您、求您,洛爾,佐德之子,求您放過您的父親!”
克裡斯,
克裡斯得到了他想要的。
……這很奇妙。
一絲欣喜也無。他麵無表情,看著甚至比剛剛還更可怖。他像是被石化一般僵硬無比。過了十數秒,孩子才嗤笑了一聲:
“你屈服了。不覺得恥辱嗎?你畏懼我,你臣服於我,對吧。”
“……是的。”
“真可悲,甚至有些可憐。是什麼讓你眼含熱淚,是對我父親的愛,對嗎?”
“是的。”
“因為愛,你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因為愛,你違抗了你愛的人的意誌。”
“……是。”
孩子笑了起來。大笑。
克拉克想拉住他。但他的手被孩子揮開了。克裡斯沒再多說什麼,直接起身飛離了此地。他沒直接回家,他清楚自己此刻的心境並不適合麵對喬與瑪莎。他飛去孤獨堡壘,和喬·艾爾的幻影聊了一會兒,單方麵的大吵了一架。
超人將佐德一行交給了綠燈。但沒多久,這群氪星人就再次逃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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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現在。
尼克·弗瑞整理著手頭的資料。幾張衛星監控被他放到了桌上,而桌對麵的人微微皺眉,漂亮的藍眼睛堅定卻又疑惑:
“……你說他們關係很好。”
金發男人側頭看向那段視頻,眼見佐德打開了超人的手。
“是啊。兩年後超人還當眾堅稱想要弑父的小佐德是個好孩子。這還不算‘關係很好’嗎?”
神盾局長笑了笑:
“那麼,您怎麼看呢?”
“隊長?”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還會小修一下本章,剛寫完就發了,會有表達的不到位的地方。(已修完)
咳咳,17歲的克裡斯其實還比15歲的克裡斯要‘正常’那麼一丟丟。不容易啊,克拉克,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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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家知道為啥他完全不在乎在反派們麵前大談自己對超人的X幻想了吧…
因為他也不是沒直接和X幻想的對象,也就是他哥哥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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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歲克:我知道我想要什麼!我會小心而完整的得到他!
17歲克:跪服我!為我而亡!愛我!被我撕碎!*&%¥#@ 咦,你怎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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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例的求留言!讓我康康你萌的爪爪!
弗瑞這個壞男人(?)他不是沒看出美隊和超人性格上有相似的地方…他要搞花活了!
弗瑞:克裡斯,你喜歡吃代餐嘛?
克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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